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會有人說冷初辰也許是監守自盜,看着事情瞞不住了所以將那兵工廠爆出來。

    可,依雲樓並不是冷初辰的勢力啊,依雲樓憑什麼爲冷初辰使喚?

    依雲樓雖然是被冷初辰利用了,去證明冷初辰的清白,但依雲樓爲的可是尋找初顏,又不是冷初辰給了他們什麼利益。

    在那地方自然是尋不到初顏的,但那地方被浩浩蕩蕩一羣人闖入,自然是曝光了。

    初辰一醒來,就請木家主將初顏留下的藥方去熬藥了,這會兒,應該也快熬出來了。

    那些人中沒中毒初辰不知道,他不想知道也害怕知道。所以乾脆給他們喝解毒的藥。

    流帆一走,初辰便吩咐白雲,去將那裏的人接出來先安置在縣衙裏,先不放回去。

    但是家人可以探望。

    那些人全數是在慕仙樓裏被救出來的,同樣的,還有被官兵押着的一羣工人。慕仙樓從此是沒落了,沒人敢再去。

    知道慕仙樓是冷初辰產業的沒幾個,一時間也沒人懷疑這事兒和冷初辰有什麼關係。

    但海有天可是知道慕仙樓是冷初辰的,他自然也知道,這事兒一旦事發,是要將冷初辰推出去頂罪的。

    可,冷初辰沒給海有天這個機會。

    睦州書院的學生紛紛到了沐王府門口聲討,說是沐王府的人抓了他們還是海師兄,不管海師兄是犯了什麼事兒,他們願意給海師兄作證,海師兄是冤枉的。

    海南被冷初辰抓了,給了海有天艱難的選擇。是他兒子重要,還是冷墨辰的計劃重要?

    海南是海有天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兒子。他娶了不少小妾,再沒有過孩子,想也是他身體出了問題,卻無可奈何。他這麼多年作惡事,從來不肯讓兒子知道一丁點。

    他不想兒子受自己連累。

    海有天握着手,面對着付齡的等候,甘願束手就擒:“放了我兒子吧。”

    海有天這麼選擇也情有可原,冷墨辰那人重利,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他向來是不屑一顧。而今事發,海有天就算是咬死了此事是冷初辰所爲,然後呢。這事兒發生在睦州,睦州冷初辰有責任,他海有天就沒有責任嗎。

    私自養兵、私造兵器、製作毒藥、虐待百姓,樁樁件件都是滅九族的大罪。冷初辰是皇子,誰能滅他九族。倒是海有天,不管是因爲身爲睦州知府,還是因爲舉報皇子,都會被皇帝問罪。

    這事兒他沒好處。唯一的好處或許是,此番扳倒冷初辰,爲冷墨辰掃清障礙。可,沒了冷初辰,冷墨辰就沒有障礙了嗎。

    冷墨辰天然的障礙,就是不得聖寵。所以他才經營權勢。

    不管結局是如何的,海有天難逃一死。可他希望自己的兒子活着。冷墨辰不會在乎他的命,冷初辰,卻是重情義的。

    海有天跪在冷初辰面前,對於他所做的事不做辯駁,只是求了冷初辰一件事。

    “海南也是睦州子民,煩請沐王爺愛民如子,留他一命吧!”

    海南的命礙不着冷初辰什麼,冷初辰五年前救了多少被貪污案牽連的人,海有天不是沒聽說過。他自然是知道冷初辰不忍傷害無辜的性子。

    這也是他肯認罪的原因。

    他若是將罪名誣陷給冷初辰,不說冷初辰可能會自證清白,就說一旦真的罪名坐實,海有天也逃不過一個失察的罪。更甚,睦州事務向來都是海有天彙報給冷初辰,那聖上一張口,說他最愛的九皇子只是甩手掌櫃的,這罪,也全都是落在了海有天身上而已。

    海有天伏法,株連九族,冷墨辰會爲他做什麼嗎。不會的。

    即使是揹着冷初辰行那等謀逆之事,海有天卻知道,冷初辰極有原則,比冷墨辰靠譜一萬倍。他若不是一時間利慾薰心,聽了冷墨辰許諾的種種好處才上了賊船,定然是不會爲冷墨辰做這麼多事的。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啊,他一步錯步步錯,只是小心呵護着兒子,免遭其害。

    初辰將藥喝完了,脣角勾笑,是冷漠。

    他問海有天:“你拿什麼和我交換?”

    初辰是講原則,但不是白蓮花。海有天與冷墨辰勾結這般對付他,他還要大發慈悲救下海有天的兒子嗎?除非,有能夠打動他的理由。

    海有天自是知道這個道理,咬咬牙,說出了一個足以打動冷初辰的理由。

    他說:“五年前貪污案的賬本,罪臣曾有幸看過一眼。”

    海有天見過,那賬本即是在睦州了!

    初辰回京城那幾天,一直在宮裏和母妃和父皇相處,也沒到三皇子府上去探一探。聽聞父皇說他愛每個兒子,一視同仁,初辰忽然就沒了爭鬥的興趣。

    再有那賬本是冷墨辰引他入局的陷阱,他也明白少做少錯的道理。

    他暫時不查,卻不可能放棄的。因爲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這關乎被冤枉的那些人的清白,關乎冷國的風氣。

    “在何處?”初辰問着,口氣倒是意外的平靜。

    知曉了初顏是他尋的人,他還險些將初顏害得餓死,知曉冷墨辰身爲自己的哥哥,對付自己不惜籌謀十幾年,害他母妃,害他母族,最後還會害死他,全然不顧骨肉親情,他似是一下子長大了。

    不是那種可以獨自外出、走南闖北的長大。而是成熟了,是接受了。

    睦州事發,很快被上報朝廷,皇上知曉此事,一時間怒極,生病了。

    初辰便被召回去侍疾。

    皇上再寵愛初辰,也不如關心民生要緊。這睦州在皇子的統轄之下,出了這等大事,啊,造兵器,養毒人,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是否,天高皇帝遠,更多的事也做得出來?

    皇上一頓訓斥,初辰噤聲受着,等皇帝問完“更多的事也做得出來?”的話,初辰嗯了一聲。

    皇上差點沒從牀上爬起來揍他。

    “你說什麼?”

    “兒臣說,更多的事也做得出來。”接着,初辰沒有留情面,一字一句道出冷墨辰與鳳國之人勾結的事情。

    “你!”皇帝再次被氣暈過去。他這一個兩個,都是什麼兒子啊。

    他將冷初辰召回,不是沒懷疑睦州之事是冷初辰所爲,因爲這些年即使有特點寵愛,冷初辰失去的卻還是太多了。難保初辰不懷恨在心。

    可見到初辰,虛心受訓態度還算好,皇帝也軟了心,便就只是訓斥,沒提受罰的事情,他會再派人去查這事兒究竟是如何的,到時候再處置不遲。

    他這邊還沒個定論呢,又聽說這事兒都是三兒子做的,不僅如此,還到了鳳國去求援,不惜將毒藥賣給鳳國以求利益。

    這兒女可真是前世的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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