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祈禱?
修真之人,不信鬼神,只信自己。
只有那些凡人才會將希望寄託在的鬼神的身上。
從本質上來說,鬼神也都是從修士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所以他們從來不信那些。
就算是天地,用處也不大。
看看木木這個靈胎就知道了。
顧清墨算着時間,一直等到凌晨纔看到他們散去。
過不久天就會徹底亮起來,她要抓緊時間了。
一直看着善悅慈獨自進入房間,將門窗全部關好,顧清墨這才潛入進去。
一進來就看到善悅慈正在脫衣服。
顧清墨:……
她進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顧清墨故意弄出聲響。
善悅慈好像對房子裏有不速之客這種事已經習慣了,並沒有隨着聲音立刻看過去,而是將脫下來的外衫重新穿上,這才緩緩轉過頭。
見來者罩着黑色寬大的斗篷,扯了扯嘴角,“怎麼這回還戴了斗篷,你們這些畜生終於意識到沒臉見人了?”
“這次又想要什麼藥?我說過,我們每月只會給你們製作一次藥,否則免談!”
“別想用我的女兒威脅我,你們知道那已經沒用了!”
“還是說申屠霸那個老東西,或者第五心月那個賤人出了什麼事?”
“不,應該要兩個人一起出事纔好!”
……
顧清墨沒想到,還沒說話就被罵了。
而且善悅慈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對,她這樣子罵申屠霸和第五心月就不怕被殺掉嗎?
除非,他們早就不想活了,決定一起赴死。
但是他們完全可以自殺的,爲什麼非要申屠霸他們動手呢?
光善悅慈罵人的時間,顧清墨腦海裏就有了種種假設,然後……找機會插句話。
“你說的畜生是誰?”
善悅慈想都沒想說道,“畜生說你,你們申屠氏沒一個好東西。”
“可我不是申屠氏的。”
“那就是第五氏的,照樣不是好東西!”
“……我也不是第五氏的。”
“我知道。”
“……!”
顧清墨:……既然知道爲什麼還要罵?
善悅慈見她都罵了半天,來人都沒有反應,就知道來的不是申屠氏那夥人。
申屠氏那夥人每次來都一副鼻孔朝天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各種看不起善氏,哪裏有過帶着斗篷不敢露面還這麼安靜的時候。
爲了避免有外人混在來的人裏面,申屠霸派來取藥的一直都是他的心腹,從來沒有換過人。
而且如果這人是來害她的,也不會特意弄出響動,來引起她的注意。
“先跟你道歉,我剛纔只是想發泄一下情緒,”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善悅慈的語氣一點都聽不出來歉意,“說吧,你是誰,想幹什麼?”
顧清墨:……就很迷惑。
不過現在先不管這些,時間不多了。
“在下是誰不重要,”顧清墨斟酌了一下,學着話本子裏的神祕人說話,“重要的是我來的目的。”
“我與他們可不一樣,我是代表上古血脈家族以及靈胎來與善族長商談合作事宜。”
善悅慈聽着清清冽冽的冷淡聲色,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聽起來很彆扭。
“合作?跟我這麼個被困住,幾乎是廢物一樣的存在?”善悅慈自嘲的笑道。
冉婆婆之前有說過,善氏一族,可以說是祖傳的溫和良善。
但是現在,她一點都看不出和善的樣子,更多的是麻木、冷漠、心死。
看來申屠氏和第五氏把他們磋磨的厲害,不然也不會讓善氏族人這般性情大變。
“既然是合作,那麼我們在找上你之前就已經有了考量,你只需要說同意還是不同意。”
善悅慈已經想不到還有什麼情況,能比現在更糟糕的了。
不管面前的人可不可信,但他確實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成功潛入的外來者。
留在這裏是個死,與他們合作也是生死未知。
倒不如賭一把。
“既然是合作,那爲什麼閣下還要藏頭露尾,至少也要有點誠意,讓我知道你長什麼樣子?”善悅慈的眼中並沒有光亮,反而透着瘋狂的狠意。
現在的她就像是瘋狂壓制自己的兇獸,竭盡全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這纔是一族之長該有的樣子。
顧清墨暗暗讚賞,善悅慈現在拼的不是她一個人的未來,而是在爲全族考慮。
她這個族長可以戰死,但絕對不能拉着族人一起死,就算是一點微弱的希望,她也要抓住。
顧清墨掀起兜帽,就聽到善悅慈倒吸一口氣。
“怎麼了?”顧清墨問道。
善悅慈驚呼,低聲道,“萬劍宗顧清墨?”
顧清墨:……我把臉畫成這樣你都能認出來!
“你爲什麼會到妖界來?”善悅慈看來是確定面前的人就是顧清墨了。
顧清墨比較在意她是怎麼認出來的,“你認得我?”
善悅慈點頭,“我見過你,就在百年前的戰場上。”
顧清墨不意外,“你怎麼認出來的?”
善悅慈解釋道,“顧峯主不用擔心,我之所以能認出來,那是因爲我一向是識骨認人,這是我們善氏特有的能力,你不用擔心會被別人認出來。”
就算如此,顧清墨也不得不更小心一點。
“那你最好確保族中沒有叛徒。”
善悅慈眼皮跳了一下,“不會,我族內不可能出現叛徒。”
顧清墨不置可否,“在我成功將你們救出之前,還請不要將我的消息告訴你的族人。”
就算顧清墨不這樣說,善悅慈也不打算告訴族人。
知道消息的人越少越安全,更何況如果失敗,她真怕族人會承受不住徹底崩潰。
“你們準備怎麼做?”
“我準備去找善唯悠,你的女兒。”
善悅慈眼捷顫了顫,“你們想要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你女兒如今是唯一的突破口。”
善悅慈雖然嘴上說着可以爲了全族而犧牲女兒,但心裏還是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