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辰與初顏喫着栗子糕,初辰不時遞給初顏一塊,初顏都不客氣地接了。沒一會兒,五塊栗子糕已經被消滅。

    四塊進了初顏的肚子。

    初顏後知後覺,心道自己這是在找死麼,搶了人家王爺的晚飯。

    但她也做不來主動請罪的事兒,真怕挨一頓揍。

    “你還要喫別的麼?”她小心問着,將那空盤子接過來,想趁機開溜。

    初辰輕易讀懂了這丫頭的心思:“倒是越喫越餓了。”

    完了完了,這是秋後算賬?你給我遞點心的時候也沒一丁點不願意啊,現在找我要喫的!

    “你想喫什麼,我去叫人幫你做!”

    王爺要喫東西,還愁喫不到?

    初辰輕搖頭:“罷了,回去休息吧。”

    初辰不想爲難初顏,他雖是冷情,但做事向來有原則。

    不過初顏做事也有原則。

    既然冷初辰對她還算不錯,她怎麼忍心讓人家捱餓?

    “你餓了,想喫什麼你說就是了。你不想麻煩廚房的人,我也可以幫你做點喫的。”

    她也懂,若是他想要喫個什麼,吩咐下去廚房就是一通忙碌了。

    想喝個粥,怕就是主菜、小菜和饅頭都一起準備個遍了。

    他是王爺,這排場很是普通了,但的確麻煩。

    初辰有些意外地看着初顏。

    “我真的會做!”初顏保證,“很好喫的。”

    “你拿手的隨便做一個吧。送來書房。”

    初辰的心情,不知何時已經開朗起來。

    “嗯嗯,那你先去等。”

    此時,初辰和初顏誰還記得書房是重地,不得擅入的?

    初顏回了廚房,與管事的說了王爺要喫她親手做的粥,旁人不許插手。

    “要是王爺知道你們幫忙了,鐵定不想吃了。”

    於是廚房的人也不敢打擾初顏忙活,一旁乾巴巴看着。

    倒是廚房管事的,對初顏有些刮目相看了。

    要說王爺心情不好,那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每每,他都爲了王爺在心情不好時也能喫點東西,是絞盡腦汁。

    什麼辦法都想過了,收效甚微。

    王爺說不喫就不喫,理都不理會。

    否則這一次,他也不至於將一份點心送去,看着還挺敷衍的。

    但,這一次怎麼就吃了栗子糕,還要喫粥了?

    這丫頭……不僅正面剛過木小姐,還能改了少爺的習慣,可謂神奇啊。

    初辰心情好起來,翻着書,脣邊似乎還帶着笑。

    就是侍衛來稟報的事情,讓人有些頭疼。

    “王爺,木小姐的貼身丫鬟疼暈了。”

    疼暈在茅廁啊。

    初顏給那丫鬟下毒時候,初辰是見到了,但並不知是什麼毒。

    只是心想着該不至於出人命,畢竟她是行醫者。

    行醫,爲何偏偏就是行醫呢,註定無果。

    沐兒的心願,便是明仁堂一家獨大,他幫的,是沐兒。

    “送去明仁堂救治吧。”初辰道。

    付齡有些不解地問:“既然是那丫鬟下的毒,爲何要送去明仁堂,惹木小姐不快呢?”

    按照付齡的意思,讓那丫鬟交出解藥來,萬事大吉。

    初辰搖搖頭:“她們二人若要融洽相處,非得藉助醫術。”

    初辰不認爲,被強迫簽了賣契的初顏,會心甘情願追隨沐兒一輩子。

    但沐兒既然要了那丫頭,自然也不會輕易放走。

    所幸,那丫頭有些醫術,能幫上沐兒的忙是最好的。

    不過首先,初辰得看看,那丫鬟醫術如何。

    “送去明仁堂看看,這毒術,可否能入堂了。”

    付齡稱是退下。

    其實王爺作爲外人口中的“地頭蛇”,並沒有外界所傳那麼狠毒。

    但爲了杜絕行醫者再來攪局,手段頗爲嚴厲是真的。

    將人逐出睦州,不服者甚至處了杖刑。

    這些手段不必持續施行,一兩個,殺雞儆猴就好。

    再來的,比如初顏,沐王爺可當真沒打算要人家的命。

    也許沐兒,也是看中了這丫頭的醫術呢。

    今夜不是很太平。

    明仁堂一向有嚴格的開業和關業時間,今日是屢屢被延遲。

    首先,是那昨日小產的婦人。

    因被送去明仁堂,距離較遠,耽誤了救治,傷了婦人的身體。

    本來婦人也不知是因爲時間問題導致的,就是隨口提了一句有個好心的丫頭幫自己把脈,說應儘早就醫。

    完了婦人的家屬就不願意了,道既然有人能治,爲什麼非要送來明仁堂不行?

    婦人的母親急紅了眼睛,這關係到婦人日後生兒育女,在夫家的地位啊。

    加上封布言受了初顏所託,着重關注了這位婦人,於是婦人的家屬便更加有恃無恐,來找明仁堂的麻煩。

    好不容易賠償了這婦人,送走了。

    第二波麻煩來了。

    沐王身邊的付齡,是個鼎有名氣的人。

    沐王是睦州的王,付齡則是沐王的代言人。他幾乎能代表沐王,傳達一切指令。

    明仁堂承蒙沐王照顧,自然不敢怠慢付齡。

    是以遠遠就出來迎接。

    卻沒想到迎來的是麻煩。

    “不知付大人深夜到此,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明仁堂掌櫃的早回去休息了,此時迎接的是副掌櫃的,孫長生。

    付齡不苟言笑,也不與孫長生多說,將身後擡着的丫鬟一指,簡要說明了來意。

    “木小姐的大丫鬟,今日不小心中了毒。特送來請明仁堂診治解毒。”

    孫長生聽了,急忙道:“王爺派人來說一聲就是,明仁堂自當派人去王府救治。還勞煩付大人親自跑一趟,真是”

    不等孫長生說完,付齡擡手打斷:“明仁堂對患者一視同仁。王爺自是知曉,是以不會輕易破了明仁堂的規矩。病人,該當送至明仁堂就診。”

    此話,不辨喜怒。大概就是說要治病,的確該遵守明仁堂的規矩。

    明仁堂的規矩,就是非重金不出診,非重病必須親自來就診。

    而那中了毒的丫鬟,雖然是木小沐的丫鬟,但既然無性命之憂,就當遵守規矩,送到明仁堂就診。

    “話是這麼說,但是怎敢勞煩付大人親自走一趟啊!還請付大人屋裏用茶?”

    付齡瞥了一眼不停客套的孫長生,淡淡道:“不必,就不耽擱孫掌櫃的救治病人了。還請將救治結果儘早告知。”

    說罷,付齡微微頷首,這就轉身離開。

    付齡走後,卑躬屈膝的孫長生立馬挺直了腰板,也變了一副臉色,這才瞥向昏迷不醒的所謂病人。

    “先去請示小姐,這人要不要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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