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此時相信沐王是真沐王,要殺他們二人也是真的。

    他們互望一眼,不約而同開口道:“我們是海大人派來的!”

    海大人,睦州知府。

    呵,有意思。

    說出了主謀,冷初辰繼續講道理。

    “既然已經說出了主謀,留你們的命,也是沒用了。再者,這般背棄主人的手下,相信海大人也不稀罕你們的命。”

    兩個刺客傻眼了,這說與不說,都得死?

    他們好難。

    他們難與不難,冷初辰也不在乎。

    反正他懷疑海知府,也不是一兩日了。蒐集的證據,也不差這一出刺殺的。

    他真的不打算帶着這兩個刺客進京。

    見着沐王臉色露出不耐煩,兩個刺客急忙說出更多內幕。

    “我還知道木”其中一個刺客說。

    話未說完,這刺客被暗處的人殺死。

    冷初辰眸光看向不遠處,脣角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

    看來,海大人與木府卻有勾結。

    只不過,這勾結就這麼不可告人麼,才說了一個字,就要被滅口。

    剩下的刺客滿面驚恐,來之前,他只知道刺殺失敗可以逃走,就算被抓,沐王也不會殺他。

    但現在他知道了,刺殺失敗不僅有可能逃不掉,被抓了沐王也沒打算放過他。

    就算沐王打算放了他,暗處的人也不會讓他活着。

    “救我!”刺客喊完,自盡了。

    若非沐王看得清楚,那長劍並未刺入要害,還真就以爲他死了。

    暗處的人撤退,因爲現場沒有了刺殺之人的活口,想必不會再泄密了。

    機智的自殺的此刻,朝着沐王喊了一句“救我”,實在是太傻太天真。

    沐王會救他?他可是要來刺殺封大人,甚至一不小心就可能順手刺殺了沐王的人啊。

    封父卻提議救他。

    “爲何?”

    救了,就得帶着上路,麻煩。

    “王爺此行,帶沒帶暗衛?”封父悄聲問。

    冷初辰看了一眼封父,不語。

    封父看不懂沐王這眼神,只好說自己的猜測:“方纔暗中有人出手救了屬下。屬下以爲是王爺的暗衛。但又有人暗中出手,殺了刺客。屬下不理解,既然刺客已經被抓,王爺爲何又讓暗衛暗中殺害?”

    冷初辰也驚訝:“依你之見,可是同一批人?”

    把封父問懵了。要知道,封父以爲救他的暗中的人,是王爺的暗衛啊。

    而王爺這麼問,很顯然第一撥也不是暗衛了。

    “救屬下的人,該不是要殺屬下的人。至於,殺刺客的人,該是與刺客效命於同一人的人。”

    封父認爲,是兩批不同的人。

    第二批人是海知府的人無疑,怕刺客泄露他們與木府勾結的祕密,所以殺了滅口。

    而第一批人,能知曉這次的刺殺行動,且及時阻止,肯定也是十分了解這次行動的人了。

    瞭解此次刺殺行動,卻不希望刺殺成功的人。

    冷初辰道:“將那人救活,問出來海大人與木府,私下有何交易。”

    吩咐完,冷初辰去看木小沐。

    木小沐受驚不小,臉上也劃破了一些。

    在白皙的臉上,那血痕尤其顯眼。

    丫鬟在爲木小沐上藥。

    木小沐心情不好。

    一是被傷在臉上,二是這刺殺耽誤她喫東西了。

    偏冷初辰來看她,她不好發脾氣。

    冷初辰見木小沐心情不好,便與她講話。

    “沐兒別擔心,下次我陪你坐馬車。”

    沐兒點頭,不說話。

    她想讓初辰快點兒離開。

    初辰卻以爲沐兒心情仍不好,所以不講話。

    “沐兒,雖出了睦州,但我們很快就要到京城。你喜歡在外面住,還是進宮住?”

    他封王前,在外沒有府邸,是同住在母妃的宮內。封王后,未往封地來前,父皇賜了府邸。

    本來父皇就不滿意他離京,早都想好了封號,準備了府邸。

    偏冷初辰執意要去封地陪沐兒。

    皇帝生氣,讓沐王去封地呆着。

    但準備好的府邸,也沒收回,也沒給別人。

    大家都知道,沐王遲早有一日會回來。

    不過沐王本身,對京都的府邸沒什麼感覺。

    不過就是個住的地方,他更喜歡與母妃住在一起。

    只不過,此番帶沐兒回去,在宮中規矩多,怕沐兒不會喜歡。

    所以,初辰勉強接受在那府邸住上幾日。

    沐兒一聽住進宮裏,很是緊張。進了宮,她就是個再渺小不過的存在了。

    不如在沐王府裏自在。

    “初辰哥哥,就住外面吧。我怕自己唐突了宮裏的貴人,被人笑話。”

    “沐兒說笑了,你是未來的沐王妃,沒人敢說你的。”說着,初辰擡手。

    木小沐心裏一陣緊張,不知初辰是要做什麼?

    難道是她在沐王府住了這麼久,初辰哥哥終於肯與她親近了?

    初辰只是將沐兒脣邊的一點糕點渣拂掉。

    “沐兒最近貪吃了。”

    雖然木小沐喫東西一向是躲着冷初辰,但冷初辰又不是傻子。

    他能看不到沐兒房間裏的糕點盤子,看不到沐兒手上、脣邊的喫的痕跡,聞不到沐兒周圍有喫的味道嗎?

    不能次次看到,卻也不至於一次都看不到。

    木小沐緊張更甚:“初辰哥哥我”

    話未說完,冷初辰制止了她:“沐兒想喫什麼就說。我知道,過去一個月委屈你了。”

    他不會忘,初見時沐兒餓的要死的樣子。

    他將懷裏的喫的留給了她,雖然已經不好吃了,但是好歹是喫的。

    不過,他也是知道那些喫的不會起多大的作用。

    他在找尋沐兒的這麼多年裏,一直都在想當時與沐兒見的短短的幾個呼吸的時間裏,發生的一切。

    他能清楚地記得,沐兒當時在做什麼,能清楚地記得,沐兒當時的目光空靈,身形縹緲。

    他問她叫什麼名字。

    她放下了手裏編着的耳墜兒,說:“木”。

    他欣喜若狂,她肚子咕咕叫。

    他聽見狼嚎聲音,他捨不得立馬離開,但是他不能讓狼羣來,那他和她就同歸於盡了。

    他將喫的留下,匆忙離去,連一句“等我”都沒說出來。

    再沒別的了。

    他和她,就這麼短短几個呼吸的記憶。

    憑一個木字,他尋了這麼多年。

    除去那短暫的記憶之外,他還想過別的。

    想爲何沐兒不見了,是自己離開了,還是被人帶走了,還是被狼……

    不對,母妃既然說了,自己二十歲的時候要娶她,她一定還活着。

    就是不知活得好不好。

    會不會還喫不飽,餓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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