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郎心中有些後悔,俞芷下意識的遠離他,而今還說了這樣的話,莫不是她真的傷心了?這樣想着,陸三郎心中多了幾分抱歉。
然而,在心軟的一剎那,又想起父親曾經說的那番話,爲了陸家的百年基業,不能爲兒女私情斷送一切。
趙大人看完陸侍郎送來的狀詞,有些遲疑的說道,“侍郎,你這是要讓狀告陸寧?”
陸侍郎冷聲道,“是老夫沒有看好這孽女,才讓她害了自己的姐姐,多年不見,老夫原是想彌補她過去的欠缺,沒想到她竟然養成這樣善妒的性子!而今更是親手害死了陸霜。”
俞芷明亮的眸子投向陸侍郎時,眸中水波不驚,陸侍郎不過是心中多了幾分不捨罷了,明面上自然是想解決俞芷的,她若是留着,對陸家遲早是禍患。
其實,若不是陸三郎流露出來的喜歡,讓陸侍郎覺得大事不妙,也絕不會棄車保帥。
趙大人同情的看了一眼陸侍郎,嘆了嘆氣,沉聲道,“你心中委屈也是能理解,不過此事還不能一錘定音,我們要等池墨將軍回來,聽說將軍去調查一些事,很快就回來了。”
陸侍郎心中有些不安,他巴不得趙大人下令處死俞芷,這樣一來,可就永絕後患。
衆人爭執之際,總算等到池墨帶着近身侍衛凌軒趕了回來,二人風塵僕僕,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趕回來。
趙大人問道,“將軍說要尋的證據可找到了?”
池墨示意凌軒將找到的東西呈上,放到了趙大人的跟前,等趙大人打開看了一眼後,發覺是一塊成色上好的玉佩,這玉佩看起來有些眼熟,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陸侍郎擡眸,眼尖的看到趙大人手中的玉佩,他瞪大了眸子,心中瞬間十分的心虛,那玉佩,不是很多年前他送給曹氏的,怎的會在池墨手中。
縱然陸侍郎心中有許多的想法,這一刻卻沒有辦法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着眼前的人,故作淡定的說道。
“將軍怎會有這塊令牌?”
池墨冷靜道,“不過是派人下去請陸寧姑娘的生母回來一趟京城,卻知道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想來今日是有用處的。”
陸侍郎心中十分的緊張,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隱藏多年的事情,盡是被人給挖出來了,他一向是覺得自己行事十分的小心謹慎。
眼下,竟然被人發現了曹氏的存在,注視,順着這條線索查下去,能夠查到俞芷的身世。
想到此處,他心中莫名的有些慌張,心中一點底氣都沒有,所以自亂了陣腳。
“他的生母曹氏很多年前就已經去鄉下了,一個婦道人家的話不值一提,不過,你們心中有何想法,直說就是,不必在這裏拐彎抹角的。”
俞芷倒是有些意外,難怪上一次池墨將事情問的如此清楚,原來是順着根源去查了。
“侍郎大人何必如此緊張,我是將此話說出來,就代表着我心中有決斷,你倒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令人覺得有些奇怪,難不成你是怕有把柄在我手中,所以如此慌亂嗎?我是受皇上的命令來處理此事的,難道侍郎大人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
原本陸侍郎是有機會反駁的,但是池沒直接將皇上給搬了出來,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此時繼續叫囂。
想了許久,他說道,“你們想查直說就是了,此事終歸是要水落石出,我一點兒都不慌。”
皇上的面子當然是要給的,可是陸侍郎這副委屈的模樣,看在旁人的眼中,多少覺得有些滑稽了。
趙大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連忙問道,“不知道將軍查到了什麼,是否能在公堂上直說,曹氏可否帶過來,不然僅憑這一塊玉佩,也不知你所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麼。”
池墨直接讓人將曹氏給請了進來,這麼多年以來,陸侍郎從未想過讓曹氏回到侍郎府。
所以,眼下聽到池墨如此說,他終歸是有些不淡定了,他想讓曹氏回來沒有成功,總不可能因爲池墨一兩句話就回來吧。
這樣想着,他暗暗地決定在一旁,若是池墨暗中想算計自己,也是能夠避開的。
陸侍郎隨着外面女子越來越靠近的聲音,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關於陸寧的身份,還沒有告訴曹氏,一切不過是幌子而已,當初爲了欺瞞俞芷,所以不得已做了這些假象,沒想到還有自己圓謊的這一天。
他這般想着,心中暗暗的說道,看來當真是自食惡果了!
曹氏遠遠的就看到了陸侍郎,他和年輕時候終究是有些不一樣的人?
到了中年,不得不服老了,可怎麼都沒有想到,陸侍郎一把年紀還出來作妖。
這將軍將自己請過來,是想讓陸侍郎得到報應,想起當年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曹氏心中滿懷怨念。
這些年來一直鬱鬱寡歡,終究是有報仇的機會了嗎?她暗暗的想到。
曹氏跪下,恭敬地對趙大人說道,“見過大人。”
趙大人看着曹氏,發覺她的容貌當時十分的清秀,雖說是到了徐娘半老的年紀,容貌卻也是十分的動人,不過,若是說是陸寧的生母,倒是有些牽強的,二人五官之處並沒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你有何話想說直說就是了,這裏是公堂,本官會聽取你的意見的,不過公堂之上,有些話不可亂說,要有真憑實據的,想來你心中清楚直說吧。”
陸侍郎連忙阻止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婦人,能有什麼得體的話,將軍,這是何意?”
池墨挑了挑眉,絲毫不畏懼,事情都安排妥當,只等請君入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