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使者，您客氣了。我們大涼重禮，自然不會虧待了貴客。”阿山笑了笑。
阿山和宮女退下，宴會照常進行。
慕懷姜低聲問沈莞寧道：“阿寧，你怎麼看？”
“臣妾感覺不像是餘使者做的。”沈莞寧如實道。
“爲何？”慕懷姜問。
“第一餘使者沒有醉酒，這與宮女說的不符合，第二，餘使者是個很警惕的人，他不會在初來大涼就對宮中的宮女動手動腳，若是想要女人做伴，他大可問皇上要人。總之，直覺告訴我，不會是他。”
有的人即便隱藏的再深，相處幾次，見過幾次面，心中也大抵會了解此人什麼樣的事是絕不會做的。
之前這個宮女說她被南國的人侵犯了，若說是南國其他人，倒是還有幾分可信，但是作爲南國使者，便是南國人的臉面，怎麼會在大涼的後宮做這種上不來臺面的事情呢。
慕懷姜心中早已有了較量。
方纔南國人開沈莞寧的玩笑，他看着他們，那個餘使者很快發現，並制止了他們。
此人的警惕性的確是高。
那麼若是南國使者沒有問題，便是這宮女的問題了。
她爲何要製造大涼和南國的矛盾？
慕懷姜垂下眼眸。
宮女在送完水果後，便被人繼續看管起來。
晚宴完美結束，帝后先行離席，然後南國人被送回落英宮，緊接着羣臣也紛紛離開。
慕懷姜和沈莞寧離開時並未乘坐轎攆。
在晚宴上，他們飲了些酒，便慢慢散步回去。
行到岔路口，慕懷姜道：“宮女的事情，朕要親自去審問，阿寧你先回去，稍後朕來鳳儀宮找你。”
沈莞寧點了下一下頭。
“阿山，送皇后娘娘回宮。”慕懷姜吩咐道。
“臣妾告退。”沈莞寧行禮離開。
他們走遠後，紅蓮笑道：“皇后娘娘今日晚宴喫的比平日多些呢。”
沈莞寧笑問：“有嗎？”
“有啊，娘娘還飲了許多果酒呢。”紅蓮道。
沈莞寧笑一笑，沒說話。
雪珠說：“許是益太醫給娘娘開的那個藥起了作用，這幾日娘娘的胃口和睡眠比之前明顯都好了很多呢。”
“是嗎？”沈莞寧自己倒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唯一感覺很明顯的便是，在慕懷姜主動的這段日子，她的情緒穩定了很多。
不再像之前那樣暴躁易怒。
可能是藥性真的起做用了吧。
沈莞寧同雪珠紅蓮說笑着，剛剛拐了彎，要穿過一片樹林和假山。
忽地，面前站着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樹影遮蔽了天上的月光，瞧不清楚前面站着的是何人。
紅蓮擰眉道：“前面是什麼人，見到皇后娘娘還不快行禮讓路？”
前路的人，聞聲轉過身來，笑道：“在下南國使者，餘溫書拜見皇后娘娘。”
餘溫書按照禮部尚書教習的姿勢，給沈莞寧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大禮。
沈莞寧擡手，示意讓紅蓮退下。
“餘使者，深夜在此作何？”沈莞寧問道。
餘溫書笑着看了一眼沈莞寧身後的紅蓮和雪珠道：“在下有一些話想單獨和皇后娘娘說，不知皇后娘娘給不給在下這個機會。”
雪珠看一眼沈莞寧的神色。
沈莞寧揮手道：“你們都退下。”
“娘娘。”紅蓮不放心。
雪珠上前拽了一把紅蓮，示意不要讓紅蓮多嘴。
今日宮女攔轎攆的事情，她們都知道。
在晚宴上的時候，宮女站在南國使者面前停留了許久，她們也都看見了，便知道這個餘溫書有問題。
紅蓮自然是擔心沈莞寧的安危，但既然沈莞寧讓她們退下，心中必然是有分寸的。
雪珠拽住紅蓮俯身道：“奴婢告退，娘娘有什麼事便喚奴婢。”
“嗯。”沈莞寧應了一聲。
餘溫書看着雪珠和紅蓮退下，便笑着上前，“沒想到皇后娘娘是如此信任在下。”
沈莞寧笑道：“這裏是皇宮，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傳的人盡皆知，這無關乎信不信任的問題。”
“哦，是嗎？”餘溫書不以爲然。
“聽聞皇后娘娘再還未嫁給大涼皇帝之前，是沈家的嫡女。”餘溫書道。
沈莞寧看着餘溫書，不知餘溫書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你們之前的事情，我或多或少也有聽聞。”餘溫書繼續道。
現在他面對沈莞寧自稱是我，而不是方纔的謙稱在下。
“不知餘使者是從哪裏聽來的？”沈莞寧要笑不笑道。
餘溫書溫溫的一笑道：“這些皇后娘娘就不需要知道了。”
“所以，餘使者，叫本宮單獨與你說話，是要表達什麼？”沈莞寧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在下不過是想認識認識貌美才智無雙的皇后娘娘，娘娘不介意吧？”餘溫書道。
沈莞寧：“……”
大無語事件。
這南國的使者是喫飽了撐的麼？
“餘使者，你好似有點無聊，明日你們南國貴客，還要參與大涼的國會，事情繁忙，今日該早些休息纔是。”沈莞寧話畢，轉身要走了。
“皇后娘娘這就走了？是在下和皇后娘娘說的話題不感興趣嗎？”餘溫書在沈莞寧身後道。
沈莞寧沒興趣繼續往下聽，便也沒理會餘溫書。
餘溫書繼續揚聲道：“那在下不如說說皇后娘娘感興趣的話題如何？”
沈莞寧沒理會。
餘溫書上前幾步追上去，又道：“皇后娘娘難道不想知道，南國忽然來大涼是什麼目的？”
果然餘溫書是聰明人。
沈莞寧停住腳步。
餘溫書笑了起來。
“皇后娘娘，咱們或許有的談。”餘溫書低聲道。
沈莞寧轉過身看着餘溫書深邃不同於大涼人眼眸的眸子，問道：“你們來大涼是什麼目的？”
餘溫書見沈莞寧乖乖上套，笑的聲音更大了。
“皇后娘娘覺得呢？”餘溫書問。
沈莞寧緩慢搖頭。
鬼知道，這些南國人心裏想的是什麼。
南國和大涼自建國以來井水不犯河水，更別說有什麼使者前來對方的國家。
主要之前中間還橫着一個蠻夷。
兩國之間便也相安無事，現在蠻夷沒了，他們之間的矛盾似乎也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