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過流譯咄咄逼人的目光,輕聲道:“初顏與我關係甚厚,爲防冷墨辰對她出手,我想還是先解決冷墨辰的好。”“你將顏兒藏在何處?”聽冷初辰的意思,是將初顏藏了起來。

    初辰的脣起起合合,半天才說出一句:“安全的地方。”

    得到這回答,流譯鬆了一口氣,天知道這些日子依雲樓不眠不休的尋找,把他擔心壞了!冷初辰既然說出是安全的地方,想必不會有假。

    任何人,對冷初辰,越是調查,越是會相信他。他有原則,講道理,堪稱君子。

    “我本以爲你是真心照看顏兒,卻不想是拿她換我依雲樓的幫助,冷初辰,你也並不似傳聞那般高潔。”

    流譯誤會了,將冷初辰藏起初顏的行爲,誤以爲是冷初辰挾持初顏,爲的是依雲樓幫助他對抗冷墨辰。

    畢竟,冷初辰親口誇讚過流寧所在的組織。那時候初辰其實並不知道流寧的組織是什麼,只是單純欣賞。

    而今被誤會,初辰爲避免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要見初顏,只得默認。

    如此,倒是多了依雲樓這一個幫手了。

    重返嚴州,冷初辰此行十分順利。

    就是在面對流寧,路友,蘇仙等人時,不可避免又被盤問初顏所在。

    初辰的心被凌遲了好幾次,卻堪堪受着,不露一絲痕跡。

    他堅信,初顏遠在鳳國,是安全的。而以後,初顏治好了病,會健康快樂。

    依雲樓這些人對初辰不算了解,只能說了解他的品性。卻不瞭解他的情緒。若是趙婉或思箏在,大概是可以看得出,初辰每每失神,眉間隱見痛苦。

    再者,若是木小沐或者冷墨辰在,也能看出來冷初辰周身的氣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他從前是死氣沉沉的,一副萬事不關己的態度。而今,有什麼在悄悄變化着。

    有了依雲樓的相幫,初辰很快見到了他在嚴州佈下的勢力,得知大部分人還都心中念着他,他也頗覺得有些安慰。

    “我就不能悄悄去見一下顏兒嗎?”流譯提了幾次,都被初辰拒絕。

    爲了防止流譯繼續給自己施壓,初辰道:“睦州如今並不安全,我答應了顏兒,會帶她回去睦州。”去證明初顏的清白。

    “呵,你這是想讓我幫你掃平睦州的威脅咯?”

    初辰苦笑:“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底氣,還不至於需要你們幫助擺平睦州的事。我是說,如今瑣事繁多,又是四面楚歌,顏兒那副樣子,還是先好生休養爲妙。”

    見着無論如何也不能動搖初辰不讓見初顏的決心,流譯只好忍下。

    “睦州事了,你必須帶我去見顏兒。”

    睦州事了……不知道何時能了。而顏兒遠在鳳國,不知道要多久能治好病。

    “好。”既然他非要逼他表態,那麼,睦州的事就最後處理吧。

    嚴州是初辰消失的地方,爲防冷墨辰再來調查嚴州,沒多久,初辰便就離開嚴州。

    離開時帶了個依雲樓的屬下,方便與流譯等人傳遞消息。

    另外,爲了能早日見到初顏,流譯吩咐流帆也多注意睦州的情報。流帆自然領命。

    說來,流帆也是許久不見小師妹了。不過這冷初辰,流帆不禁感嘆他與依雲樓緣分不淺。

    既然決定了要幫助冷初辰,流帆便就將慕楓和慕言的下落告知。

    原來那一日爲了保護木小沐而受傷的慕楓,沒有嚥氣,是被流帆等人救回了。那時候流帆等人在尋初顏,是以跟蹤冷初辰及木小沐。

    救回了慕楓,卻不料被慕言跟蹤而至,發現了依雲樓在京城的據點。

    在殺與不殺慕楓和慕言之間,流帆不決,便就書信一封請教流譯。

    流譯事忙,尤其是那一陣子更多關注的是初顏下落,其他的到不怎麼在意,與在收到信的時候,已經是在嚴州得到初顏下落的時候了。

    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冷初辰雖然被貶,但依雲樓查探得知冷初辰勢力不減,且那慕楓慕言是無意發現那處地方,也並非知道那就是依雲樓的據點,只當是一普通客棧罷了。

    於是流譯便就說放過二人,權當是送個人情給冷初辰。

    可惜沒等到慕楓和慕言與冷初辰會面,冷初辰便就出了事。

    “那二人聽聞你已經死了,不可置信,非要到睦州去探個究竟。”流帆道,“如今睦州出入全在那海有天掌控之中,倒是慕楓與慕言早就混入了,也許是好事。”

    而後,睦州的消息大多從慕楓與慕言處傳出。

    初辰本意是不打算先處理睦州的事,奈何流帆留下的目的可不就是早點解決睦州的事,於是也不等冷初辰下令了,他自覺地將睦州的情報奉上。

    冷初辰也不能表現出一點不關心不是。

    在依雲樓的介入下,冷初辰的復仇計劃開展的格外迅速。

    “王爺,你可無恙?”白雲與黑風也是好不容易得到王爺的蹤跡,見着王爺安然,仍是不放心地問上一句。

    初辰點頭,見着白雲,似是又記起了睦州,與初顏和木小沐的那段時光。不忍繼續回味,初辰便就問起了公事。

    “可蒐集到更多事關五年前的情報?”

    若非初辰轉了身,也問起了五年前的事,一向細膩的白雲怕是能夠看得出,冷初辰今時不同往日。似是多了一股悲切之意。

    見着初辰身邊多了個陌生人——也即是流帆,白雲沉默了幾許,見着初辰並無將流帆打發走的意思,也便不再顧忌。

    “那貪污的賬本其實是模仿真正的賬本所寫,將名字全數換成了王爺母家的名字。雖然五年前該受牽連的全都處置了,但,想是冷墨辰想要用此繼續威脅手下的人,所以那賬本並未銷燬。”

    聽見這話,初辰有些不淡定了。

    白雲和黑風能查到這些,想必是知道了原來那本賬本的所在,否則不會如此肯定。

    想也是,如果手裏沒有一點把柄,冷墨辰憑什麼敢圖謀大業。他不如冷初辰得聖寵,但勝在手下有一羣可用的人。

    可惜,那羣人如果都是貪污之輩,遲早有一天是要被揭發的。

    “可知道下落?”

    白雲點了點頭:“王爺一定想不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造假的賬本隨着五年前案件的落幕,被封存爲大理寺案底,是在京城。

    而真實的賬本在冷墨辰手上,也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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