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顏這邊識別藥草,進展很順利。

    儘管眼前的藥草有許多容易混淆,也不常見,但初顏就是認識。

    初顏三歲就開始識藥草了。

    她師從名醫,身在山谷,打小就幫師傅師兄們分藥材了。

    因爲有些藥草容易混淆,師兄們還特意搞混讓她分。

    小初顏以能分出來四五種相近的藥草爲樂。

    小菜一碟。

    初顏敢說,她認識的藥草比五位大夫認識的不少。

    畢竟,她常年接觸藥,還用藥草自己製藥。

    而五位大夫呢,常年做的是診脈開方而已。

    至於醫書,咳,不是她驕傲。

    她若是真的寫,保管能寫出來五位大夫都要求着她寫全本的書。

    師傅說的,她說“這些醫書定要記熟於心,日後若是有山窮水盡的一日,默了一本出去,能賺個金山回來”。

    初顏不信,道:“那不如直接將這些書賣了啊,就有好多座金山。”

    師傅敲她的頭:“胡鬧,這都是孤本遺冊。教你研讀熟記,是讓你長見識。說書能賺一座金山,是告訴你這些書十分珍貴,旁人都沒機會見到,所以你要好好讀。”

    初顏撇撇嘴:“師傅我知道的,你看你解釋這麼詳細,我倒像個小傻瓜了。”

    “可不就是個小傻瓜。”師傅笑話她。

    所以她沒寫,只是因爲謙虛而已。

    想起師傅,初顏才發現自己都離開好多年了。

    師傅和師兄,一定都很想念她吧。

    她一直在尋覓,卻忘了回頭看。

    離開睦州,就回去看看師傅。初顏對自己說。

    此局穩贏。

    初顏分藥材,眼都不帶眨一下的。似是那些容易混淆的藥材,於她而言就像是紅黑綠白一般,絲毫沒有區分的難度。

    再看五位大夫那邊,自詡見多識廣,常年摸藥的,卻,拿起一根藥草來又聞又摸,半晌才下筆寫了名字。

    是不是因爲年紀大了啊,不利索?

    木小沐看得心焦,孫副掌櫃的也是。

    沒想到,沒讀過幾本醫書的那丫頭,辨識草藥這麼厲害。

    這速度,孫副掌櫃的敢說,比五位大夫快上一倍不止。

    不過,五位大夫雖然是大夫,但他們做的是診脈救人,而非辨別藥草,所以……

    輸的有理有據。

    初顏穩贏。

    大概勝在年輕,眼明手快。

    孫副掌櫃的反正是這麼說的,誇初顏動作靈活。

    不過五位大夫互望一眼,眼中有對初顏的滿意——年少有爲,前途無量,這人他們已經想收了。收來打打雜,分個草藥什麼的,也挺好。

    初顏贏了,看向木小沐,似能看出她眸子裏噴火。

    輸不起呵。初顏心道。

    “還要比麼,比什麼?莫不是打算今日把所有比試都比完吧?不過說好了,我若是贏了,賣契給我毀掉。”

    看初顏這囂張的樣子,木小沐更氣了。

    她似是與她天生不對盤。

    她一來,她就處處不順。

    “你想得美,你未必能贏。就是贏了,也僅僅是讓你進明仁堂而已!”進來打雜!

    初顏皺眉,對木小沐更討厭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比什麼?”

    “諸位先休息休息。”孫副掌櫃的道。

    上了點心和茶水,初顏便挑揀着開喫。

    那邊,孫副掌櫃的請木小沐後面去商議了。

    “今日要將項目比完嗎?”孫副掌櫃的問木小沐的意思。

    木家是明仁堂的老闆,木小沐又是木家未來的繼承人,是以明仁堂上下都唯木小沐的命是從。

    木小沐本來是有這打算的。她想乘勝追擊。

    不過,那初顏似乎有些真本事,已經贏了兩局,若是……下一局沒選好,又被她贏了去,可不就太沒面子了?

    “我還沒想好比什麼,下次吧。”木小沐興致不高,“煩勞孫掌櫃的了。”

    “小姐折煞我了,應該的,應該的!”

    木小沐就這麼悄悄地離開了。

    孫副掌櫃的來宣佈今日的比試結束。

    初顏撇撇嘴,暗恨那木小沐折騰人。

    不過誰讓人家後臺硬呢,本姑娘忍了!

    一想到沒有比試,可以回去喫好喫的了,初顏那點兒不開心也就散去。

    初顏回到沐王府,一心想喫。但,她被一陣哀嚎聲吸引了。

    沐王府的院子挺大的,但此時,擠滿了人。

    挺熱鬧的,都圍着幹嘛呢?

    初顏想喫,但是也好奇這怎麼了,於是擠進去。

    就見着與自己一個屋子住着的那幾個丫鬟,此時挨個趴在板凳上,被打板子。

    哀嚎聲由此而來。

    板子沒停。

    不知道是不是初顏的錯覺,她覺得自己來了以後,板子聲音更響亮,丫鬟哭喊聲更大了。

    可能是因爲離得近了吧,初顏心道。

    “怎麼了啊?”初顏問。

    王爺命王府裏所有人都來觀刑,人人自危,不敢說話。

    初顏這一聲,很是突兀。

    廚娘也在,她見了初顏,緊張害怕的心似有些平復。

    她可是知道的,現在院子裏捱打的這些人,是因爲招惹了初顏。

    初顏,就是這丫頭啊。

    廚娘見了初顏,膽子就大了起來,小聲給她說事情經過。

    “王爺說,白大人說,他送給初顏姑娘的點心,被人偷吃了。”

    行刑者這麼一句話,引起底下議論紛紛。

    “肅靜!”

    行刑者一聲喊,誰還敢說話。

    “誰偷吃了,乖乖站出來,五十大板減十。被指認出來的,加十。”

    當即,與初顏一個屋子的丫鬟都嚇壞了,沒人敢站出來。

    後來,行刑者就問初顏屋子裏的人。

    膽子小的直接嚇哭了,就說了她們不是故意偷喫的,是小丫,不,是初顏姑娘讓她們喫的。

    “胡說八道,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就矇騙我?”行刑者,素來是冷麪無情的,不苟言笑,又是一驚一乍,攻破人的心理防線。

    得了,一羣丫鬟面色煞白,緊張不已,明眼人都看出來是她們偷吃了。

    她們的確是說謊了,所以一被呵斥,自然不敢反駁。

    “還有誰,乖乖站出來,五十大板。被指認出來的,加十。”已經沒有減免的機會了,畢竟她們剛纔都沒站出來。

    丫鬟們既然能做出來偷喫的事兒,還矇騙小廝將食盒送回去了,自然,彼此間就沒什麼團結意識,沒什麼情分在。

    一招二,二招三,初顏這屋子的人就都落網了。

    “這也太兇殘了!”初顏聽了經過,聽着哀嚎聲,覺得兇殘。

    喫的是給她的,被偷吃了,她自然也不高興。但是這噼裏啪啦一頓板子下去,這些丫鬟不被打死也要打殘廢了啊。

    這就變相地將他們下半生給毀了。

    未必沒有別的辦法懲治他們,偏這麼殘忍。

    定是那冷麪王爺的辦法了。

    挨着打呢,初顏出聲了,捱打的丫鬟回頭看。

    “她,她也偷吃了!”

    帶着哭腔,指認初顏,偷吃了白雲送給初顏的喫食。

    因爲那丫鬟認得,初顏與她一個屋子的。但丫鬟不知道初顏就是小丫,她偷喫,也是因爲大家都吃了,她不喫顯得不正常。

    初顏懵。

    虧得她還想要不要去求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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