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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高百丈飛瀑雷鳴,程冬弈手腳並用以最快的速度往上攀爬,耳邊震耳欲聾的水聲彷彿千軍萬馬在咆哮廝殺,讓人心緒一陣陣激涌滂湃,如果換做其他人攀爬只怕不到一半就被耳邊的巨響聲給震落下來,即便是身爲地境武者的程冬弈也被震得頭昏腦脹,當他爬上崖頂渾身上下已經被隨風飄來的水珠浸透。

    呼!程冬弈甩了甩溼漉漉的頭髮,長舒了一口大氣,反手從腰間拔出短劍,目光一掃發現前方十米處站着一個身穿白西裝的年輕男子,正抄着雙手一臉戲謔的望着這邊。

    其實陸吟雪和楊帆訂婚在先,程冬弈纔是揮鋤頭的那個,只不過感情這東西的滋味太過微妙,長情的可能比不上偷情的,訂婚的永遠比不上撬角的,直到這一刻兩個宿敵式的男人終於面對面站到了一起。

    “你就是程冬弈?”楊帆用食指彎摸了摸鼻尖,嘴角浮起一抹冷冽的彎弧,單論長相這廝比程冬弈還要略帥幾分,不過看上去有股子陰惻惻的味道,跟這種人站在一起遠不如陽光派的小程實誠。

    程冬弈手提短劍上前兩步,手臂一擡劍尖虛指對方咽喉:“陸吟雪呢?”

    很簡單的對白,兩人都在提問,有點雞同鴨講的意思。這一刻針尖對上了麥芒,言語上程冬弈是不會有任何示弱的。

    楊帆似乎根本沒把指着喉嚨的利劍當成一種威脅,相反他對劍的本身好像產生了興趣,這柄短劍光華不顯,但卻有着一種讓他怦然心動的魅力,這或許就是古武者對於神兵利器的直覺。

    “好劍,沒想到你今天還能給我送來一件利器,看在這把劍的份上待會殺你的時候我儘量手快一些。”

    楊帆現在已經把龍淵劍當成了自己的東西,他不相信一個地境武者能飛上天去,現在只不過是玩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而已。

    程冬弈淡然一笑道:“你好賤,地球人都知道,不用當着面講出來,哥問你話呢,陸吟雪在哪裏?”

    楊帆論功夫比程冬弈強了百倍,但說到嘴皮子功夫就遠比不上了,他自小就在一種崇尚強者爲尊的環境中長大,看不順眼的直接動手解決,很少和人動嘴皮子,在龍牙戰隊也是一樣,一切遵循叢林法則,強者爲尊,動嘴皮子多餘。

    “想見陸吟雪簡單,打敗我去谷口靠右的旅館,看守的是兩個玄境武者,伸伸手指頭就摁死了。”楊帆似笑非笑的望着程冬弈,根本沒有把罵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對於將死之人他還是有一份寬容大度的。

    程冬弈雙眼微眯,腳下滑步衝向楊帆,手中短劍斜掠向對方右臂,當然這一下不過是試探性的攻擊,他想試試對方護身罡氣到底強到了什麼程度。

    嗤!

    短劍好像切在一團棉絮上,微微滯礙了一下又疾行往上,眼看就要把楊帆整條右臂卸了下來,程冬弈神情一變,本能的感覺到一絲不對,但揮劍的速度絲毫未減。

    楊帆冷冷一笑,根本沒有任何閃避的意圖,反而把右臂往下一按,將手臂迎向劍鋒,好像是嫌這一劍來得太慢了,把手臂送過去給他砍了拉倒。

    龍淵劍可是真正的神兵利器,就算是一根鐵棒子往上磕都能斷成兩截,何況是血肉之軀?說時遲那時疾,在劍鋒臨體的那一瞬間楊帆笑了,眼神中閃出灼熱,右臂猛的往回一帶,把短劍牢牢夾在了肋下。

    “不好!”程冬弈心底一驚,身體往後暴退,然而他發現手中的龍淵劍好像被焊死在了這廝胳肢窩裏,任他怎麼用力也不能抽出半分。

    楊帆陰陰一笑道:“你手上的功夫比嘴上的差多了,拿穩劍,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完右臂一擡,居然把龍淵劍放開了。

    程冬弈驚出了一身冷汗,怎麼也想不到對方只需要輕描淡寫的一招就能把他手中的短劍奪了,剛纔分明可以感覺到劍身被一股強橫無比的力量制住,不管他如何用力都好像蚍蜉撼樹一樣,根本無法抽動半分,這到底是什麼力量?地境巔峯不至於強成這樣吧?

    楊帆氣定神閒的站在原地不動,伸出一根食指對他勾了勾:“繼續,別愣着。”程冬弈一咬牙將龍淵劍重新納入腰間,既然削鐵如腐的短劍沒辦法傷到對方,那就索性收了,免得被人奪走。

    “你不是地境巔峯?”程冬弈雙眼暴睜,垂在腿中線的手掌開始蓄力,肩頭小幅抖動着,身上三萬六千個毛孔被磅礴的正陽氣撐開,一絲絲灼熱的白氣從毛孔向身體四面八方溢散,但熱氣接觸到微涼的溼衣服又變成水珠。

    楊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地境巔峯?很早以前就不是了,你們華夏武魂的情報一點新意也沒有。”

    程冬弈現在總算明白了自己剛纔有多愚蠢,這廝說自己不是地境巔峯,那就只有一種不願意相信的可能,他很早以前就突破了天境,這種差異絕不是吸收幾顆內丹所能彌補的。

    地境對上天境,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誰勝誰負,就好像是一個小毛孩擼起袖子在跟一個身強力壯的大漢單挑,就算小毛孩再多也沒用的。

    現在程冬弈已經知道了女朋友的下落,根本沒必要留在這裏跟楊帆死磕,他趁着運氣的當口把一隻手伸進了褲兜,悄悄然揭開了一個瓶蓋。

    崖底本身就是個山頭,周遭連綿不斷的大山數也數不清,現在正值春暖花開,山中林中的動物不少,尤其是那些過了冬眠期的長蟲,它們現在正忙着捕食把冬季掉的膘補回來。

    剛纔程冬弈解開的瓶蓋就是裝着引蛇紅石的那個,他想借助這漫山遍野的毒蛇阻擋一下楊帆,那怕只是幾分鐘,或許能贏得一線生機。

    楊帆眯眼瞧着程冬弈在運氣蓄力,還是那副冷冰冰陰惻惻的模樣,現在他還不想一下把這橫刀奪愛的小子殺死,有時候玩一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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