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不管什麼時候都在先入爲主。
認爲在前線能做的只有殺敵。
而能殺人的,只有毒藥。
現在僅僅是雲墨說了一句解毒,他就以爲真的下了毒。
他一直以爲自己跳出了圈子,不會被已成型的思維影響,可是現在才發現,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雲塵見大師兄的打擊好像有點大,便補了一句,“雖然人都會把自己的想法限制在一個奇怪的圈子裏,但是像你這樣願意去思考的,卻不多見。”
這樣就算是變相誇獎大師兄了。
突然,大師兄周遭的靈力暴增,不過卻不像程濟明晉級時那樣狂暴,反而有一種潤物無聲的感覺。
極品木靈根,煉藥的好天賦,學毒真的是太可惜了。
雲塵解開程濟明的穴位,程大少爺終於能喘口氣了。
“他這是要突破了?”程濟明盯着大師兄看。
“不是,只是頓悟了。”雲墨又拿了個果子,咔嚓一下就咬掉了三分之一。
雖然靈力變多了,但是還不至於到突破的程度。
程濟明也只是看了幾眼,然後纔想起來自己是幹什麼的,之前一直被打岔,他差點就要忘了。
“雲姑娘,我大哥到底去哪了?”
雲塵看現在這麼一浪費,顧清墨已經走了半天了,他們現在出發不算早。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不過我有辦法找到她。”
“什麼辦法?”
“用這個。”雲塵拿出一隻冰藍的小蝴蝶。
“這個……要怎麼找?”程濟明從來沒有見過找人用蝴蝶的。
雲塵把蝴蝶從瓶中放出來,“我在顧公子身上放了些特製的香粉,只有我的藥蝶纔會循着味道飛過去。”
程濟明對蝴蝶充滿了好奇,甚至還在想要怎樣能把蝴蝶用來做買賣。
不過,比起做生意還是找到顧清墨更重要一點,“這蝴蝶怎麼飛的這麼慢。”
“畢竟是蝴蝶嘛。”雲塵笑得人畜無害。
……
玄武國的皇宮之內,楚旭是被冰冷的寒水凍醒的。
緩緩睜開眼,便看到一雙繡着五爪金龍的黑色錦鞋。
玄武國象徵尊貴的顏色是黑色,而能在這黑色上繡龍紋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玄武國的皇帝,楚梟。
楚旭掃了眼鞋子之後,又快速閉上了眼睛。
“喂!裝什麼死,朕看到你醒了!”男人粗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楚旭不爲所動,閉上眼一副不願開口的模樣。
楚梟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無視,更何況是這麼一個毛頭小子。
頓時火冒三丈,想都不想就一腳踹到了楚旭的肚子上,半大的少年直接被踢飛了出去。
楚旭咬着牙,愣是沒有吭一聲。
他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向這個畜生低頭。
楚梟看着楚旭蜷縮的樣子,彷彿得到了莫大的滿足感,又狠狠踢了一腳。
“狗東西,當年大意讓你給逃出來了,”楚旭閉着眼,並沒有看到楚梟逐漸猙獰的表情,“不過逃了又能怎樣,你不還是落到了我手裏。”
或者說,見了血反而讓他更興奮了。
“快說!”
楚旭感覺身上的疼痛越來越厲害,尤其是腹部還有胸口,想必是肋骨斷了,鑽心的疼。
“陛下,在下雖然知道您現在很興奮,但還是不要做過了頭,這孩子若是死了,那東西可就找不回來了,想必您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楚旭眯着眼,視線有些渙散,只能看到楚梟身後有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至於相貌根本看不清。
“這吃裏爬外的東西嘴巴可犟得很,要是不下點狠手,根本撬不開。”楚梟臉色難看,對着楚旭啐了一口。
一看到這個狗東西,就讓他想起十年前,該死的女人竟然敢算計他!
黑斗篷看着楚旭有些支持不住的樣子,計上心來,阻止楚梟的虐打,蹲在楚旭面前。
“小東西,你不要裝哦,我們都知道你醒着呢。”
楚旭一動不動,就像是真的死了。
黑斗篷沒在意,而是繼續說道:“你知道嗎?大火燒了鳳寰宮的那天,皇后娘娘拼死護你出來,當真是母子情深羨煞旁人。”
楚旭的眼捷顫了顫,母親被大火吞噬的場景一直都是他的噩夢,這些年,他無時無刻不在做這個夢,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母親死去,仇恨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加深。
“不過,多虧了有老天眷顧,皇后娘娘奇蹟般活下來了,否則就是一屍兩命了。”
楚旭的心猛地顫了一下,那個時候……母親懷孕了?
儘管內心相當震驚,但楚旭還是忍住了,不能睜眼也不能開口,否則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
這些年來他心中的仇恨早已讓他學會了平靜、忍耐,也只有和陌初黎在一起的時候能放鬆一些。
現在,他要冷靜,這句話很有可能就是在詐他,他不能自亂陣腳。
黑袍人見楚旭終於有了反應,隨後又快速的沉了下去,趕緊下一劑猛藥,“不過,好景不長,皇后娘娘生下兒子後,沒多久就因爲大火時落下的病根,不治身亡,只餘你那可憐的弟弟一人在皇宮中生存。”
“大殿下,你想不想見見二殿下?”
楚旭被捆在身後的手,已經緊緊的握了起來,指甲刺破皮膚,鮮紅的血便流了出來。
黑袍人見楚旭的氣息明顯有了變化,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
……
飛舟的速度很快,比預期的更早到了玄武國。
藥神谷之前派出來的人已經早早找好了地方,在城外接應顧清墨一行人。
彼時,還只是凌晨,天還未亮,漆黑的夜幕成了他們最好的保護色。
陌初黎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不過還是被顧清墨勒令好好休息,這個時間他還在房間裏呼呼大睡。
葉復找到了早早等在這裏的同僚,帶回飛舟上向顧清墨介紹,一個人叫黃石忌,另一個叫段飛刃。
顧清墨點點頭,“你們都發現了什麼?”
黃石忌看了眼段飛刃,“因着線索中斷,我們這幾天並沒有進城,而是在外面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