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嘴!”左震恨不得過去給竹心兩個巴掌。
太子妃身邊有兩個陪嫁丫鬟,平日裏就屬竹心最乖巧,沉默寡言,他們還因此將竹心送上了太子的牀,沒想到居然背叛了他們。
“左大人,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君墨染慵懶地靠在椅子上,不像審案,倒像是在看戲。
他微擡手,身旁的暗影點了點頭,轉身離開,約半盞茶功夫暗影押着一個身着夜行服的殺手上堂。
左震徹底懵了。
“左大人,左大人救我,左大人救我!”
殺手看到左大人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般瘋狂地朝他過去,若非暗影抓得緊,恐怕此刻左大人已經被他撞飛了。
“這,這是誰,我不認識,我不認識!”左震連忙否認。
君墨染優哉遊哉地喝了口茶,那表情好似並不在乎左震的想法。
“人證,物證確鑿,左震勾結太子妃傷害皇孫,刺殺朝廷命官,損害賑災糧食,傳本王口諭:押入天牢,待父皇決斷!”
“不可以,宸王,宸王你不可以這樣做,您聽我解釋,您聽我解釋!”左震奮力地朝着君墨染離開的方向大吼大叫,可一切已經晚了。
另一邊,沈家。
左震被押入天牢一事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然,此刻的沈家正喜氣洋洋地迎接沈宗回家。
經過這一遭,沈宗完全沒了以前的意氣風發,臉頰兩側鬢白的頭髮顯得他整個人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沈老夫人聽聞兒子回來,急忙拄着柺杖過來看他,但卻被沈宗拒在門外,此次兒子在獄中遭罪,老夫人也略有所聞,只以爲他心情不好,只好打道回府。
而此時,沈家的書房內,沈宗和沈書閒父女二人對立而坐,氣氛格外僵硬。
“女兒恭賀父親回家。”明明是挺暖心的一句話,可從沈書閒的嘴裏說出來,卻讓人感覺特別的冷漠。
沈宗看得出女兒的想法,也不過多強求,“此次是宸王殿下幫了我們?”
沈宗悄悄地打量女兒的反應,在朝堂摸爬滾打幾十年,他自然能看明白,女兒與宸王的關係不簡單,不然又怎會一次又一次地暗中相助。
“是。”沈書閒坦然。
饒是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可在確定的那一瞬,沈宗還是震驚到了。
宸王,那可是連太子都羨慕嫉妒的人,居然與他女兒……
“王爺可是想納你爲妾?”沈宗小心翼翼試探。
“父親想說什麼?”沈書閒撩眉看着他。
沈宗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還想着攀權富貴,不然她真的會看不起他。
“我,我——”沈宗結結巴巴地開口許久,卻只說了兩個字。
“你與你妹妹不同,你是縣主,母親是郡主,外祖更是赫赫有名的冠軍侯,不能爲妾。”
沒想到竟是這話,沈書閒提着的一口氣緩緩放下,“我與宸王的事,自有分寸,父親好自爲之。”
“你放心,爲父明白自己的能力,不會再去做那些蠢事給你添麻煩。”沈宗愧疚地低下頭。
在沈書閒驚訝的表情下,沈宗回憶道:“當年,我與你母親在宮宴上一見鍾情,可她是郡主,我不過是個探花郎,自知配不上她,只敢遠遠地看一眼,可後來,你母親卻突然找我,說想與我成親。”
“她說只要我與她成親,便助我仕途一帆風順,我本心儀她,立馬就被這個大餡餅砸得頭昏腦漲,後來便有了你,可你是早產兒。”
“父親懷疑我不是您女兒。”沈書閒一語點破。
沈宗自嘲地笑了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與你母親只在成親之夜同過房,那夜我醉了,記不太清,可半個月後你母親便傳來有孕的消息,我當時並沒有懷疑,直到——”
“你母親死前交代我將你送去鄉下撫養,當時我聽信喬姨娘讒言,以爲你是別人的孩子,你母親怕你被發現,故此做了這個決定,所以……”
“所以這些年來,父親對我一直不聞不問,可上次祖母生辰驗血,你才知道原來我是您親生女兒,是這樣嗎?”
沈宗點了點頭,認同了沈書閒的猜測。
“閒兒,爲父知道對不起你,可你要明白,我們沈家家底薄,如果不努力地往上爬,給下一代創造更好的條件,我們終將會被淘汰的,父親不求你的原諒,但請你不要牽連你弟弟。”
“好!”
……
海棠居。
沈書閒剛回到院子,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一旁的小廝丫鬟們,個個縮着身子低着頭,緊張的不行。
“你怎麼來了?”
君墨染朝沈書閒走去,熟練的牽起她的手,“想你了,便來看看你。”
沈書閒撲哧一笑,“你是怎麼撬動竹心的?”
她也是事後才知道,原來太子妃的貼身丫鬟竹心,居然是君墨染安排的人。
“君翊與左筱柔的關係並不如表面上恩愛,當年,左筱柔入東宮遲遲未有孕,擔心有人爭寵,便送上了竹心。”
“誰料,一次恩寵,竹心便有了身孕,君翊有意扶她上位,左筱柔覺得這是對自己的侮辱,命人暗中流了竹心的孩子,從此竹心便再無做母親的機會。”
作爲一個女子,不能做母親,那是多麼的難受,尤其是在古代。
沈書閒嘆了口氣,“她也是個可憐人。”
與此同時,東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妃左氏傷害皇孫……念其有孕在身,降爲五品良媛,太子治家不嚴,禁步東宮三月,罰俸一年。”
唸完聖旨,太子妃左筱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個人都懵了。
尹公公甩了甩手上的佛塵,“皇上口諭:從今日起,東宮所有人不得離開東宮,何時整頓完畢,何時解除禁步。”
太子一個箭步跑到尹公公身前。
“公公,父皇當真如此說?這是左氏那賤人惹得禍,本太子什麼都不知道,您幫我跟父皇說說,本太子定處理了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