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濟明只是被紮了穴位,這個解起來並不難。

    難就難在雲塵還在上面塗了點藥,免得讓程濟明用靈力輕易將穴位衝破。

    大師兄不愧是藥神谷的大師兄,雖然沒見過這種藥,但還是能很快從中分析出原因,找到方法,就已經很不錯了。

    程濟明從地上爬起來,迅速穿好衣服,生怕雲塵再給自己來兩針。

    “有什麼事嗎?”雲塵沒有理會程濟明,而是看向大師兄。

    她們姐妹一直都保持在透明人的位置,如果他們沒有事,是不會來找他們的。

    “我是來找雲墨姑娘的。”大師兄有些不好意思。

    雲塵眸光微閃,沒有說話。

    雲墨正在喫果子,咔哧咔哧的,“找我幹什麼?”

    “是這樣的,我們希望你能跟我講講毒,”大師兄說的很坦然,完全不覺得向比自己小的人請教,是一件丟臉的事,“我們藥神谷專精醫術,雖說醫毒不分家,但是在製作毒藥方面我們並不在行。”

    “那你爲什麼要找我?”雲墨記得她只是展示了一下辨認毒草的能力,好像沒有說過會製毒吧。

    大師兄看向程濟明,雲塵見狀便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沒關係,說吧。”

    大師兄斟酌了一下,就連態度都稍稍有了些不同,“若是我們沒有猜錯,二位是聖醫仙和天毒女,江湖上有名的兩位醫毒天才。”

    藥神谷雖然不問世事,但是對江湖上有關醫毒的事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瞭解的。

    尤其是近些年聲名鵲起的聖醫仙天毒女兩姐妹,江湖上只傳出現了兩個非常厲害的貌美女子,姐姐精醫,妹妹通毒,其餘的一概不知,相當神祕。

    她們姐妹倆一開始是顧清墨帶來的,所以整個藥神谷上下都以爲她們也是修真者,但是現在看來,不一定。

    如今的世道已經沒有散修存在了,因爲妖魔都被驅趕封印,想要靠一身本事活下去根本不可能,只能加入各個宗門來保證足夠的物資。

    再加上,上五宗的規定,很少有修真者會跑到人界闖蕩江湖,而且還名聲大噪。

    能將毒醫學到極致的不止有修真者,凡人也可以。

    “你說什麼!”雲塵雲墨還沒有開口,穿好衣服的程濟明卻驚訝的跑過來。

    雖然不知道‘聖醫仙’‘天毒女’是什麼,但是光聽稱號就覺得很厲害。

    雲墨直接拿了一個果子扔過去,正好堵上程濟明的嘴。

    “嗚嗚嗚——嗚!”

    雲塵毫不猶豫又給了程濟明一針,這一次只是單純的定身,讓他不能動而已。

    大師兄眼皮跳了跳,神色不變。

    雲塵笑着晃動手裏的針,“你有什麼證據?”

    大師兄盯着那顆明晃晃的長針,真怕一不留神就到了自己的身上,“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

    從剛纔他說的一直是“我們”,而不是“我”。

    雲塵一雙黝黑的眸子微眯,笑得高深莫測,“難道你就不怕我們冒充?”

    “不怕,”大師兄頓時自信了很多,“師父說過,能和顧峯主走在一起的人,必然不會是奸邪之人。”

    換句話說,公冶煥信任顧清墨,而藥神谷弟子相信公冶煥。

    “學毒的人是你?”雲塵話題一轉,就算是默認了。

    “……是。”

    “爲何要學制毒?”

    “爲了以後。”大師兄看向正在逗弄程濟明的雲墨,如今魔修都已經出現了,那麼安逸的日子想來沒有多久能享受了。

    早在祕境中,雲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思考了。

    藥神谷的人真的只能待在後方,而不能有更大的作用?

    他們都被固定思維影響了,只要換一個思路,便豁然開朗。

    醫者,不止能救人,還能殺人。

    只不過藥神谷的一直奉行救人濟世,弟們從小就被教導醫術是用來救人的,只有毒藥是用來殺人的。

    這種認知已經完全被固定了。

    “你就不怕成爲藥神谷的罪人?”

    藥神谷最忌諱的便是煉毒,若是這個做大事兄弟的帶頭學毒術,想必會遭到數不清的刁難。

    “我不怕。”大師兄靈臺明淨,剛正堅韌,沒有絲毫迷茫。

    雲塵這些年一直在刻意尋找未來能派上用場的人,不過可惜,少之又少。

    這些孩子早就在安逸的生活中沒了棱角,她失望了很久,現在終於看到了一個。

    “既然這樣——那你就問墨兒吧。”雲塵指了指玩的正高興的雲墨,這種事還是交給她自己決定最好。

    雲墨剛纔也分心聽着他們話,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小瓶粉末,捏出來一點點,在程濟明面前彈了兩下,隨後笑着說道,“來吧,解開他身上的毒。”

    大師兄不明白雲墨是什麼意思,只以爲是在考驗他,便開始上前檢查。

    雲塵端着茶杯,心裏默唸。

    真好,可以繼續拖延時間了。

    雲墨的耐心向來不多,半炷香的時間未到,就已經開始急躁了。

    “看出來了沒?”

    “沒有,”大師兄眉頭緊蹙,他什麼都看不出來,若這是短時間內發作的毒藥,那麼程濟明早就該毒發身亡了,“是我輸了,能否請雲墨姑娘解惑?”

    雲墨把剛纔的那瓶粉末拿出來,“你自己看。”

    大師兄很慎重的把瓶子裏的粉末倒出來些,表面上看去只是很普通的白色晶體,聞起來……好像有一絲絲果香,非常微弱。

    看了眼面帶戲謔的雲墨,接着嚐了一下藥粉。

    “這是……糖?”

    “不用懷疑,就是糖。”

    這是雲塵專門磨成粉的糖,是用來泡在水裏喝的。

    因爲雲墨總想喫甜的,而且又不愛喝水,她就只能想辦法讓水裏有些果香的清甜味。

    大師兄的表情難得變了變,好像在懷疑人生。

    “是我太草率了,我還沒有資格學習毒術。”

    雲墨嘴角一抽,這個結論是怎麼來的?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大師兄一臉迷茫的看着雲墨。

    “誰說戰鬥的方式只有殺敵,”雲墨沒好氣的說道,“醫者的手不應該沾染毒藥,你應該去尋找你自己的戰鬥方法,而不是跑來我這裏說要學毒,你這先入爲主的毛病真應該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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