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州之內,冷初辰幾乎是在發現初顏不見的時候,就開始全城搜捕封布言,並將封父吊在城樓上了。

    他雖然打算原諒初顏了,但是沒有說允許初顏逃跑啊。

    好個初顏,被關在沐王府裏,還有辦法和外人通信。

    她要離開,找過黑衣人,找過封布言,就是不會對他冷初辰明說嗎。

    不惜劫持沐兒,火燒沐王府,就爲了逃跑?

    冷初辰莫名生氣。

    可真是機靈,可真是聰慧。

    就差心機深沉,心狠手辣,就差不多可以與他冷初辰一較高下了。

    就這麼半天了,他冷初辰都沒在自己的地盤上,找到一個叫做初顏的人。

    她很能藏。

    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既然是和封布言在一起,那就好辦啊。

    封布言敢跑,敢不顧他父親的性命跑嗎。

    他只要回來,那就好辦。

    冷初辰決定這次用籠子將初顏關起來。

    就這麼想離開睦州,離開沐王府?關了她一個月,都這麼安靜,還以爲她知錯了,安分了呢。

    卻原來,是在他最最鬆懈的時候,趁機逃跑。

    還成功了。

    冷初辰不知是該爲了初顏的這份機智,而高興,還是生氣了。

    “封布言不會躲多久的,他不會眼睜睜看着他父親餓死在城牆上。”付齡道,也算是安慰冷初辰。

    他看得出,自從知道初顏不見了,冷初辰十分煩躁。

    “爺也不必對一個初顏多加在意。扔那一個月時間,不也不聞不問的,沒什麼事兒嗎。”付齡似是不經意開口,意在探究冷初辰的心意。

    冷初辰微微皺眉,怎麼感覺付齡是在責怪他,這一個月都沒理會初顏?

    “本王處理睦州事務,又要追查劫持沐兒的黑衣人下落,哪來的那麼多時間理會一個下人。”冷初辰解釋道。

    似是解釋給付齡,也似是在寬慰自己什麼。

    “是啊,一個下人而已,丟就丟了吧。”付齡道。

    付齡是見過初顏被折磨的慘狀的,他還以爲是王爺默許了呢。

    如今看來,王爺並不知情。

    而若是初顏被尋到,見到那樣子的初顏,怕是沐王府內不會平靜了。

    至少王爺與木小姐,起碼要吵一架。

    既然走了,就走的乾脆一點兒吧,不然定會成爲木小姐與王爺之間的阻礙。

    但付齡的期盼,似乎沒有成真。

    因爲封布言被抓到了。

    封布言舞文弄墨還成,強詞奪理,也勉強湊合。

    但是躲避追兵,是真沒經驗。

    他家就在那,他心裏就覺得家裏是安全的,總在附近晃悠。

    還能不被抓?

    “初顏呢?”封布言沒見着旁人,隱隱有些失落。

    封布言大鬆一口氣,沒抓到初顏,他這番冒險就還算值得。

    “我從來沒見過初顏。她不是一月前就離開了嗎?”

    你沐王府選擇隱瞞,如今卻來問我,我不知道啊。

    封布言這副樣子,激怒了冷初辰。

    “你敢說你今日來沐王府,不是爲了找初顏?”

    封布言不敢說啊。

    所以不說話。

    “是誰,告訴你初顏在沐王府?”

    “初顏果真在沐王府,那你爲何要說她已經離開?”你有問,我也有問。

    冷初辰嗤笑一聲:“還不是怕你煩。”

    封布言:“我!你休要哄騙我,爲何將初顏押在沐王府,不准她出去?”

    “她是沐王府的人,我對她做什麼,難道需要你同意?”

    “不需要我同意,但是你不該騙我,你不該騙所有人!”

    冷初辰不該騙所有人嗎,那麼,是要將初顏連同外人,劫持木小沐的事情,公之於衆麼。

    他相信當時,初顏是無心的,所以他即使憤怒,也沒下殺手。

    且,在冷初辰看來,將初顏與世隔絕,反倒是保護。

    保護初顏,也是保護沐兒。

    就連不去在意初顏,都是怕沐兒心裏難過,怕沐兒真的將那些流言蜚語聽進了心裏去。

    那些流言說,他不忍處置初顏,是要取代沐兒的位置。

    都只是流言,不是真的。

    他對初顏,是有些不同,但與沐兒,沒有可比性。

    他可以一個月不理會初顏,可以爲了沐兒,責罰初顏一個月忍飢挨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他關押初顏,只是爲了給自己,給沐兒一個交代。

    無需對外人解釋。

    “封布言,你以爲你是誰。”

    “呵,我,曾經是太高看自己了,也高看了你。我以爲沐王是個坦坦蕩蕩的人,但沐王你不是。所以我曾經以爲我們是朋友,現在我不這麼以爲了!”

    這還沒見到初顏的樣子,就與沐王結了仇一般。若是見到初顏的模樣,怕是提刀殺了沐王都可能。

    就是,結果肯定是封布言殺冷初辰未遂——他連提刀都是個問題。

    咳,付齡腦洞完,急忙出口,緩解現場的氣氛:“爺,該去看看木小姐了。”

    今兒,大半天時間了,還沒去看看木小沐呢。

    “不許去,給我解釋,爲何要關押初顏?”

    冷初辰冷笑:“初顏不在沐王府。”

    “你胡說!”

    “你可以搜。”冷初辰道。

    “這……”這不是耍無賴麼,初顏現在的確不在沐王府了。

    “我倒要問你,初顏何在?”

    哎喲喂,付齡腦闊疼,他不想讓這倆人糾結初顏的問題了。

    封布言一直在糾結初顏這一個月爲何在沐王府,冷初辰在糾結初顏現在去了哪。

    就不能,假裝不知道初顏不見了嗎,就假裝初顏一切都好。

    反正初顏都走了,封布言算是實現了對初顏的承諾,而冷初辰呢,也不必再爲了木小沐而繼續責罰初顏了。

    不是挺好的嗎。

    付齡搞不懂,這倆人爲何一定要較真。

    難道問出來初顏這一個月爲何在沐王府,對封布言或是初顏有什麼幫助嗎?

    難道問出來初顏何在,要將初顏抓回來,讓沐王你親眼看看初顏如今是一副什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讓你和木小沐吵架麼?

    其實,事情的癥結就在於,誰也不知道初顏如今如何了。

    封布言不知道初顏是不是安好,而冷初辰以爲初顏安好。

    “罷了,你離開,我不與你追究。放了封大人。”

    “我不是來求你放過我父親的,我是來問你爲何囚禁初顏!”

    “問到又如何,你會將初顏送回來?”

    “我不會。我不知道她在哪!”封布言即刻否認。

    冷初辰看封布言不似說謊,便離開。

    其實,封布言沒有與初顏在一處,抓到封布言的時候,就很清楚了。

    至於封布言知不知道初顏如今在哪,冷初辰覺得他不知道。

    畢竟,封布言太傻太天真了,若是他,就不會輕易將藏身地告訴給封布言。

    被鄙視了的封布言,氣悶卻無處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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