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嬌娘她是幕後大boss >0066 拿玉瓶身份可疑
    回想起先前那一幕幕的驚險,李安心有餘悸,再看向小明,感激與愧怍交相在他臉上出現。

    沉默幾息後,李安掐着道指慢慢走近小明,欲爲其誦唸一段往生咒超度,但他的咒語剛開口,便又卡在了喉嚨之中。

    他怎麼能忘了,小明在被那些人隔着櫃板一刀一刀捅插而死之後,魂魄也被吸進了那隻化靈玉瓶裏面……

    意識到小明竟被自己害得死後連魂魄殘渣都沒能剩下,李安心中的愧悔再難抑制,鼻頭猛地開始發酸發澀。

    後心有怨怒地盤腿坐到小明跟前,一邊埋怨他的自作主張,害自己欠下如斯難還的恩情,一輩子都將活在他的陰影下之類,一邊不停擡袖抹淚。

    說着說着抹着抹着,李安的聲音終於哽咽難言,最後伏在小明身前,如個垂髫小兒一般,毫無形象地哇哇大哭起來。

    見其如此,高也刻意壓而不表的情緒,一瞬也有些難以抑制,但他不如李安敢於表達,只是沉默着微微轉了轉身,將自己的身體徹底沒進了黑暗。

    然而就在高也李安都對小明的死各有感傷之時,楊奐仁身側的那些衙役們,卻錯愕地乜着哭得稀里嘩啦的李安,或拍掌譏嘲或指點發笑。

    高也怒從心起,回身狠狠瞪了他們一眼,才讓衆人老實閉嘴。

    見自己的手下不過被高也一瞪,就嚇得不敢再出聲,楊奐仁沒好氣地對他們又打又踹:“瞧你們這點出息!”

    打完罵完,楊奐仁將其中兩名衙差推上前,讓把小明擡出和鄒府裏的那些屍體擺放在一起。

    李安還沒哭夠“罵”夠,不待反應突然就被人架開,兩條腿不停在空中踢蹬,啊啊呀呀想要睜開鉗制。

    當衙差們把李安移開扔坐到地上,他抹抹臉上的淚便要起身找他們理論,已經恢復過來的高也搖着頭將他制止:

    “小明雖不是鄒府之人,但想要查出是誰讓人假扮匪盜殺人越貨,他的屍體,也有檢查的必要……

    如果我沒猜錯,小明定是同他們交過手的,所以能發現他們並非普通的匪徒……”

    李安頷首,紅着鼻子眼睛同高也回憶先前庭院之中發生的事,當提到有人用化靈玉瓶收取煉化魂魄,連小明也不例外之時,李安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幅畫面。

    先前小明幫他吸引開那些強盜的視線之時,他便趁機靜靜悄悄地從布簾後面梭趴到了牀榻底下。

    隨後,便見一個身形十分可疑的人,拿着化靈玉瓶,緊隨那以鐵錘爲器的強盜頭子進到了房間裏面……

    “那拿着玉瓶的人,看上去雖然大腹便便,其腰身也與那身長六尺半餘的強盜頭子相差無幾,可其鞋腳的尺寸……卻相對短了不少,走起路來也沒有想象中的顫巍氣喘發虛!

    然後他身上,還散發有一股……很……特別的藥草氣味,貧道總覺着有些熟悉,但完全想不起來在哪裏聞過!”

    高也聽着李安的話,臉上閃過疑惑:“你在牀榻之下,如何能聞到他身上的氣味?”

    李安點頭,“貧道的觸嗅之覺,生來就敏於常人,尤其對於一些奇香異味,再微再淡,都能捕捉……只是,不一定都能辨別出出處種類……”

    高也輕哦一聲,便又繼續問李安是否還有別的發現。

    李安偏着頭想,好幾息之後,纔不太確定地答說那羣人離開的時候,似乎有在他藏身的榻邊停留……

    除此之外,便再無任何發現。

    李安說完,看到高也凝重甚至可說失望的表情,不禁爲自己能提供的線索太少而感到抱歉。

    雖然他可以同高也解釋說,自己是因爲視線被牀榻下沿遮擋,只能看到來人腰以下的部位,且還只有他們入門時那一瞥的機會,纔沒能發現更多有用的信息,但他很清楚,若不是自己心中過於懼怕……

    正當李安陷進回憶,爲自己的怯弱感到後悔自責之時,楊奐仁等人已經將小明的屍體擡出去了正堂。

    見狀,深知思悔於既定的現實無用,將案子破獲揪出兇手使被繩之以法,纔是自己當下該做的,高也定定神,便打斷李安一起跟了過去。

    ……

    ……

    當楊奐仁一行將鄒府所有被殺之人全部擺放到正堂清點完畢,並由那個會驗屍的衙差逐一勘驗過,確認連鄒胡氏、鄒加元、崇明在內死亡的五十八人,除個別被連砍了數十刀,其餘人幾乎都是被一刀一錘斃命之後,已經丑時過半。

    做完檢查清理,一衆衙差並沒有立即回去覆命,而是在楊奐仁的帶領下,又冒雨連夜開始搜查鄒府各個角落的情況,以期找到一些匪盜們留下的線索。

    高也李安等到驗完衆人的屍體,便同楊奐仁要了小明要帶走。

    起初楊奐仁並不答應,尤其看到高也毫不卑屈的模樣,他便不想如他的意。

    但楊奐仁自己也知道,即便將小明的屍體留下,除了將其停在義莊,讓他在破案之前的好一段時日裏不斷髮臭腐爛生蛆之外,再無任何別的用處,所以他猶豫糾結半晌,到底選擇了同意。

    然而要回小明的屍體後,高也卻沒有同李安一起馱着小明離開鄒府,他走到楊奐仁跟前,從懷中將宜蘭知府郝明堂寫的舉薦信拿出展開。

    其上的字跡印痕雖已被雨水浸化,開始變得模糊,但信中所寫,楊奐仁並他身側的衙差們都看得一清二楚。

    當他們看完,果不其然此起彼伏地響起了一陣又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此後還有人壓低嗓子交頭接耳地議論。

    諸如“原來曾任宜蘭城總捕,怪不得身姿氣魄這般非凡!”;

    “我說呢,我們好歹也是官差,怎麼可能那般簡單就被人一個眼神嚇得不敢說話!原來是比咱們頭兒還厲害的人物!”;

    “他這要是來了咱們這兒,是跟楊頭兒平起平坐,還是把他給擠下去啊?”;

    “要我看,說不定咱們大人也會給他設個總捕什麼的,到時候楊頭兒也得聽他的!”之類。

    衙差們議論的聲音很小,但楊奐仁包括高也,還是將他們的話一一聽進了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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