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過來!”
少女十分驚恐的說道,彷彿眼前的人是毒蛇猛獸一般。
俞芷看着少女心中擔憂,也不過是28年華的少女,精神狀態彷彿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一般。
不……老人都比她的精神要好一些,鄭榮兒對外界完全是十分害怕。
俞芷連忙安撫的對少女說道,“我知道讓你心平氣和下來是很難的,可是你和自己過不去也沒有辦法呀,有時候,你總要走出來,你的父母如今年歲已經大了,只有你這一個女兒,難道你忍心讓你的父母看着你就這樣墮落嗎?”
似乎是這番話戳中了鄭榮兒,她想了很久,隨後看着眼前的少女。
聽母親說,她是附近有名的醫者,也是將軍府的少夫人俞芷。
“我已沒有辦法,我的人已毀,若是死才能夠解決這一切的怨恨,我願意去死。”
一旁的侍郎夫人擔憂的說道,“你不能死,榮兒啊,我懷胎十月纔將你生了下來,這樁事是那男人的錯不是你,若是你死了,娘怎麼辦?”
少女崩潰的大哭,“母親就當是我不孝順吧,如今我真的扛不住了,只有死才能夠讓我得到解脫,等來生,我再來償還您的恩情。”
少女十分的痛苦,她得知所有的事,不過是心善救了一個人,卻要面臨滅頂之災。
她是有喜歡的人,然而,身軀已不乾淨,她沒有理由選擇喜歡的人了,終其一生是錯過,怎能甘願。
這些事,她說不出口,也不會有人將她的痛楚放在心上,感同身受這個詞,不存在世間。
對於這一點,她比任何人都還要明白的多。
俞芷在一旁淡漠的說道,“你只是心善救了一個人而已,爲何將事情放在你的身上,你一心求死,不過會讓親者痛仇者快,難道,你願意看着你娘日漸消瘦,她爲你已經操勞太多了。”
少女聽着俞芷的這番話,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侍郎夫人。
平日裏的侍郎夫人,溫柔端莊,光鮮亮麗,哪怕年過四十,也保養得宜,而不是如今面容憔悴,彷彿蒼老了幾十歲的婦人這般。
鄭榮兒覺得俞芷說的十分的有道理,然而,面臨他這樣的事,絕處逢生是最大的希望。
“我能怎麼辦,沒有誰會接受我,這孽種我怎麼辦。”
姜安月也在一旁說道,“此事和你無關,你好好的想想,不覺得事情有疑點?爲何她能男扮女裝出現,不是想算計你,必定是幕後有人指使的,不如,我們將這個線索理清楚,再好好的懲治,不好嗎?你死了你母親和父親可該怎麼辦?他們老來得女也只有你這一個女兒,難道你忍心讓你的父母爲你痛哭流涕嗎?”
許是這番話說動了少女,她最終放下戒備,隨後看着眼前的俞芷,沉聲說道。
“我早已沒有了一切,所有的事情都麻煩姑娘了,若是你能幫我,我感激不盡。”
俞芷淡然的說道,“只要你有求生的意志,我會幫你的,這個孩子我也能幫你取走。”
侍郎夫人有些疑惑的說道,“這孩子如今已經有一個月了,怎麼取走,莫不是剖開肚子,如果是這樣,到時候這疤痕恐怕會留在她的身上,以後嫁人也是會有問題。”
俞芷看着侍郎夫人和鄭姑娘,緩緩的解釋。
“不必將肚子剖開,其實,還有一種更爲簡單的辦法,就是用藥物將孩子藥流,等着孩子從肚子裏流出來以後,喫一些清理身子的藥,等上三個多月身子就會恢復健康,不過,在這期間是不能有同房的。”
旁人或許是不明白,只不過,侍郎夫人卻聽懂了這句話,雖說有些擔心,不過,俞芷是玉堂春的坐鎮醫者,還是姜安月帶過來,她深信不疑。
或許,只有俞芷能夠幫自己。
“如果是這樣,一切都麻煩姑娘了,若是能夠解決,我必定會牢記恩情。”
俞芷很是認真的說道,“有些話也許我要和你說清楚,她的肚子是解決,但是,很有可能以後懷不上孩子,畢竟,用藥物清除肚子裏的孩子,是會傷身子的,不過,生下來再將這孩子拿走,也是很傷身子的,就看侍郎夫人和姑娘如何選擇了。”
侍郎夫人突然說不出話來,她痛哭着說道,“榮兒好心救人,怎會換來這樣的結局。”
鄭姑娘想了很久,在母親哭泣的時候,堅定不移地對俞芷說道,“這個孩子我不能要,就算以後沒有孩子,就算以後只能從大街上撿一些孤兒回來,這個孩子我都不要,它是一個罪孽,我只想要做回我自己,不能被這個孩子牽絆一生了。”
少女十分的理智,也許知道自己失去一些東西,但是,比起失去更多的,還是眼下的計劃行得通。
俞芷十分的欣慰,看來這孩子是被自己兩句話給點透了,這樣就更好了,這小姑娘如此的配合,孩子拿出來以後,必定是十分的順利。
“好,這段時間等我先去配一些藥,這兩日你好好的喫一些補血的藥,到時候再配合我喫的那些藥,喫上半個月,這孩子會從你的體內離開的,你也不用擔心這是一個自然的現象,不過這個方式我還是第一次嘗試,只有一半的機率,不過我會對你負責的,也請你信任我,”
俞芷明白,古代的大戶人家對於這種事,是十分的不齒的,不過是侍郎夫人和旁人不同,眼前的小姑娘,也是十分的堅韌,所以說,鄭榮兒很幸運。
這樣想着,她心中突然有一種想法,若是日後暗中接這樣的事,也許是不錯的。
小姑娘很是堅定的說道,“請夫人放心,我答應就不會反覆無常了,這段時間我會按照你所說的話,將此事銘記於心的,我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子,再也不會如此頹廢了。”
俞芷笑着說道,“這樣也好,你能夠有這樣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