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寧最先衝了過去,見是初顏,一把將她攬在懷裏。

    狠狠呼吸了幾口,流寧纔將初顏鬆開來,臉上由喜悅慢慢變成憤怒。

    施蒙一行人也到了初顏跟前。

    “大師兄,太好了。”初顏開心啊,這可是遇見了自己人。

    但是累極了,開心也沒什麼力氣表現。

    不過她沒忘施蒙:“施蒙呢可在?”

    施蒙丟了初顏,初顏還一直惦記着施蒙,施蒙往前一步,輕聲道:“初顏,對不起。”

    初顏擡頭,入目的便是施蒙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模樣。

    初顏順着師兄的手,從地上爬起來,驚駭道:“誰打了你啊?”

    說到誰打了施蒙,流寧毫不隱瞞:“我打的。”

    初顏一把推開師兄,去拉着施蒙的胳膊:“我以爲……”她問出誰打了施蒙就想到了,今兒亂的很,施蒙也許也是被人羣擁擠碰傷的,可是師兄說,他打的?

    離得近了,初顏更看到施蒙臉上的淤青,脣角有血,衣衫凌亂不堪。

    初顏怒了,緊緊攥着施蒙的衣袖,回頭對流寧道:“你爲何要打他?”

    說着,初顏的眼淚就掉了出來。

    離得近了,初顏看得清施蒙,施蒙又何嘗看不清初顏?

    初顏的情況沒比被揍的施蒙好多少,雖不是被一個人特意揍的,但那麼多人擁擠磕碰,她還一直摔跤,本就沒多少體力的初顏如何受得了?

    施蒙小心將初顏凌亂的發撫了撫,不知如何開口。

    流寧氣憤:“他丟下了你,我不揍他揍誰?”

    “你打死他了,我也不活了!”初顏喊着,哭得更歡了,“大師兄你明知道他是我那麼重要的人,你還打他!你打人多疼,你……”初顏抽泣,“你是不是不疼我了,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哪兒跟哪兒這是?

    流寧再氣,也招架不住初顏這一招。

    可是他氣頭上,尋不到初顏,只想殺人。沒殺了他,已經很是剋制了。

    如今,這人也打了,這會兒道歉?

    好在,初顏是個解除尷尬的體質,她……一陣咳嗽之後暈倒了。

    流寧顧不得其他,將初顏抱了起來,又瞪了一眼施蒙,便離開。

    沒人注意到,不知何時湊近的冷初辰,在見到“初顏”的那一刻,眸子裏閃過的失望。

    沒尋到初顏,他有些失望。

    不過也沒什麼可失望的,他讓付齡尋人,若有消息一定會告訴他,沒有消息,那就是還沒尋到。今日會失望,是因爲一個也叫做初顏的名字。

    同名,但不是一個人。

    不說容貌,就看體型也不是。初顏是嬌小,但她愛喫,還算健康,沒可能有這麼一副皮包骨頭的樣子。

    望着初顏離去的那地方,初辰不知站了多久。

    付雨道:“就是這個初顏,屬下發現與她還確有緣分,今天一次就見了好幾回了。”

    再見初辰的模樣,付雨就確定眼前這位初顏,並非初辰要找的初顏了。

    冷初辰今夜外出調查,留下木小沐自己休息。

    但初辰走後沒多久,木小沐就被翠兒喊醒了。

    翠兒對木小沐耳語了幾句,神情篤定。

    木小沐嘟了嘴巴:“我就知道他沒那麼信任我。”若不然,怎麼不肯將嚴州的勢力告訴她?

    “我餓了。”木小沐道。她讓翠兒叫醒自己,就是想起來喫點東西,不至於早晨肚子咕咕叫,被冷初辰發現了,尷尬。

    翠兒便將準備好的喫的拿出來,伺候木小沐喫。

    喫起來,木小沐也顧不得冷初辰信不信任她的事兒了,喫得開心:“這嚴州的美食節,好喫的果然很多。”

    翠兒點頭,有一句話在心裏默唸:所以小姐越發胖了。

    將初顏一路抱回客棧,流寧立即讓人備熱水。把脈後,確定初顏無大礙,只是累着了,於是讓蘇仙給初顏收拾一下。

    他們都先回去自己的房間了。

    自然,施蒙是被拎走的。

    “給他上藥。”

    流寧看了一眼施蒙,燭光下,可算是見到了施蒙被自己打的,確實很慘。

    但初顏呢,就更慘。

    蘇仙給初顏擦洗,心疼極了。

    “小師妹,怎麼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你現在可禁不起磕碰啊,都吃不了多少東西,受傷了恢復起來都極慢。”

    蘇仙小心翼翼給初顏上了藥,然後給蓋好被子,這才伸了個懶腰:“你好好養傷,好好喫飯吧,以後可別想出去了。”

    蘇仙對小師妹很同情。

    但對小師妹不能再出去,也很期待:叫你皮,你疼不疼,難受不難受?

    半夜,初顏發起了高燒。

    流寧等人一夜未眠,初顏病了,身體虛弱無力,意志也較爲薄弱,喝不下藥。

    施蒙收拾了一番,道他來給初顏喂藥。

    流寧現在看施蒙,是百看不順眼。

    但比起來注射藥液,還是喝下去的藥效果更好些。雖然說直接注入血液的藥效應該更快,可是別忘了,流寧並沒完全掌握所有藥的提純。

    所以注射的藥液,其實少了許多的成分。那就當然不會有成分較多、藥量充足的熬製的藥,效果好。

    以前那是沒辦法,初顏喫不下,喝不下,注射是別無選擇。而今既然可以喝下,自然是喝藥爲首選。

    望着流寧不信任的目光,施蒙咬牙道:“我是來照顧她的,我會好好照顧她。”

    他無法說清楚,當初顏說出“你打死他了,我也不活了”這話的時候,他心裏是什麼感覺。

    拒絕麼,下意識的有,甚至想逃跑。他不想成爲她的支柱,因爲他想離開。

    除了拒絕,也有些震撼。

    來不及矯情什麼,流寧將施蒙拉到了牀前。

    施蒙便與初顏講話,唸叨着初顏趕快吃藥,快好起來,他帶她一起去玩的話。

    很神奇,初顏嚥下了藥水。

    都是哄人的話,旁人說卻沒什麼用。唯有施蒙說了,就能讓初顏喫下東西。

    許,在施蒙第一次出現,被介紹爲初顏一直在尋的人,那時候,初顏就將他刻進了心裏。

    具體地刻進了心裏,而不再是一個念想,一個虛幻的猜測。

    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她聽了,見了,都會覺得安心。

    她全心全意地信任他。

    第二日,大家都起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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