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南諾開口了:“也不是不行。”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這句話吸引了過來。

    奧利維亞問出所有人的心聲:“怎麼說?”

    她感覺南諾說的有些勉強,他並不是很肯定地說“可行”,而是“不是不行”,那麼說明在“可行”上是有一定的條件的。

    那麼她就要衡量這個條件是否值得,如果不值得就要否決這個方案。

    南諾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女神之吻也好,魔法也好,都是具有高殺傷性的,所以要演習的話,就要做好死人的準備。”

    奧利維亞一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了,不要有這種無謂的犧牲。”

    菲麗莎聞言才明白是她想的太淺薄了,她上輩子看到的軍事演習,由於有嚴格的管理和先進的技術手段,軍事演習傷亡並不高,但是在這裏就不一樣了,現在還沒有空包彈的說法,炸彈的威力不可控,魔法則更沒辦法控制了,她確實考慮不周到。

    “可是這樣發佈會也太簡略了,一點都看不出女神之吻的效果。”布萊克不滿地道。

    發佈會是菲麗莎順口說出來的名詞,他覺得貼切便沿用了。

    “這次發佈會的主要目的是爲了公開女神之吻的存在,”奧利維亞安撫着布萊克,“即便其他人對女神之吻的威力判斷有所偏差,但這並沒有多少影響。”

    布萊克情緒卻十分激動地道:“可是你母親已經受了太多的委屈!”

    奧利維亞臉色微變:“父親!”

    委屈……克里夫子爵能遭受什麼委屈,菲麗莎眉頭微皺,意識到或許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情。

    雖然不知道布萊克這句話的意思,但可以看得出他對這場發佈會很在乎。

    原本她是沒打算現在就把“那個東西”說出來的……但眼下確實是一個好時機?

    “我有一個想法,”菲麗莎輕聲開了口,“你們知道槓桿嗎?”

    前世她的世界裏,曾有一個偉人說了一句家喻戶曉的名言:給我一個槓桿,我可以翹起地球,但這裏的人對槓桿還沒有一個系統性的認知,他們的確知道可以拿棍子翹起重物,但不知道這樣做的原理,只能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果然,在菲麗莎問出口後,得到的只有茫然。

    槓桿原理並不是什麼很難解釋的東西,菲麗莎找到一根枯樹枝和一塊石頭組成一個簡易的槓桿支座,然後在樹枝長的那一頭放上另外一塊小石頭,以快速的動作把矮的一段按下去,小石頭便劃了一道優美的拋物線落在不遠處的地面上。

    菲麗莎拍了拍手站起身:“看懂了嗎?”

    布萊克若有所思地看着菲麗莎製作的這個簡易裝置。

    “這證明了什麼?”南諾不解地問道。

    “如果我們把這根樹枝換成長木板,”菲麗莎比劃着,用雙手劃了一個大圓,“再把這塊小石頭換成幾十斤的石塊,或者換成引線夠長的女神之吻,你們覺得威力怎麼樣?”

    奧利維亞在菲麗莎說出換木板的時候,臉色已經變了:“如果用這樣的裝置,甚至不用士兵衝到離敵人最近的地方再投擲女神之吻,在雙方魔法師數量相等的情況下,我方等於是多了一位魔法師,甚至幾位。”

    在這個世界,一場戰役的決定性因素就在於魔法師,多一位魔法師意味着他們能多上好幾分的優勢,更重要的是,這個裝置不需要魔法便能啓動。

    投石機這種東西,在菲麗莎上輩子的世界裏,很早就出現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魔法上,限制了科學水平的發展,所以投石機遲遲沒有出現。

    任何話都比不上一句“多一位魔法師”有說服力,所有人開始謹慎地思考起來。

    有人問道:“趕得上嗎?距離發佈會沒幾天了。”

    布萊克快速計算了一下:“只做一個簡單的初級版是沒有問題的。”

    緊接着又有人問道:“那能保證有了初版後一定能做出最終版嗎?”

    問這話的人是莊園負責人,只見他如臨大敵一般地看着布萊克,十分用力地強調着:“你們每次都搞出來各種各樣的初級版,最後又不能用,白白浪費錢!”

    聽着莊園負責人聲嘶力竭地控訴,菲麗莎默然:科研本來就是一個燒錢的事,而且在成功之前必然要經歷各種各樣的失敗。

    “這怎麼能說浪費呢,”布萊克一臉的嚴肅,“我們至少證明了這個思路是錯誤的。”

    莊園負責人一噎,被梗得說不上話。

    他是被克里夫子爵派來照顧莊園裏的人的,平時管理他們衣食住行還有管控他們的資金,一次失敗還可以,兩次失敗勉強忍住,三次失敗讓他捂着心口直呼好痛。

    “可以的,”菲麗莎先回答了,畢竟她知道這個東西是真實存在過的,所以她回答的毫無壓力,還貼心地找好理由,“這東西的原理並不難,我相信布萊克先生能夠做出來。”

    莊園負責人一臉的不相信。

    但奧利維亞拍板了:“既然如此,那就儘快趕製出來,爭取在發佈會上用上,只有三天時間,雖然很緊急,但還是拜託了。”

    布萊克立即提出要求:“請讓菲麗莎小姐過來協助我。”

    這個要求是合理的,但即便是奧利維亞也不能代替菲麗莎做出決定。

    菲麗莎拒絕道:“可我只知道這樣一個原理和提出一個設想而已,具體要怎麼做我是完全不知道的。”

    “不,”布萊克堅定地道,“我不會看錯的,菲麗莎小姐天生就是跟我們是一樣的人,您已經兩次爲我帶來新的想法了,您是一位了不起的人。”

    這個誤會未免也太深了,菲麗莎慌張地擺手:“我不是我沒有您看錯了!”

    她一個文科生,理工科跟她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邊,她所有的想法都是來自於上輩子的歷史,可以說她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着世界,跟其他人不能相比的。

    “不不不,您一定就是!”布萊克堅信他的判斷。

    菲麗莎剛想張口繼續否決,但想想要是這話題繼續下去就是在車軲轆,便閉上了嘴。

    這在布萊克看來她就是默認了,不由得欣喜如狂,上前抓住了菲麗莎的胳膊:“你今天就搬到莊園來,我們一起好好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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