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掀開了紗簾,往外看,除了門開着,什麼都沒有。

    青竹抱着幾乎沒有重量的初顏,從初顏推開的門縫飛了出去,又快速到了方纔所見的那大樹,躍身而上,跳牆而出。到了街上,又飛了一段距離,直到覺得安全了,纔將初顏放下。

    初顏被抱着飛,有些頭暈目眩。

    “你,我,我要找木小沐!”初顏忍着眩暈,拽着青竹,咬牙切齒。

    “她身邊還有個幫手,你手無寸鐵,不該以卵擊石。”

    雖不知道那黑衣人是誰,但青竹感覺那人不簡單。

    青竹在外守了會兒,見初顏還沒出來,甚至她在外透過門看,已經看不到初顏,頓覺擔心,便打算進去找。

    她是習武之人,聽覺較爲靈敏,才靠近了門,就聽見裏面有起碼三個人的聲音。青竹更擔心初顏了,卻不敢貿然進入。於是小心循着初顏推開的門縫進去,沒發出一點聲響。

    彼時,黑衣人腳步挪動,要往外走,青竹也顧不得小心謹慎,一把提起了初顏抱在懷裏,以飛快的速度往外衝。

    儘量不再碰門,以免發出聲響。

    那門縫開的不大,似只是風吹開的一般。

    不知道黑衣人是否有懷疑,木小沐是否在房間裏,是不是有危險?

    青竹也顧不上那些,帶初顏到安全的地方去纔是要緊。畢竟,她是初顏的侍女兼護衛,不是旁人的。

    初顏扶着青竹站了會兒,這才稍微恢復了些清明:“木小沐勾結外人,你說冷初辰會不會罰她?”

    不知出於和目的,初顏問。大概是希望,冷初辰會責罰木小沐。

    問出口初顏就覺得自己是腦子秀逗了吧,冷初辰爲了個木小沐自編自演的劫持,都能將她初顏囚禁折磨到半死不活,可見那木小沐在初辰心中的位置了。是初顏望塵莫及的。而初顏去對冷初辰說這,莫說木小沐會不會受罰了,就說冷初辰會不會以爲她是污衊木小沐,再罰她初顏一頓吧!

    找了冷初辰告狀,冷初辰未必會相信初顏,但木小沐一定會知道在那偷聽的是初顏!

    初顏按下心頭的不快,勸自己:“來日方長,靜待佳音。”

    木小沐不是冷初辰要找的人,但是冷初辰喜歡木小沐啊!木小沐身中蠱毒,命不久矣,初顏期待冷初辰見到木小沐身死的那一刻,該多麼痛心。以及,木小沐要害冷初辰啊,初顏只需要拭目以待,就能讓將她折磨到這地步的兩人,互相傷害!

    這不費一兵一卒,只需要靜觀其變,就能報仇的感覺,難道不是很爽嗎?

    她何必要去說什麼,引人懷疑又是自尋死路?

    只需要等着就是。等冷初辰與木小沐自食了惡果,她再將身體養好了,就能與施蒙雙宿雙棲了!

    想清了這一點,初顏握拳,臉上的神情也放鬆下來。接下來,就是看向青竹,叮囑她:“我不管你原來主人是誰,你現在是我的侍女,你該幫着我好好活下去。當然,你方纔就救了我,我感激你!但是爲了保證我可以一直安全,你不得將我方纔去了木小沐院子的事兒告訴任何人!包括冷初辰!”

    要是木小沐問,冷初辰知道她去過木小沐院子的話一定不會隱瞞。那木小沐和黑衣人指定是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她啊。

    初顏能想到這一點,青竹自然也明白。而且,青竹還知道的多一點,那就是她既然已經被給了初顏,就是初顏的手下,自然聽初顏的。

    “我知道,主子的吩咐我定會遵從。有些話,我知道當說不當說。”

    初顏扁着嘴,看了看青竹,見她神色坦然,也便不再擔心。反正,擔心沒用,她若信了青竹,青竹又的確坦蕩的話,那自然不會有人知道她偷聽了那些。而她若是不信青竹,她也什麼都做不得,只等着被木小沐殺了就是。

    反正,知道冷初辰和木小沐早晚會反目成仇,不得善終,初顏死也能瞑目了!

    這一趟出來的,不虧!

    兩人約定好以後,初顏開始打量四周。

    青竹認得這裏,指着不遠處一成衣鋪子道:“不如進去,幫姑娘做件衣服吧。”

    反正都出來了,偷聽的不在場證明自然是做得越全乎越好了。

    而且青竹覺得初顏心情不佳,她作爲護衛也有義務幫初顏舒緩一下心情。不說女孩都喜歡買買買,逛逛逛嗎,初顏應該也不例外吧。

    其實,如果可以讓初顏喫喫喫,那是最好不過了。

    再說木小沐院子裏,黑衣人開了門,看了看四周,未見有人的蹤跡,心道莫非是聽錯了?當時翠兒那丫鬟的呼吸聲,可就挺煩人的。最重要的一點,黑衣人並不信有誰能夠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現又消失,卻不留一點兒痕跡,還躲過他的追蹤的。

    黑衣人自認從紗簾掀開,到走到門口,速度還是很快的。除非那人是高手,類似於……冷初辰那樣的武功吧。可,既然武功高強,那如果偷聽,自然也是不會被發現的。

    所以方纔就是聽錯了!

    黑衣人對自己的自信,以及對所謂的高手的自信,讓他覺得方纔沒人偷聽。

    木小沐懂些武功,但比起來黑衣人就差遠了。加上木小沐這麼長時間喫得多,早就沒那麼靈敏了,聽覺也是。所以黑衣人說什麼,木小沐就信什麼。

    未免被人發現,木小沐還是讓黑衣人趕緊走了。

    “等恢復身份的聖旨一下,睦州那處安排妥當了,冷初辰就不重要了。”說着,木小沐眸子裏閃過一道殺意。

    黑衣人看了看木小沐,眸子裏也閃過一道殺意。

    回府時候,天色已不早了,護衛見到提着大包小包的青竹,和累得氣喘吁吁的初顏,於是問青竹:“拎了這麼多東西,累不累啊?”

    其實青竹神色如常,拎了許多東西也不累,倒是初顏,走兩步路都累。

    初顏喘着粗氣,沒理會護衛,見到院子就趕緊加快腳步,她要爬牀上去。

    青竹搖頭:“是一些衣服和藥材,姑娘難得出去散散心。”

    這麼說着,青竹看了一眼護衛,見護衛沒有疑心,於是青竹進了院子。

    這院子清淨,初顏今天出去的事兒就他們三個人知道,只要不追究初顏去沒去木小沐的院子,那就好。

    至於初顏偷聽到什麼,青竹也沒問。青竹只知道木小沐與初顏關係不太好,而初顏不管聽到什麼,肯定是會怕被木小沐發現的。所以初顏選擇隱瞞,青竹作爲初顏的手下,聽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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