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對上,暗送的不是秋波,而是勢均力敵的交鋒試探。
她恍若溫了香的手指,捏着杯身,聲音繾綣而起:“齊先生如果生氣,我借你的場地釣學員的時候,就會被你打出去。
你不趕我走,還故意給出大獎,讓我的計劃更好的實施下去。這證明,我的遊戲計劃,正好戳中了您的愉悅點。
我取悅了你,當然敢大着膽子問你討杯酒喝。”
她的指腹,在酒杯上滑了滑,神態語氣,像是女妖精相中了準備吸血的男人,整個人妖氣全開。
她凝脂溫玉般的手,在酒杯上饒了一圈,然後裝作不經意,觸及到齊淵的手腕。
只那麼碰一下,她就感覺到了他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寒意,以及他如同遊絲一樣的枯竭脈絡。
怎麼會這樣?
劉茫心中疑竇叢生。
她在看見齊淵本人的第一眼,就從他身上嗅到星盟將死之人,身上纔會有的腐朽之氣,所以她纔想辦法觸碰他手腕的脈絡,然後用精神力,查看他的情況。
探查出來的結果,和她嗅到的一樣,他的身上充滿了死氣。
按理來說,一個死氣這樣濃郁的人,他早就應該行將朽木,纏綿病榻,可他除了身上的溫度低一些,身體竟沒有任何的問題。
他的身上裹滿了謎團,讓劉茫對他,升起了一探究竟的濃厚興趣。
還有,他手上的肌膚,冰冷而細滑,手感致命的好……以至於她竟有些捨不得從他的手腕上挪開。
齊淵常年冰冷的手,此刻感到一絲暖熱,清淡冷白的脣卻勾起了一抹戾笑。
“劉女士若是再不肯把爪子從我手上移開,一會兒你的手,可能會被非人生物啃成白骨。”
他冷戾的話,其實並沒嚇到劉茫,可她卻訕訕的收回了自個兒的手。
放蕩了,查探完他的身體狀況後,卻一直不肯收回自己的手,這種行爲太過放蕩了。
“抱歉,我原本沒想摸這麼久。”
劉茫這話一出,齊淵身上的冷意加深,卻沒任何發作。
他將還未送入口中的酒,朝着她的方向遞了過去:“劉女士剛剛的話也沒錯,你想出的遊戲,的確讓我覺得有意思。也算是愉悅到了我。
這杯酒,歸你了。”
齊淵把調製好的酒,放在了劉茫的面前。
劉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謝謝齊先生。”
討酒喝本來就是藉口,但他既然答應了,她就得爽快的喝一杯。
水晶酒杯裏,黑褐的酒液被她喝得乾乾淨淨,她瀟灑利落的放下空杯,直接從吧檯離開,前去完成由她發起的射擊遊戲。
燈光昧曖的吧檯邊上,齊淵將她剛剛喝過的酒杯,拿在手上掂了掂,側頭看着吧檯附近的助理:“劉茫剛剛的舉動,是在撩撥我嗎?”
特助全程圍觀了面具美女和齊爺的互動,恭敬的回了一句:“我覺得她應該是在撩撥您。”
特助也沒談過戀愛,但他認爲,剛剛面具美女分明像是個幽夜妖媚,想將齊爺神魂勾走,好一口一口喫掉。
齊淵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卡白冷寒的手,從桌子上的盆景裏,挑了幾顆黝黑的石子,冷幽幽說到:“她既有心撩撥我,怎麼走得那麼快?”
這場射擊比賽,劉茫絕不可能輸,她哪怕是再和他相處一個小時,最後的贏家,也只有可能是她。
她的行爲,可真是的古怪得很。
特助在腦海裏搜索了所有和情愛相關的知識,最終遲疑的回答到:“她有可能是想若即若離,好引起你更多的注意。”
她心機深,她不是個好人。
她想釣您,齊爺您一定不要上當。
特助內心的咆哮,齊淵並沒聽見。就算聽見了,也不在意。
他將黝黑的石子兒,隨意的往檯面上一扔:“她撩撥試探我的神態很好,眼睛會勾人。離開我的時機選得不錯,的確引起了我更多的注意力。
在引起男人注意這一方面,她比我那不成器的養女強多了。
特助,等齊飛雪回國之後,就把她送去劉茫的培訓中心。讓那不成器的好好學學,面對想勾搭的男人,怎麼做纔是最好的。”
齊淵看着桌面上石子形成的圖案,臉上浮現起惡趣味的笑容。
特助努了努嘴,而後恭敬的說道:“是,齊爺。此事我一定替您辦好。”
齊爺將齊飛雪送面具美女的培訓中心,怕不是惡趣味的想那跋扈的大小姐,掀了培訓中心。
面具美女真的是撩了不該撩的人啊。
喧鬧的人羣中,劉茫鼻子忽然有些發癢,她擡手,蹭了蹭鼻子,然後慢慢朝着李狂所在的方向移動。
她的傻學員,此刻和她的系統一起在鬼嚎。
李狂:“靠,藍崽兒,你瘋了,你居然讓你人撕爺爺的衣服,你不怕李氏財團以後再也不跟你合作了?
擦,別扯,別扯,再扯你爺爺我就要走光了。”
柴柴在劉茫的魂識裏急得跳腳:“宿主,你的學員李狂被幾十個人圍了,他身上的衣服都快被撕成一條一條的了。你現在快點去幫他呀。你幫他了,他肯定會感激你。”
“幫他做什麼,這是多好的一課啊。這一課,會讓他明白,在巨大利益的驅使下,別人不會因爲他爸是李成林,就不敢動他。也讓他受點挫折,併爲他的張狂和誇下的海口,付出點代價。”
“刺啦,撕拉……”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李狂保管的紅翎羽,終於被藍罔的人找到。
藍罔看見紅翎羽飄出來之後,直接擊中。
場上有好事者,拿着話筒立刻播報:“藍罔拿下李狂保管的紅翎羽,追平面具美女。”
李狂失了翎羽,原本就覺得丟人,現在被播報出來,更覺得臉皮都快丟沒了。
他穿着撕得破碎的衣服,指着藍罔的鼻子罵:“龜孫,你特麼的勝之不武。”
藍罔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朝着他的方向甩了過去:“只要不觸犯法律,求勝不論手段。李狂,我勝了,就是勝了。
我的西裝借給你,遮一遮你那白斬雞一樣的身材。”
李狂抓住他的西裝,往地上一丟:“呸!誰稀罕你的衣服?你別得意得太早。我雖然沒保管好翎羽,但我們這一組還沒輸。”
藍罔看了眼地上的西裝,然後又看了一眼正朝李狂方向來的劉茫:“現在沒輸,一會兒也是輸。”
說完,他帶着彎弓,以及幾十個人,朝着西裝面具男保管者的方向轉移。
他剛走沒幾分鐘,劉茫就來到了李狂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