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神情微微黯淡,因爲夫人喜歡喫啊,所以,去蘇記買酥餅,已經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可是,俞芷的死讓他還未從記憶中清醒,這個習慣一直保留到現在。
池墨神情淡漠的說道,“不過是隨意買的,若是你不想喫,還給我就是了,何必問這麼多。”
俞芷擡眸疑惑不解,許是肚子太餓,也毫無顧忌的將酥餅喫下,兩塊酥餅入肚,她總算是覺得胃被熨貼。
“多謝池將軍,若不是你,也許今晚被害死的倒黴鬼就是我了。”
池墨淡然一笑,“不用客氣。”
等俞芷喫好了,池墨又將腰間的酒壺遞給了她,俞芷搖了搖頭,“喫酥餅可以,喝酒就不用了,我不會喝酒。”
“是桃花酒,可以解膩。”
俞芷喫酥餅有些急促,所以,多少也喫的噎着,見池墨如此體貼,倒是沒有拒絕,她溫聲道。
“如此,多謝池將軍。”
兩口酒下肚,桃花的清香和酒的香醇,讓俞芷感覺口齒留香。
池墨臨走時,又叮囑的對俞芷說道,“天牢有我的人,只要你按照我所說的,不會有人對你出手,不過我想你也該明白,有些事,謹慎爲好。”
俞芷嘴角微微上揚,“還請將軍放心,我最是珍重這條小命,自然是不會讓自己折損到天牢中的。”
二人商定好後,池墨離開了天牢,正打算離開,卻發覺夜間風大,似乎是有些涼意,少女穿着單薄的衣裳,身子微微顫抖。
他皺着眉頭,想了片刻,將身上的斗篷扯了下來,直接扔給了陸寧。
“好生穿好,莫要着涼。”
池墨這番話說的雖然冷情,卻還是帶着幾分關心的意思。
“多謝將軍。”
俞芷將懷中的衣裳攏好,目光溫柔且嫺靜,這一晚原本心中有些擔憂,在池墨出現後,卻格外的安心,許是一整晚的折騰太累,她躺在牀榻上,不一會兒竟是睡着了。
她在天牢的這段時間,也有託人請陸三郎過來一趟,可是,陸三郎總是推辭,俞芷漸漸的明白陸三郎的意思,也就沒有勉強。
在這期間,倒是有個不速之客到訪。
獄卒又帶着人來,衆人的目光望過去,不遠處,少年容貌俊秀,鴉青色的長髮垂在胸膛處,凌亂中多了一絲美感,令人移不開目光,他的容貌雖說陰柔,卻也令人覺得讚歎。
俞芷挑了挑眉,看着上官離歌有些疑惑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上官離歌等獄卒離開後,靠近俞芷身邊,溫聲道,“自然是有重要的事和你說,我也想救你,陸姑娘,你手中可有不在場證據?”
俞芷想了片刻,忽的說道,“前段時間不是拿了你許多藥材,後來,我用了好幾日的時間,做成了能美容養顏的丹藥,那一日陸霜成婚,在婚禮前夕,我確實去她的閨閣探望過,後來,想起我的藥還沒有製作好,就提前離開,卻沒曾想,她會在那一天死在閨閣之中。”
上官離歌若有所思,見陸寧神情坦然,顯然並沒有說謊,思及此,他安撫道。
俞芷沉默不語,她並不蠢,侍郎府這樣的作爲,怎可沒有發現,不過是她心中有些氣悶,陸侍郎許是有更好的計劃,不然怎會讓她成一顆棄子。
“我看出來了,不過我卻不會成全他,你放心,我不會爲了陸家犧牲自己,我從來都不是捨己爲人的女子。”
這番話,說的淡然且冷靜,上官離歌卻有些放心,若是她真的這樣考慮,他也不必太擔心。
“如此甚好。”
離開時,上官離歌叮囑道,“我會想辦法幫你,不過你也要記得,莫要隱瞞實情,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俞芷溫聲道,“我知道,還是多謝你。”
她心情十分的平靜,一點兒都沒有上公堂的焦急感,其實她也好奇到底是誰殺的陸霜,她不會平白無故的背鍋,卻也要調查清楚此事。
……
陸侍郎府的案子最近在京城鬧的沸沸揚揚,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和三小姐有矛盾的陸家五小姐陸寧,更是有不少人心中暗暗的認定,陸寧就是兇手。
公堂審理的這一天,順天府空前的熱鬧,稱得上是萬人空巷了,不過衆人顯然對兇手是誰這個答案更感興趣。
陸侍郎滿臉背痛的踏入公堂,跟隨在身後的是陸三郎。
等衆人都到場後,俞芷也出現在公堂上,她不卑不亢的彎腰,恭聲道,“見過大人。”
趙大人將之前的線索都調查了一番,雖說也並不確定眼前人是不是兇手,不過心中還是有許多猶豫的地方,所以就直接問道。
“你父親說你和你三姐暗中較勁,所以才錯手殺人,你認不認?”
俞芷看了一眼四周,說好出現的池墨,此事並不在場,她心中莫名有些慌亂,卻不得不強迫自己不能自亂陣腳,不知過了多久,終歸是冷靜下來。
“我不認,沒做過的事,我憑什麼要認下,凡事都要講究證據的,父親總不能爲了平息此事,就讓女兒承擔所有的責任!”
陸三郎下意識擡眸說道,“寧兒,不準如此和父親說話。”
俞芷譏諷,“難道兄長也覺得父親說得不錯,所以不管怎樣都任由父親過來欺負我,我從來都不知,原來兄長心中從來都沒有我這妹妹,一切終究是我自己的錯。”
陸三郎的心有些涼,以往陸寧性子雖說冷然,對他卻格外的尊敬,這一次卻和過去不同,他皺着眉頭,心中終歸是有些不安,緩緩地說道。
“父親沒錯,寧兒,你三番五次算計陸霜,包括梁雲的事,父親都覺得你過的不易,所以就沒有對你出手,沒想到你竟然敢對自己親姐姐這樣,你這樣,如何對得起父親的教導之恩。”
俞芷從未有一刻這樣噁心,許是曾對陸三郎有期待,眼下失望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