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瞞着阿薩勒茲偷偷地翻窗戶跑出來,一定讓他擔心了,畢竟阿薩勒茲一直都不願意她往很多事裏摻和,她偏不聽。
這樣想着,內心浮現出對阿薩勒茲的愧疚,只是這份愧疚立即轉變成了害怕。
她不用看就知道,阿薩勒茲現在的臉色絕對難看極了。
偷溜一時爽,事後火葬場,做了壞事的菲麗莎心虛極了,恨不得就此暈過去算了。
等等……暈過去?
菲麗莎似乎覺得自己想出了什麼好辦法,於是她腳步一個踉蹌,雙眼一閉,就把所有的重量靠在了薩菲的身上,甚至拖的薩菲也差點栽倒。
薩菲慌忙地扶住了菲麗莎:“你還好嗎?”
“暈過去”的菲麗莎當然沒辦法回答她,好在她本就慘白的臉色,配合着緊閉的雙眼,清淺的呼吸,看着似乎就要這麼長睡不起了。
弗雷德立即走過來查看怎麼回事,口氣急促:“快去叫宮廷醫生過來!”
王宮的侍女匆匆忙忙地提着裙子去找宮廷醫生,宰相夫人指揮薩菲扶着菲麗莎躺下來,畢竟菲麗莎一直靠着薩菲也不會太舒服,等會宮廷醫生來了也不方便看菲麗莎的情況。
而王宮的守衛則在這時過來稟告:“殿下,菲麗莎小姐的執事想求見。”
弗雷德看過去,看見阿薩勒茲站在大門口,雖然距離有些遠,但是弗雷德還是感受到他的視線是一直在往這邊看的,想來肯定是很擔心菲麗莎現在的狀況。
畢竟是在王宮裏暈過去的,弗雷德自然應該對菲麗莎的家人做一個交代——即便阿薩勒茲只是一個執事,但是弗雷德看得出來菲麗莎對阿薩勒茲的看重與依賴,說是家人也不爲過,所以他讓守衛把阿薩勒茲放了進來。
阿薩勒茲快步地走過來,面沉如水,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菲麗莎身上,甚至都沒有給其他人行禮。
只是沒人跟他計較這些虛禮,薩菲甚至主動地把位置讓給了阿薩勒茲。
阿薩勒茲咬牙,他的大小姐,本應該明眸善睞,看向他的眼睛中帶着明媚的碎光,嬌憨地朝他打賴撒嬌,因爲一點小事與他討價還價,鮮活而生動。
現在這般看着了無生氣,猶如一尊隨時都會摔碎的瓷娃娃一樣的菲麗莎,阿薩勒茲只覺得心口一陣陣的痛。
他明明決定好要在在她身邊的時候要保護好她,怎麼就讓她受到了這樣的傷害呢?
阿薩勒茲無言地把菲麗莎抱在懷裏,撫過她蒼白的面頰,覺得悔恨,爲什麼自己要離開她的身邊,無非是一節課而已,他就不應該分開和她上課的,他來這裏的目的本就不是爲了上課。
驀然間,阿薩勒茲感受到菲麗莎的手指動了動。
阿薩勒茲內心浮現出大大的問號——昏迷的人會自己動嗎?他低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菲麗莎的眼睫微微眨動了一下。
剛剛他有多痛現在他就有多想把菲麗莎從懷裏扔下去。
宮廷醫生匆匆趕到,檢查了一下菲麗莎,但是菲麗莎是裝暈的,自然看不出什麼問題,只能說這是大病初癒,精神有點撐不住了才暈過去,接下來好好休養就沒事了。
這個結果阿薩勒茲也不意外,因爲菲麗莎沒事,他總算也記得禮儀,向各位行了一個禮後,便抱着菲麗莎告退。
只是當他抱着菲麗莎到馬車上時,發現本來是裝暈的菲麗莎似乎是真的睡過去了。
他不由得輕嘆一口氣,她今天的確夠辛苦的,又是翻了窗戶,又是獨身騎馬趕到丞相府,還在王宮裏提心吊膽地等了那麼久,她能撐下來已經是毅力可嘉了。
阿薩勒茲不放心讓菲麗莎一個人躺在車廂裏,或者說他現在根本不願意讓菲麗莎離開他的視線,索性跟丞相府借了一個人作爲車伕,他抱着菲麗莎坐到了車廂裏。
一路上馬車雖然搖晃,但是菲麗莎躺在阿薩勒茲的臂彎之中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干擾,睡得深沉而香甜。
回到了家後,一直在家裏焦急地等着的亞瑟立即迎了上來:“大小姐怎麼樣?”
阿薩勒茲壓低聲音:“睡着了,並沒有出其他事。”
亞瑟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太好了,如果大小姐出事,我都不知道怎麼跟老爺和夫人交代。”
“之後我會盯緊她的。”阿薩勒茲冷笑一聲說道,然後抱着菲麗莎上了樓,把她放到了牀上,注視她半響,最後還是咬咬牙轉身出去了。
雖然他現在不想離開,但是他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安排一個女僕寸步不離地守着菲麗莎。”阿薩勒茲下樓後對亞瑟說道,“我出去給大小姐買一些她喜歡喫的零食。”
亞瑟不疑有他:“那就貝麗吧,她被你罵過之後就一直很內疚,覺得是自己的責任。”
在發現菲麗莎不見後,阿薩勒茲大發雷霆,雖然還是收斂的,但是身爲魔王的威壓還是把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僕給嚇哭了,不明白平時看着還挺溫柔可親的一個人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可怕。
阿薩勒茲並無所謂是誰去守着菲麗莎,他只要菲麗莎在他回來的時候還在牀上躺着就夠了。
“我會盡快趕回來的。”阿薩勒茲說完後便急匆匆地出了門。
給菲麗莎買零食當然只是一個藉口,他出來的目的是要去找羅伊。
他趕到現場的第一眼就可以確定,這件事是魔族的手筆,因爲那個鎖他曾見過研發的資料,人族不可能搞得到這種鎖。
他沒想到在他三令五申之後,羅伊竟然還敢把主意打到菲麗莎身上,還讓她受到了這麼嚴重的傷害,羅伊真的是活膩了。
如果不是之前他得守着菲麗莎醒來,他早就去找羅伊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