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黎瘋了,在聽到顧清墨死訊的那一刻。

    這是天帝沒有想到的,初黎竟然僅憑一己之力,屠殺了整個天界。

    那是無法被載入史書的時刻,因爲沒有人能去做這個記錄。

    血腥、黑暗、暴戾。

    初黎擁有了至高的力量,遇神殺神,佛擋殺佛,毫無理智可言。

    天界已經亂翻了,就連地界也都受到了影響,唯有絳靈殿還是一派祥和。

    穆穆感覺到了外面的變化,焦急的看向身邊淺笑的女人,“殿下,能請您阻止初黎嗎,至少……不讓他徹底失去自我……”

    雲塵拿着水晶球,上面出現的正是初黎大殺四方的身姿。

    “放心吧,他的自我會保存下來的。”

    至於現在的,不過是一個融合了噬種的心魔。

    穆穆能感覺到雲塵還在等,等一個她想要的時機。

    具體是什麼,他也不知道,只能坐在這裏乾着急。

    初黎將神界破壞,正好完成了天道的部分期望。

    所以,就算初黎魔氣纏身,所擁有的力量超越了這個世界界限,天道也沒有降下懲罰,將其驅逐。

    初黎是在西通天門當值時知道了這個消息,更是當場入魔。

    此時,還有許多神君並未離開。

    初黎的變化被人看在了眼裏,卻並未放在心上。

    不過一個使用祕法,強行提高實力的黃口小兒罷了,等到祕法的使用時間一過,根本不足爲懼。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就這麼一個不足爲懼的孩子,一掌便拍死了一位神君。

    雖然這個神君本就不善打鬥,但也不至於這麼脆弱。

    變故只在一瞬間,他們不過是驚訝的功夫,初黎就又拍死了兩位神君,行動之迅速讓人膽寒。

    這種時候,就只能由神君和天帝出手了,其他人在這裏不過就是來當炮灰的。

    除了送命一點用處都沒有。

    然而,他們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因爲,根本沒有神君能阻止初黎。

    此時此刻,他們想的都是那幾位戰鬥力僅次於顧清墨的五位神君。

    可惜,那五個人都被派去截殺顧清墨,最快明天才能回來。

    就這樣,初黎暢通無阻的殺到了天帝面前。

    天帝看着瘋魔的初黎,正想開口說話,卻被初黎毫不留情的捂住了嘴,將整個頭死死扣在了萬龍椅上。

    本來還想掰扯一下的天帝:……

    初黎可不打算聽天帝的一番廢話,說來說去,要麼是策反他,要麼是拖延時間。

    天帝是什麼德性,他清楚的很,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僞公子。

    初黎扣着他的頭,一下又一下撞向九龍椅,簡單又利落的動作,看的人頭皮發麻。

    更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天帝竟然沒有絲毫反抗。

    就連天帝本人都覺得可怕,明明他的雙手雙腳並沒有被束縛,卻完全動不了。

    就好像,明明能看到手腳,卻完全感覺不到。

    在場的人想要上去阻止,卻因爲恐懼而猶豫着,要不要邁開步子。

    原陽神君看出了天帝的不正常,趕忙大喊,“這小子已經入魔,用了陰毒之術將帝尊控制,快殺了這個叛徒!我們人多,難道害怕他一個毛頭小子!”

    原陽神君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鼓動其他人衝上去,自己卻找了個安全的位置動都不動。

    不過,還真有那麼些傻子,在聽完原陽神君的話,沒腦子的衝了上去。

    初黎見狀,便伸出另一隻手去對付他們。

    若是不夠用,就抓住天帝的腦袋,硬生生將人提起來,用作擋箭牌。

    讓一衆人投鼠忌器,就更不敢硬來。

    但是,他們不敢,初黎敢。

    他什麼都不需要顧忌,滿腦子都是殺了上海顧清墨的人,甚至已經殺紅了眼。

    就算是抓到原陽神君的時候,他想的也僅僅是需要殺了,而不是因爲原陽神君本身就與顧清墨不對付。

    短短一日,整個天界便被顛覆,沒跑掉的全部死了,跑掉的要麼殘了要麼瘋了要麼無作爲。

    ……

    到了深夜,初黎才從屍山血海中回過神來,神情麻木的緩步走回神殿。

    他和顧清墨寢殿後的那株梔子花樹,已經從一顆小小的種子,長成了一棵參天巨樹,瑩白的花瓣緩緩落下,織成一張無暇乾淨的畫布。

    初黎無神的眸子愣愣地盯着花瓣,隨即便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初黎!初黎!”好不容易從絳靈殿出來的穆穆看到初黎倒下,焦急的小臉頓時血色全無。

    慢悠悠走來的雲塵掃了眼初黎,在他面前蹲下,“不用緊張,只是力竭而已。”

    穆穆咬着牙,將想要罵出口的話,盡數壓在嘴裏。

    雲塵伸出手,在初黎的眉心處點了一下,就見一絲黑氣浮現,並且源源不斷的冒出來,最後形成了一團黑煙。

    “這是……種子?”穆穆仔細辨認了一下這團未知的黑色東西,再去看初黎時,他的修爲已經回到了正常的範圍內。.七

    然而,卻是跨過了飛昇和地仙的境界,直接到了天神。

    穆穆有些錯愕,且不說初黎的修爲爲什麼會增長的如此恐怖,就說他體內的心魔,沒有絲毫減弱。

    雲塵像是看出穆穆的疑惑,將種子裝起來後,解釋道,“噬種不過是以心魔爲載體寄生,並非與心魔融爲一體。”

    “更何況,”雲塵扯了扯嘴角,“這是他的心魔,不是我的,我沒有幫他消除心魔的義務……”

    穆穆見雲塵突然停頓了一下,嘴角又揚起了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她來了。”

    穆穆還未細想雲塵話中的含義,就聽到近處傳來疑惑聲音,下意識看過去,就見一個銀髮矇眼的小姑娘。

    “三姐,墨兒好想你。”雲墨看到雲塵,飛快的跑過來就撲了上去,毛茸茸的小腦袋在雲塵的頸窩蹭啊蹭。

    雲塵反手抱住雲墨,笑容親切,卻疑惑的問道:“墨兒怎麼來了?”

    穆穆擡頭去看雲塵的表情,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疑問——雲塵真的不知道這個小丫頭會來嗎?

    再去看那對姐妹親密無間的樣子,穆穆突然感到遍體生寒。

    雲墨從雲塵身上跳下來,仰頭答道,“是孃親說這個世界有異,讓我過來看看。”

    雲墨說完,又疑惑道,“可是三姐在這裏,爲什麼還要我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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