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了起來。
屋內這麼大的動靜，恐怕早就引起周圍鄰居的注意力吧。
白川若有所思的想着等下該用什麼藉口解釋。
在他的腳邊，最後一隻白影終於得到了‘解脫’，化作白色塵埃消散在空氣中，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四分五裂的白色小紙人。
“可惜了…”
事實證明，它確實是繃住了。
至到化成白色塵埃消散的最後那一刻，它都堅強的繃住了。
不過說句心裏話，白川從未期望過一個除了‘咯咯’笑和慘叫，就什麼也不會的鬼物，能給給他說明情況。
從這些明顯就是量產的紙人來看，這個突然而來的襲擊背後，肯定是有人操縱的。
而他要做的，只是給幕後主使者一個警告，證明他也不是好惹的。
至於這些紙人最終能不能把這些信息傳達出去，白川覺得應該還是可以的。
畢竟這些紙人除了比較靈活以外，恐怕連個普通人都對付不了，它的作用，大概只是用來探查情況的。
咚咚咚！！！
敲門聲再度響起，這次，急促的響聲透露着當事人的不耐煩。
輕嘆了一口氣。
白川看了眼亂七八糟的客廳，先用東西將那陷進去一大塊的牆壁擋住，隨後便一步步來到門前，準備先道歉再說。
至於解釋的理由。
隨便編一個吧。
抱着這樣的想法，白川打開了門。
眼前的出現確實是他的鄰居，不過並非是憤怒的鄰居，而是表情一臉嚴肅的李振國。
在看見李振國的一瞬間，白川忽然察覺到一股一閃而逝的恐怖氣息。
這種感覺，就如同那天在如月車站裏，聽到那陣極爲沉悶和詭異的鼓聲和鈴聲一樣。
“老爺子，你…”
“你剛纔，是進入到惡靈化狀態了吧？”
李振國強行打算白川還未說完的話。
“惡靈化？”
這個新的名次倒是讓白川愣了下，但很快他就明白對方指的是什麼，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他解放真身後的那股力量。
“不用狡辯，你也應該清楚我會住進這裏的原因。”
李振國像是重新認識一樣，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遍白川。
“老子我活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碰見你這樣的舊術修行者，這都還不死，你小子他孃的也是命大！”
“李老爺子，看在我們都是玄國人的份上，我尊重你，但你可不要太過分了。”
白川腦門上青筋直跳。
大半夜跑過來，劈頭蓋臉先來一句‘你怎麼還沒死啊’，這誰頂得住嘛。
“我說的可不是些假話。”
李振國沒有任何嬉皮笑臉的意思。
“或許你這種半路出家的不太懂，但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感覺到體內的惡靈力量已經不受控制了？這就是完全惡靈化的開始，所以總而言之，從現在起，不準再隨意動用體內惡靈化的力量，否則的話，你恐怕會很快完全喪失人性，徹底暴走的。”
“本來還算打算再考察一下你小子的品性，但現在看來，已經不能再耽誤下去了，從明天早上開始，你來樓下的那個公園，和我一起修行舊術。”
白川全程一頭霧水。
什麼舊術，什麼新術的姑且不提。
單說什麼控住不住的惡靈力量？
這種事情在喫飽喝足的情況下，就根本沒有發生過。
李振國老爺子滿臉的不耐煩。
白川此時心中也有了決斷。
那個驅使紙人的幕後黑手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而且以目前的現狀，他未必能從羽生學校這個泥潭裏面順利脫身。
所以。
自己需要即刻更強。
而倘若只是單純地吞噬鬼怪，那效率肯定不太行。
所以，現在也只能嘗試下這個所謂的舊術了。
“那就麻煩您了。”
白川朝着李振國深深鞠了一躬。
李振國顯然沒想到白川會這樣，不耐煩的表情爲止一滯。
過了許久。
他擡手拍了拍白川的肩膀。
“也別害怕，走上舊術這條道路，在這個時代，是你的不幸，也是你的幸運，唉，努力活下去吧。”
嘆了一口氣，李振國邁着沉重的步伐返回了屋內。
“努力活下去…”
白川默默低着頭，沒有言語。
樓道里的電梯忽然打開。
“真是有夠不小心的，大晚上還鬧出火災。”
“唉，也幸虧沒鬧出什麼人命。”
“這個月小區裏面不斷髮生各種壞事，各位平日裏還是小心一點吧。”
“稍微注意一點也沒錯，不過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先早點回去休息吧。”
一羣人一邊討論着，一邊走出電梯。
等看到正站在樓道里的白川時，衆人的表情頓時有了新的變化。
“小川，你剛纔跑哪裏去了？我們找你半天都不見人影。”
“前段時間聽保安說，你最近一段時間在深夜往外跑，然後很久纔會回來，我們還以爲你在外面呢。”
“好險好險，也幸虧火勢不太，不然的話…”
“小川，雖然我們這層離火災那層還有段劇情，但爲了安全，我記得有人過來挨家挨戶通知的啊，難道你沒聽見嗎？”
在一雙雙關切又帶着點後怕的目光注視下。
白川撓了撓頭。
“不好意思，各位叔叔阿姨，我剛纔睡的太死了，確實沒有聽見。”
衆人聽到裏頓時有些無奈。
但他們彼此都沒有說些什麼，而是互相商量着下次遇見這種事情，一定要給白川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幾分鐘後，‘訓斥’了白川一頓的衆人這才緩緩離開，回到房間準備休息。
白川轉過身，看了眼隔壁緊閉着的大門，心中已經明白了個大半。
所謂的火災，大概率是李老爺子這邊弄出來的，爲的就是幫他掩飾屋內的動靜。
這個老人，或許從白影出現的開始，就在密切關注着自己屋內的狀況吧。
“雖然嘴裏總是不饒人，但性格卻還不錯，如果沒有完全惡靈化的情況出現，老爺子會出手幫忙嗎？”
想到這裏，回到屋內的白川又搖了搖頭。
想屁喫呢。
白影只是證明自己還不夠強，但實際上，它弱的可憐，恐怕根本就入了李老爺子的法眼。
客廳一片狼藉。
白川沉默着，然後從兜裏掏出一塊惡鬼牌小餅乾，慢慢咀嚼着。
果然，自己還不夠強。
所以，必須變得更強。
等變強之後，就把你們這些總是來找麻煩的東西通通都宰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