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雙生蠱解藥,如今有一半毒在我體內,有一半在俞芷體內,若是我安然無恙,俞芷自然不會有事,若是我生死難測,俞芷亦是和我同命。”
池墨臉色驟變,他猜測過,雙生蠱的存在是有人想控制他和俞芷,卻沒想到,沐溫染這樣的狠絕,竟然把毒給自己下了。
這天底下敢對自己這樣狠的,似乎是沒有旁人了。
池墨終究是妥協,上前一步,將沐溫染擁入懷中,輕輕的抱了抱,沐溫染趁機擁住他的後背,痛聲道。
“若是俞芷沒有出現,當初老夫人讓師兄娶我,師兄會答應嗎?”
池墨淡定的搖頭,“我不會答應,我喜歡俞芷,是遵從內心的想法,你我之間雖然認識多年,只是你也該知道,我始終是把你當做妹妹一樣看待,這麼多年依舊是如此。”
沐溫染臉頰慘白,雖說猜測過事情的答案如此慘痛,但是,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沐溫染還是痛的眼淚都要落下。
“罷了,東西給師兄,我希望明日你能帶我離開宮中,我不會輕易的尋死,卻也不想自己處於危險中。”
沐溫染說的十分的自然,將此事很快就安排下來。
池墨不解的說道,“只是,后妃在宮中是不能隨意離開,除非是死亡,溫染你該明白我的意思。”
沐溫染淡然一笑,溫聲道,“這件事其實很簡單不就是嗎?我是要師兄有辦法讓所有人都以爲我死了,到時候不論我是否活着,都不重要了,我要的只有自由,我想師兄是能夠幫我的。”
不愧是沐溫染,所有的話都彷彿是被她提前猜測過一般,池墨聽完這番話,倒是覺得沐溫染說得不錯,索性答應下來此事,讓她在宮中靜候佳音。
離開時,沐溫染忽然將池墨叫住了。
“師兄,你對俞芷是非她不可嗎?還是她一直不知廉恥糾纏你,所以才讓你最終喜歡上她?”
池墨淡然一笑,提起俞芷,他臉上不自覺多了一些溫柔的笑容,令旁人都覺得嫉妒。
沐溫染突然覺得自己根本就不用問了,一切答案從俞芷出現以後就都不需要去計較了。
“不是她非我不可,是我非他不可,溫染,從小到大你的性子就爭強好勝,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你我之間,也許只是你自己的不甘心,你喜歡我的同時,也要我喜歡你,這纔是值得等待的感情,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沐溫染抿了抿脣,一滴清淚落下,不知過了多久,緩緩地說道,“我明白了。”
池墨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蓬萊閣,卻不知離開時,一道明黃色的身影一直在蓬萊閣外。
景帝臉色並不好,他原是近來心情不好,所以,特地過來想知道沐溫染如何,原是想從沐溫染身上得到滿足,沒想到看到池墨暗中和沐溫染如此親密,哪怕兩個人只是摟摟抱抱,皇帝此事也恨不得將池墨碎屍萬段。
“池墨,如今膽子真是大了,是以爲朕不會出手嗎?”
景帝很是贊同,“你說的沒錯,來日方長,到時候,誰勝誰負,誰又知道呢?”
他全然沒有看沐溫染的心思,轉身帶着劉睿回去了養心殿,後宮佳麗雖然多,卻還是依舊空蕩蕩的。
看來,得再選京城中的妙齡少女入宮充盈。
雪貴妃回到將軍府時,已是夜半三更,原本以爲俞芷已經睡下,沒想到躡手躡腳回到清庭院後,俞芷躺在貴妃塌上,望着雪貴妃歸來的身影,沉聲道。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俞芷有些不悅。
池墨溫聲道,“朝中有些事太忙了,所以回來的晚了。”
俞芷沒有說話,只是挺着大肚子靠近池墨,發覺他身上多了一些脂粉味,她皺着眉頭,顫抖着對池墨說道。
“池墨,你在騙我,你身上的脂粉味驅之不散,一看就是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料,而且出自浮生鋪子,你到底是去哪裏了?”
懷孕的小姑娘多少會有些理智不在線,情緒涌現時,心中越發的會脆弱,若是沒人陪在身邊,則會難受痛苦和不安。
池墨突然這般忙碌,讓俞芷心中有了別的想法。
“你爲何不能信我,我只是辦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阿芷,你要相信,不管何事,我都是站在你身邊的,知道嗎?”
聽到池墨如此說,俞芷終究是沒有繼續計較此事,有時候不如放過自己,就算心中有疑惑,只要認真一些,總有一天,是能將此事解決的透徹。
“好,我信你。”
俞芷的心終究是安心,池墨將她輕輕抱回牀榻上,溫聲的對她說道。
“阿芷,快睡吧,等你醒來我依舊在你身邊。”
她心中雖說不安,卻因他這句話,莫名的心中安定。
這一晚,俞芷做了一整夜的夢,夢中她被禁錮在巨大的牢籠中,眼睜睜的看着丞相府被覆滅,將軍府被西域的鐵騎踏平,當今皇上將江山拱手讓人,國家終究是不太平。
這是噩夢,俞芷無數次想從夢中醒來,終究是頹然,一直等聽到男人悅耳的聲音響起。
“阿芷,該醒醒了。”
俞芷猛然睜開雙眸,發覺此事還是夜間,月亮高高的掛在樹枝上,原來,她睡了半個時辰不到就醒了。
身邊的男人睡的倒是踏實,俞芷用手描繪着他的眉眼,將他的模樣刻在心中,再也不能忘懷。
接下來的幾日,池墨似乎越來越忙了,更多時候俞芷見不到池墨的身影,只能從蘇鈺口中得到池墨的動靜,二人聚少離多,俞芷心中不痛快,卻也只能嘗試理解池墨。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這緣分本就是不易的。
好在,池老夫人對俞芷還是無微不至的關心,最近的湯藥,俞芷也細心的發現越來越多了。
她的記性似乎是越來越差,有時候總是忘事,在將軍府中,每日守在清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