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現在已經不再是令人畏懼、好奇的地方,大家現在要是不舒服也捨得一個銅幣來看看病,但無奈的是,大家都是這麼想的,所以往往要排很久的隊才能輪到。

    菲麗莎爲了改善這樣的情況,親自去和克里夫城原來的藥師談過了,並且把他們請到了醫院,這才讓排隊的情況有了改善。

    但滿打滿算,整個醫院也才三個藥師而已,對於見慣了一家醫院上百名醫生,數千名護士的菲麗莎而言,還是太少。

    醫學生是最難培養的,就是上輩子,醫學院是五年本科畢業,比一般大學還要多學一年呢。

    所以菲麗莎也不急,急也沒用。

    她的認字算數教材已經寫完了,這些天又偶爾去藥材種植園轉了幾圈,確認了那些退伍兵都在賣力幹活,並且過得不錯,藥材也已經種下,明年可以收穫一批比較常用的藥草,醫院可以節省一筆開支。

    總的來說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或許今天也有好事發生呢。

    傑森疾步地從前面走到了後院,敲響了菲麗莎的房門:“菲麗莎小姐,有人說算出了懸賞的題目。”

    菲麗莎起身打開了門,問着傑森:“人現在在哪裏?”

    “就在醫院前臺。”

    其實這將近一個月以來,不是沒有人上門說自己算出了答案,也許是抱着僥倖的心理,以爲自己就算瞎編一個答案出題人也分不出來,但這樣拙劣的伎倆很快就被傑森等人看穿,請了出去;還有人不知道從哪得到了正確答案,自信滿滿地上門,被問及怎麼算的,支支吾吾地說是硬算的,菲麗莎便隨手出了幾道三位數、四位數的加減法讓他當場做,可惜別說做對了,連怎麼做都不知道。

    次數一多當然就沒有人敢在菲麗莎面前弄虛作假了。

    “菲麗莎小姐,”傑森低聲地說道,“我感覺這次很有可能是真的。”

    菲麗莎隨口問道:“爲什麼這麼覺得?”

    “是杜蘭特先生帶人來的。”

    也正因爲是杜蘭特帶人過來的,他纔不敢猶豫和質疑,立即過來報告了菲麗莎。

    傑森這樣的底層士兵,是沒有接觸過杜蘭特,畢竟杜蘭特是南諾的貼身眷屬,但他也曾見過杜蘭特跟在南諾身邊。

    杜蘭特,這個名字對於菲麗莎來說很陌生,她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但能讓傑森這麼敬畏的人,應該跟南諾有關係。

    她沒有多問,只是加快腳步走到了醫院的大堂。

    杜蘭特並不難認,他們這樣的人,跟在貴族身邊久了,總會跟普通平民有氣質上的差別,所以菲麗莎一眼就看到了人。

    “抱歉,久等了。”菲麗莎走過來歉然道,“請跟我到二樓來吧。”

    “能夠等待美麗的女士是我的榮幸,”杜蘭特笑着說道,模樣有些輕浮,“幸會,菲麗莎小姐。”….菲麗莎是慣來不喜歡這樣輕浮的人的,她後退一步,面上有些冷淡:“初次見面,您好,杜蘭特先生。”

    杜蘭特這樣的人精,立即察覺菲麗莎的不喜,便收斂了神色,微微地欠身:“貿然打擾,還請菲麗莎小姐原諒。”

    這樣正式的態度讓菲麗莎神色緩和:“解題者是哪一位?莫非是杜蘭特先生您?”

    “您說笑了,我沒這麼大的本事,解題者是這一位。”杜蘭特擡手,手指向了只能坐在地上的萊利。

    萊利的兄長在醫院門口探頭探腦,他本來想陪着萊利一起進去,但是萊利很堅持要他在門外等候。

    儘管之前有跟這位貴族小姐有過接觸,但是生性謹慎的他不願意冒險,萬事都要留一條退路,也正因爲這種性格他才能在戰場上活下來,而不是隻失去兩條腿。

    菲麗莎的目光順着杜蘭特的手指看過去,看到了坐在地上,沒有雙腿的萊利。

    眼裏劃過了一絲的驚詫,但菲麗莎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異色,她轉頭在傑森的藥櫃櫃檯上拿了紙筆遞給萊利:“既然你說是你解的題目,那就麻煩把解題的過程與答案寫下來吧。”

    爲了讓他方便書寫,菲麗莎命人搬了一個椅子過來給他充當桌子,然後她指尖微動,一縷風圍繞着萊利轉了一圈,形成一個透明的罩子把萊利罩在其中。

    萊利的兄長大驚失色,衝了進來,直接撲到了罩子上,不斷地捶打着這看似透明實則堅固的風罩:“你在做什麼?”

    萊利起初也被嚇了一跳,但很快他又鎮定下來,發現這罩子也僅僅是罩住他而已,除此之外還隔絕了外界的聲音,他看見兄長不斷張合着嘴脣,應該是在說什麼,但是他一個字也聽不見。

    “不用擔心,”菲麗莎讓人把他拉開,“只是爲了他好。”

    一個隔離的考場,隔絕了聲音,沒有人能幫他作弊,除非他會看脣語,但如果會看脣語,那也是她賺了,畢竟會看脣語的人可不多。

    但眼前這個人,並沒有作弊的打算,眼見他低頭快速在紙張上寫起來,菲麗莎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居然還真會?

    趁着萊利在寫題,菲麗莎的眸子就隨意地看了看,然後突然視線凝住:“我是不是見過你?”

    萊利的兄長忙不迭地彎腰,誠惶誠恐地說:“是的,小人叫託利,就是負責的醫院內部修建。”

    “啊……”菲麗莎想起來了,“你還問過我,藥物種植園還收不收人。”

    “是,是小人,”託利腰彎的更深,“小姐記性好。”

    不過是一個多月前的事,她腦子還不至於記不得。

    如今想來,他當初應該是爲了他這個雙腿皆廢的兄弟問的吧。

    本來菲麗莎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見他這個嚇得腦門快出汗的模樣,倒是沒再繼續問,高擡貴手放過他了,轉而看向已經寫完,正朝這邊張望的萊利。

    菲麗莎擡手,解開了罩子,再勾了勾手指,那紙便從桌上騰起,飄到了她手上。

    她低頭看着紙上的字,倒也確實是阿拉伯數字,但是醜的辣眼睛,菲麗莎頭疼地閉眼,耐着性子繼續看下去。

    字雖然醜,但是思路確實是正確的,最後答案也確實是正確的。

    但……這人是個瘸子。

    菲麗莎一時頭疼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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