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雲薇薇更是愣怔,就好像,他經常帶着貓糧來這裏喂貓一樣。
“家貓和流浪貓不同,家貓寡情,哪天有更好的主人對她好,她就跟人走了。”
“流浪貓卻更像犬,多了幾分忠誠,誰對她好,她就想跟誰走,因爲她想有個家。”
“可照顧一隻貓,不是一朝一夕,動物保護協會做過統計,那些被人領回家、卻又再次被丟棄的流浪貓,所受的心理創傷,是之前的十倍。”
“所以,雲小姐,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墨少爲了你,差點喪命,你感動萬分,你怎麼都不能接受他欺騙你的事實,因爲你怕自己成爲一隻被二次拋棄的貓。那種得到過、深信過,卻又失去的痛楚,你承受不了。”
“……”
突兀的話語,說得雲薇薇一震,就像是心臟被人挖開一道口子,血淋淋的痛。
白子鳶緩緩扭頭,對上她的眼,脣角輕勾,道,“當然,你也可以堅持自己的信念,去相信你想要相信的。我甚至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就是黑衣人,我母親那,你根本不需要多慮,你可以現在就帶着你的孩子走。”
說完,白子鳶就起身,流浪貓似是看出他要走了,又蹭了蹭自己的小腦袋,然後喵嗚一聲,跑開了。
沒有去黏着求回家,有親近時溫暖,卻又保持一份疏離,這隻貓,應該就是白子鳶口中,那些被曾經帶回家、又被拋棄過的貓。
不貪戀,纔不會受傷。
動物如此,人又怎能不如此?都是怕受傷的生物罷了。
邊上就有露天的手池,白子鳶洗了手,再次走向雲薇薇時,從兜裏拿出了兩樣東西,“雲小姐,這是你的護照。這裏的錢,應該足夠你花一陣子了。”
雲薇薇又是怔忪,這是她放在抽屜裏護照,她沒有想到會被白子鳶翻出又帶出。還有那張銀行卡,應該是白子鳶的。
她沒有想到白子鳶會準備好讓她離開的一切。
他究竟是不是黑衣人?
雲薇薇再次陷入迷惘和糾結。
雲薇薇懷裏的男嬰,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在見到白子鳶走近時,突然扭着小屁股,對着白子鳶伸出了兩隻肥肥的小手。
這是一副求抱的模樣。
小傢伙從不喜歡別人抱,但之前有一次,白子鳶抱他,他卻是沒哭。
小傢伙很喜歡白子鳶。
爲什麼。
白子鳶嘴角噙笑,對着男嬰攤了攤手,“叔叔是壞人,怕你媽咪揍人,所以不敢抱你。”
“……”
“小傢伙,有緣再見吧。”白子鳶輕笑一聲,轉身,只留一個瀟灑揮手的背影。
雲薇薇蹙眉,卻也不願再去多想,她現在只想去找墨天絕。
其實這裏離公園門口很近,也沒有斜坡,雲薇薇自己滑着輪椅就能出去叫出租車。
只是,就在此時,驚恐的一幕發生了。
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停在她的面前,然後車門被打開,一個身材魁梧、穿着黑衣、戴着墨鏡的男人,一把搶過她手裏的男嬰,接着退回車內,揚長而去。
嗚哇哇,嗚哇哇!
懾人的哭聲彷彿還震顫在空氣裏。
雲薇薇駭然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這一幕,只有三秒鐘,卻是將她整個人都打入地獄。
孩子,她的孩子被搶走了!
而搶走她孩子的人,她化成灰都認識,就是黑衣人!
那統一的着裝,那左肩上的火焰標誌,她根本不可能認錯!
“白子鳶,你爲什麼要搶走我的孩子!”
雲薇薇拿出手機,對着手機淒厲質問。
那頭微愣,“雲小姐這是在說什麼?”
“你還裝,你說着要放我走,卻是讓人擄走了我的孩子!白子鳶,你果然就是黑衣人!你還我孩子!”
“留那別動。”
電話掛斷,沒兩分鐘,白子鳶的身影就從馬路轉角奔了回來。
他的眉頭凝蹙。
雲薇薇推着輪椅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風衣,用一種極度憤恨的眼神道,“白子鳶,你爲什麼要抓我的孩子,你快把我的孩子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