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微眯着眼睛,眸底劃過一抹不屑,“只怕她父親沒這個膽量。”
沈書閒促狹一笑,“這麼自信啊?”
君墨染撩眉,如玉竹般的食指點了點她嬌俏的鼻尖,“這世上,唯有你讓我害怕。”
沈書閒頓時不滿的板起臉,“你這是什麼意思,之前嫌我胖,現在又說我兇,再這樣我不要理你了。”
“生氣了?”君墨染開心地嘴角上揚,眼神中好似在期待。
沈書閒嘟着嘴,在心裏深吸了一口氣,感覺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還不是你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明知道人家對你有意思,還偷偷見面,指不定現在心裏怎麼怪我壞你好事呢。”
君墨染寵溺的看着沈書閒,輕輕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我這不是配合你的演出嗎?她就比你先來一會兒,帶着皇后的懿旨說來看我,也不知道是哪個下人放進來的,一會兒我就讓流沙給處置了。”
沈書閒輕哼了聲,“你就知道敷衍我,皇后素來與你不睦,大家都知道,怎麼突然讓人來看你,她和江元卉不是八竿子打不着嗎?”
君墨染眸底一沉,側過去的臉上浮起一抹殺意,“太子擔心你我聯手,所以便派了一個江元卉過來。”
“宮宴那次江元卉跟你表白,皇后知道汝南郡王想要拉攏你,江元卉必須拿下你,所以就和江元卉聯手?”
君墨染擡起她的下巴,滿意的笑了笑,“真聰明。”
“那我們的事,太子豈不是發現了?”沈書閒糾結的皺起小臉,她現在還不夠強大,也不知道太子知道了,會不會因爲她對付君墨染,他還受着傷呢。
“傻瓜。”君墨染拉她坐在自己懷裏,食指勾起一撮黑髮,纏繞於指。
“太子一直視我爲眼中釘,肉中刺,不管有沒有你,我的存在都是他的威脅,別把錯攬到自己身上。”
“這個太子真是一點都不聰明。”沈書閒吐槽。
“說來聽聽。”
“你,元后嫡子,玄冥國最重嫡庶,更何況當年皇上坐上龍椅,你母后勞苦功高,讓你做太子,可以說是衆望所歸。”
“再者你母后背後沒有母族,也不用擔心外戚干政,如果你想當太子,哪還有他君翊什麼事兒,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想不明白。”
沈書閒想了想,疑惑地問:“爲什麼你父皇要選他當太子啊?”
總不能因爲他蠢吧?
在皇宮的時候,皇上曾透露過,不選君墨染當太子,一是他不喜歡,二是當個富貴王爺要比做皇帝快樂,皇上最喜歡這個兒子,爲他做如此安排,也不是奇怪的是。
可她不懂,爲何偏偏選中君翊當太子,說實話,在衆皇子當中,除了年紀,君翊還真不是沒有一個突出點,做太子做到這份上,也是可悲。
“我十六成年禮那年,朝中爲立太子一事,爭論不休,當年除我和君翊以外的皇子都未成年,所以父皇便選了他。”
沈書閒嘴角一抽。
以前看史記,人皇帝選太子都是莊重又嚴肅的事情,爲什麼到了玄冥國,這麼的——
“如果君翊知道自己當選太子的原因估計會被氣死。”沈書閒小聲吐槽。
君墨染勾了勾脣,視線的瞟向東宮的位置,眸光變得冷厲,“做錯事,總該要付出代價。”
“對了,差點忘記重要的事情。”沈書閒神神祕祕地將帶來的包裹塞給君墨染,“快看看喜不喜歡?”
“這是什麼?”君墨染疑惑地打開,裏面放着一雙毛茸茸的手套。
“這是之前答應給你織的,忘記了?不喜歡?”沈書閒伸手正準備拿回來,君墨染一個側身,避開了她的動作。
“很喜歡。”他小心翼翼地將手套包好,宛若對待珍寶。
“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禮物,我要好好保留。”君墨染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只可惜我的動作太慢了,如果早點織好,你還能用得上,如今只能等年底入冬了。”沈書閒嘆了口氣,她纔不會說是自己忙忘了呢。
“你有心便好,是早是晚,心意到了我便歡喜。”
沈書閒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良久忍不住問道:“你今天的嘴巴是抹了蜜嗎?這麼會說話?”
這傢伙都是從哪學來的,居然突然情商爆表誒!
“王爺,出事了!”流沙臉色匆忙地跑進來,視線落在沈書閒的身上。
沈書閒:“沈家?”
“是蘇家,蘇家小侯爺在賭坊被人綁了。”
……
京城賭坊地下密室。
“來人,給我把他的胳膊給卸了。”
“放肆,我乃蘇家小侯爺,你們要是敢動我,我爺爺不會放過你們的!”
十字架上,紅色的血痕沾染了半個身子,蘇若齊傷痕遍佈地被綁在架子上,一條條鞭痕摻着血水和汗漬,觸目驚心。
他咬牙忍着壯漢的鞭打,沒有吭一聲,直到對方拿起了一把大砍刀——
捲翹的睫毛被汗水打溼,擡眸望去的方向有些模糊不清,隱約間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壯漢舉着大刀,兇巴巴地對着他,隨時準備動手。
他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不管怎麼被打,他都不會眨眼,反正從小也沒少捱打,可若胳膊被卸了,他這輩子也算是完了。
壯漢聽到蘇若齊求饒後,笑着抖了抖臉上的肥肉,拿了塊抹布隨意地擦拭刀面。
“蘇家滿門強將,沒想到蘇小侯爺骨頭這麼軟,我們既然能把你弄過來,你當真以爲我們會害怕蘇家?”
“呵!”
壯漢冷嗤,擡起蘇若齊的下巴,“小侯爺也太天真了,賭坊的密室,你當是誰都能進來的?等我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做了,你覺得蘇家還會知道嗎?”
蘇若齊不敢相信地看着壯漢,心裏無比懊悔此次的選擇。
他雖是侯爺,可並無半點城府,一直以來被家裏保護得極好,出門在外,更是被一羣人擁簇。
這一次事出緊急,他擔心朋友安危,偷偷從府裏出來,原以爲還是一次大展身手的好機會,卻不料陷入了一個讓他畢生難忘的圈套。
他緩緩地閉上雙眼,回望這十幾年來幹過的荒唐事,仗着身份,他沒少欺凌弱小,現在終於輪到了他被人踩在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