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中也許兒子在漠北,也許兄長在漠北。他們也許提心吊膽,但他們卻又無比自豪。
男兒上陣殺敵保家衛國,是何等榮耀何等颯爽啊。
而阮家,更是百姓心目中的保護神。
出城門的時候,阮震霆回頭看了一眼。此次離別,再和阿芫見面也不知道是幾年之後的事了。
從此漠北的風不知燕京天氣,燕京的月也照不到漠北。
父子三人皆是沉默,就在這時,一匹馬車飛馳而來。穩穩停下後,先是蕭昀霽下了馬車,隨即扶着阮芫下來。
“朕和貴妃來給大將軍送別,此去務必平安。”
阮震霆根本沒搭理蕭昀霽,滿心滿眼都是阮芫。半晌,終於艱難開口:“娘娘保重。”
說罷,便帶着阮衡和阮銘騎馬出了城門。
縱是鐵骨錚錚,也有柔軟的地方。
縱然安排好一切,依舊忍不住擔憂,
看到阮震霆的不捨,蕭昀霽突然想到前世讀過的一段話:
“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着,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着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訴你:不必追。”
前世他還是許延年的時候,父母早逝,他是哥哥許松鶴帶大的。今世他是蕭昀霽,生在帝王家,對父子親情的感悟實在太少。
眼下在阮震霆和阮芫身上,他好像將這種親情感受得淋漓盡致。
不止感受得到,代入感還極強。
他要是有個女兒要出嫁,不得像有把刀往他心窩子裏捅嗎。
然鵝他不敢。
萬一靈魂不是他的阿芫,蕭昀霽感覺自己跟自掘墳墓也差不多。
所以……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他還是當個渣男吧。
回宮的路上,蕭昀霽依舊在心裏感嘆送女兒出嫁有些太不好受,然而想着想着……
他發現自己是想多了。
他哪來的女兒?
他親口說過不要阿芫給他生孩子的。
於是,蕭昀霽釋懷了。
拉倒吧,誰愛生誰生,他兒子女兒通通都不要,這樣就可以巧妙地避免所有育兒煩惱。
妙啊,只要他不生,就沒有臭小子可以佔他女兒的便宜。
回宮之後,阮芫藉着想休息會兒的理由早早回了翊坤宮。
沒過多久,果然有個叫章文的太醫來給她請平安脈。
確定脈象無誤後,章文很實在地拿出一個錦盒。“娘娘的脈象並無不妥,但微臣還是得提一句,以娘娘目前的年紀,實則不宜受孕。若娘娘也認可這一點,錦盒裏的避子丹娘娘可以拿去用。
微臣可以擔保,同房後用一顆便可,副作用幾乎沒有,娘娘儘管放心。”
見面就送避子丹,阮芫心想這麼猛的操作果然是自己人。
阮芫道了聲謝,又閒聊了幾句:“不知章太醫是哪裏人氏?”
“回娘娘的話,微臣祖籍漠北,後來纔來了燕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