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爲你準備的,你若愛喫就多喫一些,總比浪費好。”相處久了,沈書閒發現這個蘇若齊性子還是挺好的,到底是自家人,她也不可能那麼小氣因爲一點喫的就生氣。
“真的嗎?那,那你還有豬蹄嗎?”蘇若齊眼巴巴的盯着桌子上最後一塊豬蹄,要不是他的肚子實在撐得不行,他一定要喫掉它。
“你若喜歡,我讓廚房多做一些,一會兒給你帶回去。”
“真的嗎?”蘇若齊激動的站了起來,沈書閒懵逼的眨了眨眼,明顯被他這個動作嚇到。
蘇若齊乾笑着掏出一塊玉佩,“我,我是想帶回去讓家裏長輩嚐嚐,我爺爺身體不好,總挑食,要是能夠嘗一嘗那個豬蹄,一定會胃口大開的。”
“看在你這份孝心上,我讓青黛給你去準備。”沈書閒給青黛遞了一個眼神,青黛頷首轉身離去。
“你,你這人真好,你這朋友我交定了。”蘇若齊嚥了咽口水,當即將身上的錢袋子以及所有值錢的飾品全都往沈書閒的懷裏塞。
“你,你這是做什麼?”
“我,可以包月嗎?”
沈書閒:“……”
臨走時,蘇若齊帶着滿滿兩車子的東西,樂呵呵的離開了沈府,以至於用晚膳時——
“青黛,今晚就喝皮蛋瘦肉粥吧。”
“小姐,皮蛋瘦肉粥已經被小侯爺打包走了。”
“那就把他摔碎的椰子拿去煲個椰肉雞湯。”
“小姐,椰子也被拿走了。”
“那把醉蝦拿出來,正好配麪條喫。”
青黛站在原地不動,臉色有些難看,她抿着脣,在心裏嘆了口氣,“小姐,麪粉被拿走了,醉蝦連蝦帶壇都被小侯爺帶走了。”
“那……廚房還有什麼?”
青黛想了想,“小姐,所有喫的,都被小侯爺帶走了,廚房連鍋都被端走了。”
“……”
沈書閒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靠!
這小子,是來她這兒打劫的嗎?
他屬土匪的吧?
“小姐,您對蘇家小侯爺真好。”青黛目不轉睛的盯着沈書閒,似有話要說。
沈書閒俊眉微挑,“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就好,不用支支吾吾的。”
“蘇家小侯爺雖然也不錯,但王爺纔是小姐您最好的選擇,小姐可不能因爲小侯爺忘記了王爺。”
沈書閒撲哧一笑,伸手戳了戳青黛的額頭,“我母親是蘇家人,你想什麼呢?”
“蘇……蘇家?”青黛愣怔了好半會兒。
蘇棠月已經離開好多年了,在世時,也極少與蘇家來往,因此大多數人一提起這個人想到的除了她是郡主便是沈家夫人,青黛沒能一時記起,也是正常。
“我母親是冠軍侯之女。”沈書閒的聲音再次響起。
“冠,冠冠……冠軍侯?”青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吞了吞口水,連話都說不利索。
“這麼驚訝做什麼?這件事不要對外傳,當年母親與蘇家的關係複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心裏知道就好。”
“嗯。”沈書閒伸了個懶腰,隨手拿起一本賬本去了小書房,這一待便到了半夜。
夜裏,窗外颳起一陣冷風,桌子上的賬本被吹得“刷刷”響,放在一旁的蠟燭隨風擺動,屋子裏的光線忽明忽暗令人隱隱不安。
沈書閒揉了揉疲憊的眸子,看向空蕩蕩的門口,“青黛,什麼時辰了?”
蹲在門外的青黛一聽到小姐喊自己,當即站了起來,走進小書房,“小姐,剛過巳時一刻,您要休息了嗎?”
“巳時一刻了,今日陳掌櫃沒來嗎?”
今天下了一場大暴雨,以往陳掌櫃都會過來與她商議如何處理種植大棚的事項,今日一整天都沒收到消息。
“小姐,您還在擔心種植大棚啊?您就放心吧,王爺臨走前已經多加了兩隊人馬,就連宮裏的皇上現在也很注重咱們的種植大棚,誰有那個膽子敢動啊?”
青黛貼心的泡了壺安神茶,“小姐累了一天,喝點茶水早點休息吧。”
沈書閒捏了捏脖頸,確實有些累了,她端起安神茶啜了口,“你真是越來越像個老媽子了,早些休息吧,我再待會兒就去睡。”
“是。”
沈書閒放下茶杯,披了件斗篷去了外面走廊,夜裏下着細細的小雨,比不上白日來的猛烈,卻更讓人提防,濛濛的雨滴,好似帶着一股寒氣,直往人身子裏鑽。
沈書閒將斗篷往兩邊攏了攏,擡頭望向那棵紅梅,夜色下,紅梅前好像被隔了一層薄紗,有些不太真實。
她正認真的看着,看着看着紅梅樹下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沈書閒好奇的撐着傘上前,卻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暗香,你,你怎麼了?”
暗香身着一襲夜行服,手上拿着一把利劍,正苦苦撐着她的身子沒有摔倒,沈書閒連忙將她扶着進了屋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暗香的腹部不斷的有血水往外流,她的臉,一片慘白,嘴角更是泛起了一層死皮。
雨水、汗水和血水摻和在一起,整個人懨懨的。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屋內,沈書閒匆匆拿出自己的藥箱給她整理傷口,又是汗又是雨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感染。
等傷口處理好,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沈書閒給暗香換了一身新衣裳,她的傷口不多,卻很深,腹上的那刀將近半寸深度。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熬下來的,這要是擱在一般人身上,估計得痛暈過去。
“小姐。”暗香用力的撐起眼皮,好半天才睜開一點點。
沈書閒拍了拍準備起身的暗香,將她扶回牀上,“有什麼話以後再說,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養傷,知道嗎?”
暗香晃了晃沉甸甸的腦袋,用極其沙啞的聲音,像是撐着最後一口氣般。
她死死的拉着沈書閒的袖子一角,“小姐,府外有苗疆人,您千萬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