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沒有說話,他怎會不知凌軒所言不錯,只是,他不能懲處沐溫染,只能將眼下之事壓下來。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如此簡單的算了,你派人跟着夫人,夜黑風高的,不知他要去哪裏,若是有人暗中作祟,可一定要幫他解決問題纔是。”
凌軒嘆了嘆氣,一時間不知道將軍的心思,到底是心疼夫人多一些,還是心疼着沐姑娘多一些,只能夠按照池墨的吩咐去做。
二人坐上馬車,很快就離開了將軍府,凌軒趕過來時,俞芷不見了蹤影。
“小姐,我們這是要去哪裏?”阿芙有些擔憂的說道。
“阿姐給我的房契中,還有一家別院,不如我們先去別院住上一段時間。”俞芷神情淡漠道。
阿芙勸慰道,“小姐,也許將軍只是被蒙逼了雙眼,怎麼不給他一次機會呢?”
俞芷嗤笑道,“阿芙,我已經給了他機會,可他的心是偏的,他要保着沐溫染,所以不可能會幫我的,經過這一次事,我也看出來了,他對我從始至終只有利用。”
阿芙眼圈通紅,心中很是心疼的說道。
“奴婢以爲將軍會對小姐好,可惜,並非如此,也是苦了小姐……若當初三姨娘沒有暗中在老爺面前嚼舌根,也許小姐就不必被迫嫁到將軍府了。”
俞芷微愣,這一齣戲她怎麼不知道,原書中她只知道原身成親後的事情,至於其他的,確實不知,沒曾想,原身是被塞到將軍府的,也難怪,丞相府從始至終都沒人來問過她,彷彿她不是丞相府出來的。
“往事不堪回首,阿芙不必管那些事情,我們先在外面安頓下來,至於以後再說。”
俞芷淡然說道,阿芙嘆了嘆氣,將此話放在心上。
“是,小姐。”
馬車在半個時辰後停在一家宅院外,阿芙付了銀錢,車伕離開了。
二人推門而入,宅院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倒是足夠主僕二人住下了。
俞芷累了一整日,阿芙心疼她,於是很快就收拾好了房間,雪貴妃提前讓人佈置了宅院,此處應有盡有。
阿芙將被褥和軟墊都換成嶄新的,俞芷靠近,緩緩地躺在了牀上。
不光是身體累,她的心也有些累了。
許是累及了,她躺在牀上,不到片刻功夫,很快就睡着了,阿芙悄然將燈熄滅,隨後離開了此處。
……
另一邊的將軍府,卻並不平靜。
老夫人從睡夢中醒來,得知竹苑被燒燬,她擔憂的對劉嬤嬤說道,“阿芷沒事吧?”
“少夫人無事,她剛好不在竹苑中。”劉嬤嬤恭聲道。
老夫人鬆了一口氣,她慈祥的說道,“無事便好,不過竹苑失火的緣故查清楚沒有,少夫人可有受到驚訝?”
劉嬤嬤嘆氣,“少夫人說是沐姑娘縱火,讓將軍查清此事,可將軍卻維護沐姑娘,少夫人一氣之下竟然離開了將軍府,不知去了哪裏!”
還未天明,池墨在書房中靜坐許久,神情淡漠,想起俞芷離開時的決絕,他心中莫名有些煩躁。
此事,天色正晚,她帶着侍女,二人獨自離開,會不會出事,心中慢慢升起擔憂,連他自己都渾然不知。
劉嬤嬤敲門,恭聲道,“將軍,老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這麼晚了,母親能有何事?罷了,我馬上就來。”
池墨說完,換了身衣裳,推着輪椅離開了書房。
老夫人臉色微冷,十分不悅的看着池墨。
“見過母親。”池墨恭敬說道,“母親可是受驚了!”
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好好的婚事,都成什麼了?俞芷那小丫頭要離開將軍府你這混賬小子都不知道攔着,她一個嬌弱的小女子,若是出事,你擔責嗎?母親從小是怎麼教導你的!阿芷如此端莊溫柔的姑娘都能被你氣走,墨兒,你何時才能讓爲娘省心!”
“她是自己氣走的,又不是我趕她走的,等明日兒子再去找她,今晚已經派了凌軒暗中保護,應當不會有事的。”
池墨辯解道,老夫人氣的拿起柺杖就要打池墨,誰能想到,昔日裏征戰沙場,威懾四方的大將軍,眼下在將軍府被自家老母親動用家法呢。
“我給你兩天時間,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將我這寶貝兒媳婦給我哄回來,她是你的福星,哪有人這樣對自己的福星的,至於沐溫染,她鬧的家宅不寧,你最好查清楚是不是她做的,不然母親可要和她好好算算了。”
老夫人正在氣頭上,池墨不敢招惹,任憑老夫人說什麼,都應承下來。
“是,母親。”
老夫人擺了擺手,“時辰不早了,你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母親心性淡然,向來不會偏袒誰,爲何這一次,會如此袒護俞芷,倒是令他有些驚訝。
待池墨回到了書房,凌軒已等候多時。
“見過將軍。”凌軒恭敬的說道。
“夫人眼下是去了哪裏,你可知道?她沒事吧?”池墨沉聲問道,將心中的擔憂暗藏起來。
“夫人去了一家宅院,看起來平日裏無人居住,屬下派人打聽了一番,得知是雪貴妃名下的住宅,如今都送給了夫人。”
池墨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樣,好好的盯着宅院,切記,不管有何事,第一時間來向我彙報,明白嗎?”
“是,將軍。”
池墨這一個晚上睡的並不安穩,想起前兩日爲了瞞着母親不同房的事情,他和俞芷躺在一張牀上過,雖然並未有逾矩,只是夜半身旁少女身上的馨香卻格外的令他安心。
今晚,也不知是心中不安還是如何,他怎麼都睡不着,一直等到黎明時,這才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