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蘇紅袖還未起身。
可喬錦月的梳洗聲音已經驚動了蘇紅袖,蘇紅袖被驚醒時,喬錦月已準備出發了。
蘇紅袖從牀上坐起來,看着已經梳洗打扮好的喬錦月,不禁驚異,“小七,你今天是怎麼了,竟然起得這麼早,平時你可不會這麼早起牀啊!”
“哦,師姐!”喬錦月收拾着東西,“師姐,我今天要出去一趟。今晚我也不回來住了,一會兒師父問起你就說我出去玩了。”
“晚上師父要是來看,你可千萬不要讓師父知道我沒回來住啊!不多說了,師姐,我走了!”
蘇紅袖奇道:“不回來住了?那你住哪裏啊?”
喬錦月匆忙道了句:“總會有地方的!”就關上房門離開了。
到了火車站時,才六點半,平時這個時候喬錦月還在睡夢中。
她走到售票口,買了最早的一趟七點到北倉的票。一路上,車行緩緩,喬錦月無暇其他,滿心都是顧安笙。
一個小時後,終於到了北倉鎮。
喬錦月下了車,只見到鄉間的一個一個房屋小舍,第一次來北倉,渾然不知道哪裏是哪裏,竟四顧茫然。
安笙,你在哪裏呢?你怎麼還沒有來接我啊,是不是我來得太早了?
“錦月!”
正四處張望間,忽然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在呼喚自己。轉過身,只見公子長身玉立,笑如春風,那不正是自己朝思暮唸的人兒嗎?
“安笙!”喬錦月奔過去,緊緊擁抱住顧安笙,急促般的說道:“安笙,這些日子,我都要想死你了!”
顧安笙亦摟住喬錦月的纖纖細腰,“錦月,我也好想你了。”
緩緩放開她後,細細打量她一番,發現她那水潤的小臉變得圓潤了。
便輕輕捏着她的臉頰,調笑道:“幾天不見,你是不是喫胖了,這小臉都長肉了。”
喬錦月輕輕推開他的手,撅起嘴,“哪有啊,淨胡說。”
顧安笙牽起她的手,笑道:“好啦,我們走吧!”
喬錦月問道:“我們去哪兒啊?”
顧安笙說:“去我家待一會吧,我爹孃和妹妹去了廟會,現在家裏沒有人。”
“好!”喬錦月又問,“誒,安笙,你怎麼知道我這個時候到?我還以爲我到的太早了,你還沒有來呢!”
顧安笙輕輕彈了一下喬錦月的頭,“我還不瞭解你?從天津到北倉的火車最早就是早上七點的,你來見我,一定會坐最早的一趟車來啊,是不是?”
北倉小鎮不比天津市裏繁華,揚長小道上,鋪滿了落雪。
小道上,小舍房屋比比皆是,三三兩兩的幾戶人家,每一家的屋外,都有幾處農田。
喬錦月自幼在天津這般繁華城市長大,從未見過鄉間小鎮的簡樸,一路上,看得出神。
“錦月,你覺得我們這北倉小鎮怎麼樣啊?”顧安笙問道。
“好幽靜的一個小鎮啊!”喬錦月說,“見慣了天津的繁華,倒覺得這裏的簡樸,更寧靜,是我向往的樣子。”
顧安笙亦道:“也是我向往的樣子。”
小鎮不大,不出幾分鐘,便到了顧安笙的家。
顧安笙將門鎖打開,對喬錦月道:“進去吧,家裏沒人。”
喬錦月滿臉好奇,探頭探腦的進了顧安笙家的小院,只見前院一側有一口水井,院落中央是一張石桌,四個石凳。
後院是一個菜園子,冬季裏,用大棚罩得嚴嚴實實。
喬錦月在這方小院裏踱步一週,“你家院子雖然不大,卻閒適得很。倒讓我想到了一壺茶,一盤棋那般的隱逸生活。”
顧安笙亦道:“我家不大,但這位置極好。在這裏聽不到外面的喧囂聲,閒暇之餘在院子裏閒坐,倒也是一件人生樂事。”
“可惜現在是冬季,要是春夏秋季,我定能和你在這庭院中喝茶下棋。”
喬錦月道:“在這寧靜的小院裏喝茶下棋,確實是人生一大美事!”
“誒,錦月!”顧安笙走到喬錦月身邊,“不如在春夏季的時候,你再陪我來回來一趟,到時候,我們在這院子裏看日出日落,品茶對弈,如何?”
喬錦月點頭笑道:“好啊,那我們便約好了!”復又伸出小拇指來,道:“這就是我們的約定了,拉勾!”
顧安笙禁不住“噗嗤”一笑:“你還真是小孩子心性!”
喬錦月依舊天真的眨着那葡萄般的雙眼,“我不管,既然是我們的約定了,就一定要拉勾!”
顧安笙無可奈何,便依言勾起了喬錦月的小拇指,寵溺般的笑道:“好,都依你!”
雙指相勾,喬錦月念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顧安笙亦隨她道:“一百年,不許變!”
大拇指相抵,二人相互對望,望穿秋水之間,雙雙露出了洋溢着幸福的笑臉。
朝陽如是,他如是,她亦如是。
這一刻,只願此情此景定格在這一瞬間,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永遠不要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