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七分野 >第30章 戾氣
    週六的時候喻理去補牙。

    醫生嫺熟麻利地幫她把一顆牙齒補好,說:“你要是想今天就可以拔牙,今天不想拔就下週來。”

    喻理面無表情地說:“下週拔。”

    喻欣一邊笑一邊付錢,和自己這位牙醫小姐妹聊了會兒天,然後帶着喻理離開了。

    接下來兩個小時也不能喝水、喫東西,喻欣就帶着她去咖啡館看書寫作業。

    這段時間以來她已經接手了家裏的公司,最近在和自己那些朋友家的公司談合同。

    到底是朋友,談起來也方便,但該有的一些質疑也存在。

    能陪着喻理每週都出來玩也都是喻欣擠出來的時間了。

    這會兒也拿着平板在開視頻會議,開完會又要看祕書發過來的電子版文件,看着是悠閒的可以,實際上早就忙的不可開交了。

    喻理以前不愛寫作業,每次都拖到假期最後一個星期實在拖不下去的時候纔會拿着答案“吭哧吭哧”抄。

    還有一次開學前半夜給喻欣打電話讓喻欣過來幫自己補作業。

    變安靜之後也變乖了,前兩個星期就把作業寫完,然後躺屍裝死宅在家。

    在咖啡館寫作業、工作,一是環境好,二是有人陪着,安心,也起到些監督的作用,至少喻欣和喻理都是。

    安靜到歲月靜好的三樓,突然響起了手機振動的聲音。

    喻理撇了眼來電顯示,劃了接聽,輕聲開口,“我在咖啡館。”

    季執生懶懶散散站在奶茶店的櫃檯前,撇了眼菜單,沉聲問:“想喝什麼奶茶,給你帶過去。”

    “CoCo的雙響炮。”喻理說。

    季執生默了默,平靜淡然地走出了一點點,往街對面的CoCo走過去。

    一點點店員:……淦。

    “除了奶茶還想喫什麼嗎?”季執生一邊等奶茶做好一邊問。

    咖啡店隔了條街就是美食街,他離得近,剛纔剛和程覺、於靳河他們從網吧出來,突然很想見她。

    忙着考託福的唐遲夏在網吧裏還在網上做卷子,居然還願意分神八卦:“季小太子爺,聽說您動了凡心墮入凡塵了?”

    程覺嗤笑,“不是早動凡心了嗎。”

    此時動了凡心的小太子爺屈尊紆貴地站在逼仄狹小的奶茶店裏,耐心又溫柔地等着電話對面那個清冷的小姑娘說話。

    “檸檬炸雞。”喻理說完,感受到了喻欣投過來的眼神,有點心虛,“我今天去補牙了,還沒滿兩個小時呢。”

    “那你看着我喫?”季執生笑。

    喻理:“……”

    “掛電話了,你不用過來了。”

    季執生忍俊不禁,自己作的自己哄,“還有多久能喫東西?”

    喻理擡起左手看了眼腕上的表,算了算時間,“半個小時。”

    “沒關係,雙響炮做的溫的。一會兒我去買炸雞,你能喫的時候就不燙了。”季執生溫聲說着,接過店員遞過來的袋子。

    喻理心情稍微好了些,“那你多買點。”

    喻欣不喜歡喝甜膩的東西,美式咖啡苦的不行她喝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所以多買些炸雞分給些給喻欣就好了。

    季執生來的時候距離喻理能喫東西還有一刻鐘。

    他明白喻理讓他多買些的意思,乾脆買了兩份,把一份少一點的放在了喻欣桌上,有些猶豫,最終沒叫人。

    喻欣也不在意,說了聲“謝謝”,呷了口冰美式,把手機和平板都放到一邊,開始喫香氣撲鼻接地氣的“下午茶甜點”。

    喻理還低着頭在寫作業,一邊掃題目一邊頭也不擡地說:“拿遠點,別打擾我寫作業。”

    季執生:“……”

    他把奶茶和炸雞都放到了不遠處的軟沙發圍着的茶几上,然後在喻理旁邊,自覺又熟稔地拿了她的作業看。

    一刻鐘後,喻理的鬧鐘響了。

    喻理:“……”

    不知道爲什麼,空氣間似乎瀰漫開了尷尬。

    季執生輕咳了聲,忍住了笑,把作業合上放在一邊,去把奶茶和炸雞拿了過來。

    一邊插上奶茶遞給她一邊說:“奶茶可能有些涼了,炸雞應該還有些燙。”

    喻理嘬奶茶着奶茶點了點頭,接過季執生拆開來的塑料手套。

    炸雞確實還有些燙,但炸雞涼了之後不好喫,現在這個溫度剛剛好。

    入口滿是炸雞的醇香,外面裹着的麪粉酥脆,裏面的雞肉嫩的出汁,溫燙帶着香氣瀰漫在口腔中,讓人格外滿足。

    給喻欣的那份是單人份的,他們這份是雙人份的。

    季執生一手戴了塑料手套,一手還拿着手機慢吞吞地打字。

    也不知道對面發了什麼消息,季執生的臉色沉了沉,打字的速度卻快了起來,似乎帶了些戾氣。

    戾氣。

    雖然外界怎麼傳季執生暴戾恣睢,也有當場的視頻外流出來,但喻理從來沒見過季執生真的戾氣外露的時候。

    她見到的季執生,雖然耷拉着眼皮看起來不耐煩又兇,可他只是懶,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喻理輕抿脣,伸腳踢了踢季執生的腿,慢吞吞懶懨懨地開口:“怎麼了。”

    季執生眸光微斂,搖了搖頭,收起了手機,“沒什麼,一些煩人的事。”

    喻理“哦”了聲,顯然沒信,但也沒多問,只是依舊漫不經心動作溫吞地拿了塊炸雞喫。

    就像他沒問關於她一樣。

    等什麼時候他想告訴自己了,自然就會告訴了。

    喻理這麼想着,心情也明亮了些,可臉上依舊是清清冷冷的,像仙俠劇裏清冷高傲、修爲高深莫測的宗門女神級人物。

    季執生默了會兒,用那隻乾淨的手揉了揉喻理的腦袋,沒說話。

    -

    祁佻和楚藝也只是在兩位董事長約喫飯的時候見過一面,沒什麼交集。

    也不是兩個人互相不對盤,只是祁佻自由瀟灑,楚藝乖巧聽話,玩不到一起,見面打個招呼就算是情至意盡了。

    祁佻覺得楚藝明明見過自己,還在烤吧裏問祁宇澤自己是不是他妹妹有點做作,帶着莫名的敵意。

    不過這些祁佻都懶得去搭理。

    只是在祁宇澤和楚藝分手之後祁佻給楚藝發了條消息。

    【祁佻:小姐姐,我不是祁宇澤妹妹,我只不過是祁家的大小姐而已。】

    不用想知道楚藝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臉色都多麼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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