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奴,我想喫烤兔子,你能去幫我弄來嗎?”沈書閒期待地問。
達奴開心得眼睛發亮,心裏想着:和小主子拉近距離的機會來了。
“小主子想喫兔子?達奴烤肉最香了,您等着,達奴一會就來。”
達奴剛走,暗香後腳關上門。
她轉身走上前,“小姐,怎麼了?”
沈書閒用指腹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寫了個字“謀”。
“以最小的傷亡,拿下北周。”溫柔的眸子充滿狠厲,臉上的淺笑冷淡無情。
“小姐想利用達奴?”暗香錯愕地愣了下。
“不是利用,是合作。”
“他會答應嗎?”別看達奴現在對沈書閒一口一個“小主子”,可一旦涉及北周利益,有些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自從不缺忠臣良將,達奴對沈書閒尊重,全因她是西瑾太子獨女,以及西亞公主的關係,若沒了這層關係,是敵是友,可不一定。
“等見到西亞,定出結果。”
“你想讓西亞公主在北周稱皇?讓她歸順玄冥?”
沈書閒笑了笑,沒有回答。
暗香沒再追問,只是心裏有些震撼。
從未見過有哪個女子,敢將一國生死宣之於口。
可看到那雙堅定的黑眸,卻又讓人忍不住期待,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成功。
……
“小主子,兔肉烤好了!”達奴舉着烤好的兔肉進屋。
兔子烤的外焦裏嫩,酥脆的外皮,金黃的色澤,讓人胃口大開。
“小主子,喫!”達奴撕下一塊兔腿。
沈書閒還沒喫過這麼原始的烤兔肉,除了粗鹽沒有任何佐料,不過味道還行,若是能加上孜然和辣椒粉,就更香了。
“達奴,北周現在還用粗鹽?”
“也有細鹽,不過只有都城的貴族高官才能得到,青城沒有,小主子要是不習慣,達奴命人去都城取鹽。”
“不用麻煩了,粗鹽就粗鹽吧,你儘快打聽都城消息,我想盡快前往都城。”
“是,小主子。”
在都城連待數日,終於達奴收到了來自都城的消息。
那夜,秋風肆意,空中,星月全無,外頭飄着小雨,溫度降得極快。
“將軍,不好了公主不見了!”
當夜,沈書閒正與達奴商量前往都城的日子。
這幾日他們多次往都城送消息,可那些信卻如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一絲迴應。
一直沒能等來回復,明顯有問題,沒想到正說着就傳來了消息。
還是一個不好的消息。
“你說什麼?”達奴像拎小雞仔似地拎起傳話的小廝。
“回將軍吉魯大人派人傳話,讓您儘快回都城,商量營救公主計劃。”
“公主怎麼會被抓?皇上不怕寒了衆將的心?”達奴生氣地皺起眉頭。
“公主進宮回話,皇上說——”小廝咬着脣,害怕的低着頭。
“別墨跡,快說。”達奴不耐的催促。
“皇上說:公主此戰,損兵折將,愧疚不已,自願領罪,皇上將公主扣下數日,吉魯大人,正在想辦法。”
“那我送去的那些信。”達奴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沈書閒一眼。
“我知道了。”
達奴低着頭嘆氣,他擺手道:“下去吧。”
“出事了?”沈書閒朝他走來,方纔小廝的話,她全都聽到了。
景榮帝的動作,比她想的快,看來是不打算留顏面了,不然也不會這麼迫不及待就將西亞公主關押。
眼下正是北周用人之際,這個時候他爲了一己之私,不顧百姓生死,只想着如何除掉西亞公主,實在是讓人無語。
“小主子,我們明日一早便出發吧。”
“好。”沈書閒沒有反對。
離開時,她望着黑漆漆的天空,開始期待接下來旅程。
細雨灑落,與寒風攪動成團,吹過時,帶着刺骨的涼意,她伸出手接住雨滴,卻在這時頭頂出現一把油紙傘。
她回頭看去,君墨染解開自己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寬大的斗篷於她有點不合,繫上帶子就跟被捆住的糉子般。
沈書閒撐了撐手,嗔怒道:“你當我三歲小孩啊,捆得這麼嚴實,怎麼走?”
君墨染將傘給了流沙,手一攬將人抱起,他掂了掂懷中的人,眉頭輕蹙:“輕了。”
沈書閒抱着他靠在胸口,平穩的心跳聲在耳邊響起,莫名的讓人心安。
自來到青城後,君墨染天不亮就離開,直到深夜纔會,倆人已經有些天沒見面了。
“今晚怎麼回得這麼早?”
君墨染自然不是過來玩的,既然都來了北周,不帶點東西走,怎麼說得過去?
“事情辦得差不多了,你不想看到我?”他俯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呼吸落在小臉,燙的發紅。
沈書閒稍稍挪開視線,輕咳了聲掩飾尷尬。
明明都認識幾年了,可每次被他盯着總忍不住臉紅。
真是丟人。
她眼眸一轉,勾着他的脖子,起身在臉上吧唧了一口,君墨染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躥紅。
他愣了幾瞬,耳邊傳來小姑娘歡快的笑聲。
扳回一城,沈書閒在心底偷笑。
“西亞公主被抓了,我們的計劃,可能會受影響。”
“父皇傳話,同意大將軍助你一臂之力。”
沈書閒並不意外,只是不知自己的身份,玄冥皇帝知不知道,“條件呢?”
“沒有。”
她撩眉笑道:“你父皇對你,當真信任。”
從古至今,皇上與皇子之間,既是父子,亦是敵對。
皇子是下任繼承人人選,所有人都盼望着皇子強大,唯有皇帝除外,尤其是年輕的皇帝。
玄冥皇帝若無意外,再撐個十幾年不成問題,如今卻給了君墨染這麼大的權利,當真是放心啊。
“父皇巴不得我插手國事好早日做太上皇。”君墨染笑着搖頭。
“他是真的疼你。”
“或許吧,當年母后早逝,父皇對我有愧。”君墨染低着頭,傾斜的風帶着雨在他捲翹的睫毛上泛起了一層水霧,黑色的眸子裏,沈書閒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還有那淡淡的憂傷。
她虛抱住君墨染,“你還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