沈清羽被關在自己的寢宮,不能出宮。
她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太醫包紮好了。
沈清羽披頭散髮,穿着染血的衣服,時而大哭,時而瘋狂的大笑,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
太子慕之淵則與幾個關係比較好的朝臣商議。
“這太子妃做了失德的事情,本宮已經一而再的容忍她,此次她竟然敢刺傷本宮,本宮絕不能姑息。”太子慕之淵憤然道。
大殿內坐着好幾個大臣,衆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位大臣,擡手摸着鬍鬚道:“這太子妃的確是過分了些,先不說半夜敢手持匕首,行刺太子一世,她竟然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和姐姐都下得去手,這樣的女人,着實不能再留着了。”
“是啊是啊,昨日宮裏傳來的消息,臣以爲是假的,這好端端的太子妃,怎麼和南安王妃互換身份了呢,原來是真的,這太子妃的心眼也忒壞了。”
“太子殿下,以臣的想法來看,這太子妃還是休了吧,她刺殺了國本,按理說是該死的。是殿下仁慈。”
太子慕之淵單手捂着傷口,擺擺手道:“死就不說了,好歹本宮與她也是一年多的夫妻呢,本宮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
諸位大臣誇讚太子心善,仁慈。
然而知道實情的人,知道他太子之所以在大臣們面前這樣說,是想在大臣們面前博一個好的名聲。
這樣朝中支持他的大臣就會越來越多。
他的仕途也不會被太子妃的這些負面事情所影響。
慕之淵還可以藉此利用太子妃的事情,在朝中造作一番,名氣大漲。
沈清羽在死之前還能給慕之淵當一回梯子,亦或墊腳石。
“太子仁善,若是換了旁人,不見得還能給她留一條全屍。”尤爲年輕的大臣道。
慕之淵擺擺手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且母后逝世前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本宮照顧好太子妃,本宮也是於心不忍這般對她。”
慕之淵此言,又獲得了一大波人的支持。
“今日叫各位來,便是與各位商議此事的,畢竟廢掉太子妃不是一件小事。本宮自己不能隨意亂做主,還是要問問各位的意思,倘若各位說要廢掉,本宮會毫不留情的廢了,倘若各位說太子妃不能廢,本宮便聽從各位的意見。”
慕之淵虛情假意的說完這番話,大臣們坐不住了,“這樣的女人,還不廢掉,留着謀殺國本,簡直是罪該萬死。”
“是啊,太子,我們的提議自然是廢掉太子妃了,這樣的女人着實不配做太子妃的位置。”
“廢掉太子妃!”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聲討起來。
慕之淵心底十分滿意。
“行,那本宮就聽各位的。”
“早該這樣了,殿下仁善,未必是件好事,害人害己。”
……
沈清羽身子蜷縮在地上,她緊緊的抱着自己。
忽而硃紅色的木門緩緩打開,一道光束從木門內透進來。
沈清羽從手臂中擡起眸子看向外面。
只見門口站着一身黃色蟒袍的太子慕之淵。
“你來了。”沈清羽慢慢的從冰冷的地板上爬起來,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不由地產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厭惡來。
她討厭這個男人,討厭這個自以爲是,表面虛僞的男人。
人啊,真的不能被外表所迷惑了。
沈清羽笑了笑說:“怎麼樣,要殺了我嗎?同你的那些同僚商量好了沒有?”
慕之淵不滿的皺了皺眉頭。
他擡步上前,要進去,一旁的小太監小聲提醒道:“殿下您要小心,這地方晦氣。”
沈清羽聽到了。
慕之淵走到沈清羽面前蹲下身子,他伸手鉗住沈清羽的下巴,迫使沈清羽看着自己。
“殺你?本宮還怕髒了自己的手。”
沈清羽失心的笑着。
“本宮仁善,這麼可能動手殺自己的髮妻呢。”慕之淵幽幽道。
“但本宮也並非是那種任由別人欺負的人。”慕之淵手下微微用力。
沈清羽的下頜被捏的發疼。
“本宮打算休了你,放你出宮去。”
沈清羽笑着笑着,眼角泛出淚珠道:“放我出宮?慕之淵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你會暗地裏殺了我纔對吧?你的爲人你以爲我不清楚,演戲不必演到我這裏來!”沈清羽聲嘶力竭道。
許是被說中了的緣故,慕之淵有些惱羞成怒的,單手死死的抓住沈清羽的頭髮,用力的往地上去撞。
“你個毒婦,當初本宮怎麼就瞎了眼了呢,都是你,否則本宮也不會成今日這個樣子,只有你死了,纔可以解本宮的心頭之恨。”慕之淵瘋了一樣。
沈清羽的腦袋一下又一下的猛的磕在地上。
腦袋被磕的頭皮血流。
然而這些還不算什麼,慕之淵覺得不能解恨。
他單手揪住沈清羽的頭髮,死命的往地板上去砸。
沈清羽的額頭高高的腫起來。
血流了一臉。
沈清羽疼啊,但她還是在笑着說:“殿下是想現在就殺了我嗎?好啊,殿下動手啊,殺了我啊,殺了我,這樣殿下也就不必在朝臣面前,惺惺作態,說什麼要放我出宮的話了。”
“你個毒婦,竟然敢猜測本宮的心思!”慕之淵恨得咬牙切齒。
他真想就在此刻親手殺了沈清羽。
但是這個女人也太不安分了。
她竟然能猜透她的心思,知道他的計劃是什麼。
這一點對於慕之淵來說,很是危險。
慕之淵越是瞭解到這些,意識到這些,便越是覺得沈清羽這個人的命是絕對留不得的。
此人必須死,她知道他的太多祕密了。
慕之淵驟然鬆開手,起身。
他的手上不小心沾染了沈清羽的血。
一旁的小太監雙手遞上一張乾淨的白色手帕給慕之淵。
慕之淵伸手接過小太監手中的手帕,他嫌棄的將手擦拭乾淨,然後將手帕仍在沈清羽的身上。
“殺你,還真是髒了本宮的手了。”慕之淵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