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踝好像傷了。”顧雪衣靠在樹身,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男子蹲下偏頭不去看她,“遞過來。”
顧雪衣咬着脣,躊躇不定。
腳踝是私密之處,不得給外人看,她打量着男子,生的器宇不凡倒是不像壞人,只是過不了心裏那關。
“你若不想好就算了。”男子起身要離開。
他正準備走,衣裳被對方扯了扯,只好又蹲下。
“忍着點。”話落,他摸到腳踝處一扭。
“啊!”顧雪衣痛苦地喊出聲,但不一會兒她卻發現腳好像沒那麼疼了,就是有些腫。
“回去讓左院判給你看看,我喚人來接你。”
“等等!”
男子停下腳步,並未回頭,“有事?”
“你,你叫什麼名字啊?”
男子未答,匆匆離去,沒有留下一字。
不到半盞茶功夫,護衛找到了她,顧雪衣倒是想問救她之人姓甚名誰。
“回郡主,是個侍衛告知我等您在此處。”護衛回答。
顧雪衣搖頭,從那人的衣裳看,至少是個將軍,護衛和將軍的着裝還是有區別的,看來她若想找到人,恐怕沒這麼容易。
“你們可知那是誰的人?”
“回郡主,不知。”
這次春獵,京城裏有身份的基本都來了,將近過萬人馬,想要識人哪那麼容易。
“行了,扶我回去吧。”
顧雪衣回了營帳,沒一會兒沈書閒就來看她了。
“你怎麼傷了?”沈書閒詫異。
顧雪衣靠在榻上抱着手,視線落在沈書閒身後的君墨染,“還不是你丟下我。”
“我不是讓護衛都跟過去了?你摔馬了?”
顧雪衣扁着嘴沒好意思說自己險些落入陷阱,若非那個無名男子破了陷阱,她此刻恐怕就回不來了。
“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唄,太醫說了沒事,明日就能好,明天你得陪我去林子裏抓兔子補償我。”
沈書閒看向君墨染,總覺得顧雪衣似乎有所隱瞞。
“好啦,你們就不要擔心了,我有些累了,你們先回去吧,別忘了明日之約哦。”顧雪衣着急地說,有些趕人的意思。
兩人也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見她無恙就走了,倒是長公主,聽說女兒進了趟林子,擔心得不行。
看望的人都走後,顧雪衣喚來了貼身丫鬟。
“彩雀,你讓人去查查,此次隨行的二品將軍有哪些,年輕的。”
彩雀疑惑地看着主子,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她自小就跟在郡主身邊,這些年來除了宣平侯府的那位世子,還沒見郡主對哪個男人感興趣過,突然問起,她忍不住臉上露出微笑。
顧雪衣低咳了聲,“你看着我做什麼,還不趕緊去。”
“郡主,不知您要找的那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呀?”
“我要知道找你幹嘛,還不趕緊去查。”她忙催促。
彩雀掛着笑臉離開。
要說顧雪衣也是倒黴,年輕的二品將軍本來也沒幾個,按理說應該很好找纔對,偏此行名單在一個她不敢動的人手裏,想要知道救她之人,除非通過那人,這就——
顧雪衣愁眉苦臉地耷拉腦袋,彩雀看得心疼不行。
“說得這麼簡單,表哥是什麼人,我若是問他,他肯定會告訴母親。”
“那您不如找找安平郡主?”彩雀提議。
顧雪衣眼睛一亮。
對啊。
表哥不好搞,閒兒不同,她可以找閒兒幫忙啊。
就這麼辦!
翌日大早,顧雪衣拖着還未好全的腿,去了隔壁營帳。
沈書閒正在梳洗,一聽雪衣郡主來了,還以爲自己聽錯。
她吐了漱口水,看着鏡子上了口脂,“大早上的她怎麼來了?”
白芷接過口脂放好,“雪衣郡主說昨個兒您答應了帶她去抓野兔,怕您忘了,特地過來等您。”
“她的腳踝好了嗎?能進林子?”昨天的事,沈書閒並未放在心上,還以爲顧雪衣只是隨口說說,哪料大早上就找過來了,越想越不正常。
“昨個兒左院判好像說雪衣的腳踝有人處理過,是誰送她回來的?”沈書閒一邊問,一邊在首飾盒裏尋找合適的髮簪。
“回小姐是跟去的護衛。”
“還有呢?雪衣那有什麼異常沒有。”
白芷一聽,激動地說:“小姐可是活神仙?昨個奴婢出去時見彩雀姑娘急匆匆地離開,便問了兩句,說是郡主要找人。”
沈書閒拿起赤金紅豆流蘇釵的手一頓,嘴角上揚,當即換了一支白玉海棠簪。
她指着赤金紅豆流蘇釵,“找個紫檀木盒收起來,一會兒送給雪衣。”
“啊?”白芷看着那釵子,這可是用過的,送給雪衣郡主合適嗎?
“小姐,此次帶來還有不少新樣式,要不換個別的吧?”
此行雖是狩獵爲主,但狩獵多爲男子活動,女子過來,大都是遊玩的,釵環首飾自然少不了,除了自己佩戴的,還要帶些可賞賜之物,以及送人的小禮物。
“箱子裏還有跟這模樣差不多的?”
出門半個多月,帶的東西自然不少,光是珠寶首飾沈書閒就帶了兩個箱子。
“回小姐,有個珊瑚手串瞧着也是喜慶,是新樣式。”
“不用了,帶上東西,我們去看看雪衣。”
營帳分內外,中間用屏風隔着,沒走幾步,沈書閒就見到了人。
顧雪衣只帶了一個彩雀,空青在旁伺候着,看到她來,倆丫鬟連忙行禮。
她擺手讓二人起來,朝顧雪衣走去。
“閒兒,你可真是越來越不把我當回事兒了,昨個才答應要與我一同抓野兔,那麼快就忘了。”顧雪衣委屈地扁着嘴。
“誰讓你昨天趕我走啊,我還以爲你不想與我玩呢。”沈書閒反駁。
顧雪衣一噎,悻悻地抱住她的手,腦袋蹭了蹭,“胡說,我不和誰玩,也不會不和你玩,還不是怕耽誤了你和表哥的事。”
沈書閒笑而不語,並未點破。
“好閒兒,你今天答應了要陪我的,不會失約吧?”顧雪衣眼巴巴的。
“自然不會。”
“那就好,不過呢,看在你對我這麼好的份上,我允許你帶上表哥。”
沈書閒笑容僵直,平日裏顧雪衣並不喜歡與君墨染待在一塊,兩人雖是表兄妹,可相處卻沒有那麼的和諧,顧雪衣怕君墨染,今日這麼那麼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