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姐,我覺得你應該相信墨少。”

    醫院電梯,恰好無其他人,白子鳶一邊把玩着手機,一邊道。

    雲薇薇緩緩擡頭,“白醫生不氣剛剛墨少拿槍指着你麼?”

    “爲什麼要氣?”白子鳶輕笑出聲,“墨少不過是在乎你,而且,你不懷疑我麼,墨少說我是黑衣人。”

    “你不會是。”

    雲薇薇嗓音淡淡,她不是沒有見過黑衣人的boss,雖然那個男人一直穿着寬大的黑袍看不出身形,就連那臉,都是用面具遮着,但那個男人給她的感覺極其陰冷,甚至每說一個字讓她都有一種頭皮發麻的瘮人感。

    可白子鳶呢,雖然邪佞不羈,但給他給人的感覺卻不會不舒服,反而有時覺得這人其實還不錯。尤其,白子鳶說起話來,直白輕佻,卻又在情在理,和黑衣人的那種詭譎陰森,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這時,電梯門開,白子鳶推着雲薇薇走出醫院門。

    恰好有輛載人的出租車停靠,雲薇薇想着白子鳶還要趕去英國,就說,“白醫生,你先上車吧,我可以再等一輛。”

    “呵呵,雲小姐這種時候就別和我爭當君子了,雖然我也不是什麼君子,但還沒那麼不紳士。”

    白子鳶笑了笑,正想等出租車上的人下來,卻在看清下來的人時,眸子微眯了一下。

    “邱夫人。”

    對方也愣了一愣,當然更愣的,是看到了白子鳶正推着輪椅的那個人。

    “薇薇?!你、你怎麼在美國,你不是應該和墨少在一起麼?還有你的肚子怎麼是癟的?不是還有兩天才到預產期麼?”

    雲薇薇怔忪地看着緊攥着自己手的熟悉面龐,眼眶唰一下就紅了紅,半餉,才哽咽了一聲,“媽……”

    邱夫人的眼眶同樣泛紅,“薇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前我離開的時候,你和墨少還好好的,怎麼才一個月的功夫,你就出現在了美國,墨少呢?”

    “媽,我和墨少,分手了……”

    雲薇薇簡單地把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包括墨天絕挖了她孩子腎的事,更包括自己在木屋裏差點被燒死,裴小櫻救自己,又說的那些話。

    邱夫人震驚地聽着,眉頭,愈擰愈深。

    之前,穆連塵度過了了危險期,她本是想一直在醫院陪着穆連塵的,但奈何美國這邊有個項目出了問題,現在穆氏等於就是穆父一個人撐着,但穆父畢竟已經不再年輕,邱夫人不忍丈夫一個人操心,就來到美國,幫忙解決項目的事。

    她這一個月忙得焦頭爛額,但她一直記得雲薇薇再兩天就要生產了,所以她打算今天就回國,去醫院看着雲薇薇把孩子生下,她還特意來了雲母的醫院,想順便探望一下。

    可沒想到,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麼令人痛心的事。

    “薇薇,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墨少很愛你,他是不會做出挖你孩子腎的事的。”

    邱夫人擰着眉,說出了自己的判斷,“還有你說的那個朋友裴小櫻,我雖然沒有見過她,但我相信墨少不是那種腳踏兩隻船的人,所以,必然是裴小櫻在撒謊。”

    “媽,我也想要這麼信,可事實並不是。”

    雲薇薇面色晦暗,痛楚道,“媽,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這件事,我真的不想再去想了,我現在只想一個人平平靜靜地過日子,僅此而已。”

    只有歷經過風雨的人,纔會只求一個平靜。

    邱夫人凝眸,還想說什麼,但動了動脣,終是沒有再去說那些徒勞無功的話,有時候,信與不信只在一念之間,如果雲薇薇過不了自己心中的那個坎,那無論誰說什麼,她都不會信。

    只是擡眸,邱夫人訝異地看了看白子鳶,又看了看雲薇薇,不禁狐疑,“薇薇,你和子鳶,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雲薇薇聞言更訝,“媽,你認識白醫生?”

    邱夫人笑了笑,“我和子鳶不是很熟,但我和子鳶的母親算是不錯的朋友,這些蒂芙尼的新品展都是由穆氏做策劃的,所以我和子鳶的母親慢慢就熟了起來,對了子鳶,昨天我還看到你母親發朋友圈,說你快要結婚了,真是恭喜你。”

    白子鳶的眉梢在聽到那聲“恭喜”時高高的挑了挑,那脣角輕勾,似笑非笑地看向雲薇薇。

    雲薇薇面上掠過窘迫,一時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對邱夫人說。

    邱夫人看着兩人眉目間的交流,表情微惑,但很快,那視線在看到雲薇薇手腕上的那隻玫瑰金手鐲時,就深深的怔了怔。

    這手鐲,怎麼怎麼眼熟?再一細想,不就是白母昨天在朋友圈發的那照片裏的鐲子嗎?

    “薇薇,你這這鐲子……”邱夫人震驚極了,“你、你和子鳶……”

    “媽,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雲薇薇也不再隱瞞,把白母誤會她和白子鳶,然後她就因勢利導,決定成爲白子鳶名義上的妻子,而白子鳶也答應她治療母親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邱夫人震驚地聽着,半響,竟是重重的嘆了一聲氣。

    她想她能明白雲薇薇在做這個決定時的決然,當心冷、當已經沒有勇氣再去愛誰,那麼嫁給誰,又有什麼區別?

    而白子鳶需要一場婚姻,雲薇薇也不忍白母失望,就所幸,把自己當商品嫁了。

    “薇薇。”邱夫人哽咽,“媽雖然尊重你的決定,但媽還是要說,其實,只要你能相信墨少,幸福離你從來就不遠,但我知道你心裏有刺,所以媽不會責備你什麼,媽只希望,你開心就好。”

    雲薇薇嗓音同樣哽咽,眼眶微紅道,“恩,謝謝媽。”

    這之後,白子鳶飛往英國,而邱夫人,則是送雲薇薇回家。

    白母見到邱夫人時,着實驚訝,再知邱夫人和雲薇薇之間的感情親如母女時,更是感嘆這世間緣分的奇妙。

    這之後,邱夫人離開,但斟酌了一番,邱夫人還是撥了一通電話,電話很久才通,並且,那頭傳來的,並不是她所熟悉的嗓音。

    邱夫人蹙了蹙眉,問,“請問,墨少在麼?”

    那頭回,“邱夫人麼?抱歉墨少現在無法接聽你的電話,墨少昏迷了……”

    ……

    醫院。

    邱夫人看着病牀上的墨天絕,表情關切,問,“怎麼回事,墨少怎麼會突然昏倒呢?”

    保鏢輕嘆,“墨少之前爲了救雲小姐的孩子,受了重傷,那時直升機爆炸,有一枚金屬碎片卡在了墨少的腦子裏,墨少爲了找雲小姐,遲遲不肯做手術,其實,像墨少的情況,是不適合做飛機的,但這次雲小姐出現在美國,墨少就不顧自己的身體,硬是趕過來了。”

    “然後,因爲飛機氣壓的關係,墨少的顱內壓增大,擠壓到了那枚碎片,所以墨少強撐了一會兒,就昏厥了。”

    邱夫人聞言震驚,“墨少的腦子裏有一枚金屬碎片?那薇薇知道這件事嗎?”

    保鏢搖搖頭,“雲小姐一直不肯相信墨少的解釋,所以這件事,墨少也沒有特意去說。”

    爲什麼兩個人明明相愛,卻就是無法在一起呢?

    邱夫人心中動容,卻又感傷,“那醫生說什麼,像墨少現在的情況,是不是要立即做手術?”

    保鏢面色凝重,說,“剛剛有醫生給墨少做了腦部的檢查,因爲碎片又往顱內深了一些,所以手術的風險也變高了,他們沒有辦法保證手術100%成功,我們剛剛已經通知了逸少,希望逸少能儘快趕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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