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七分野 >第49章 威脅
    其實天黑之後看花看不清什麼,但好像只要身邊有這麼一個人,不管做什麼,哪怕是發呆,都是有意義的。

    圖書館後面其實是個花園,平時白天的時候都是老師在裏面散步,偶爾會有學生進去寫生,到了晚上就是小情侶約會的好地方。

    季執生走近門口的時候隱約看見裏面有些晃動的人影,不由腳步一頓,順手拽住了腳步未停的喻理的手腕,說:“回去吧,這麼晚也看不清。”

    季執生低頭看向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喻理,似笑而非地盯着她看了會兒,良久才聽見她“嗯”了聲。

    夜風帶着仲夏的溼熱,吹在人身上有一絲燥意,帶着藏在樹上吱喳叫着的蟬鳴聲,像是從遠處來,帶着一整個夏日的氣息。

    月朗星稀,晴夜無雲,柔和的燈光照在身上,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帶着夏日氣息的風雜糅着薄荷味,飄散四溢。

    喻理想,自己應該忘不了這個夏天。

    充滿着少年恣意與任性,帶着鹹溼的夏日燥熱與少年獨有的薄荷氣息,以及不由自主就怦然心動的心臟律動。

    喻理看着地上的影子,慢吞吞地說:“季執生,騙人哦。”

    季執生默了默,快步走到喻理前面,而後轉過身對着她,一邊後退着走一邊伸出兩隻手虛虛地託着兩邊下巴,像是哄小孩兒:“噥,花。”

    喻理愣了下,忍不住“噗嗤”一聲輕笑出聲。

    回到教室正好打鈴,錦鯉剛從李魔女那兒拿了數學卷子的答案回來,一邊把答案卷傳給數學課代表一邊偏頭對喻理說:“聽說剛纔課間的時候啤酒瓶帶着保安去花園裏抓小情侶了,抓到了好幾對。”

    “怎麼突然就去抓了?”坐在後面的學委問。

    “好像是有人舉報吧,不是舉報成功一對就能拿一百塊錢嗎?”錦鯉說,“剛纔在辦公室老師就在說,處罰明天就該貼出來了。”

    喻理默默聽着,手機藏在書包裏,打字的時候有些不方便,【你是看見啤酒瓶在花園裏才拉着我出來的嗎?】

    【季執生:嗯。】

    眼保健操結束之後數學課代表就上講臺開了投影給大家對答案,臺下一邊對答案一邊哀嚎自己錯了哪道題。

    題目對到一半,英語老師就出現在了班級前門,手裏捏着兩張A4紙,又是答案。

    李魔女隔了會兒纔來,這時候答案已經對好了,大家都估過了分數,心裏對自己的成績也有底了,自然也沒什麼心情和剛熟悉不久的同學說話了。

    喻理估了下分,心裏有些詫異。

    數學十二道選擇題四道填空題她只錯了一道,後面六道大題的前四道基本都能拿到全部分數,後兩道也能拿一半,滿分150的數學她大概能有130。

    而往常閱讀完型總會錯很多的英語這次也超常發揮,除了作文一共只扣了二十三分。

    語文答案沒對,按照之前的分數推測的話,100也應該有的。

    喻理看着面前攤開了的五三,好一會兒沒有回神。

    一個暑假的補習,她就能有這麼大的進步?季執生這個……是核彈級別的外掛吧。

    -

    第二天是開學第一天上課,上課內容也都很輕鬆也是爲了讓剛放完假的學生收下心、再適應一下老師的上課節奏。

    中午的時候喻理和季執生出校門去喫校外那傢俬房菜,裏面的番茄土豆燉牛腩和花蛤燉蛋味道一直很戳喻理。

    點完菜,季執生到了杯熱水遞給喻理,一邊拿熱水燙筷子一邊問:“爲什麼不喫茄子?”

    剛纔點菜,季執生本來想點一道肉末茄子,被喻理拒絕了,因爲她不喫茄子。

    “就是不喫。”喻理皺了皺眉,回想到第一次喫茄子的時候的感覺,心情都不愉快了。

    她不喜歡燒爛之後茄子那股軟軟爛爛的口感,在口裏讓她覺得有些噁心,而且茄子還有股澀味,這種感覺就和喝味道奇奇怪怪的藕粉或者魔芋粉差不多。

    季執生沒再糾結這個話題,把燙好的筷子遞給她,一邊看手機一邊等上菜。

    考慮到喫飯的都是學生,私房菜上菜速度很快,不一會兒點的幾道菜和兩碗白米飯就端上來了。

    除了很戳喻理的那兩道菜,又加了一份菌菇湯和一份炒青菜。

    “我們兩個會不會喫不完?”喻理一邊拿起筷子一邊微微蹙起眉問道。

    季執生擡眸望她。

    女孩已經低下頭去擺弄手機了,像是在叫人。

    不一會兒,陸川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這會兒新的一雙碗筷已經放在了一邊,陸川一邊喘着氣坐下一邊抱怨道:“靠,你倆出來下館子居然不叫我,太不仗義了。”

    “知道就好。”季執生似笑非笑地說道。

    陸川:“……靠,你也太狠了吧。”

    陸川一來,話題都多了許多,一會兒聊這個,一會兒說那個,實在把喻理鬧騰的有些煩:“你今天話這麼多?”

    季執生看了眼手機,又把手機收回去,說:“他被幾個小學妹搭訕了。”

    喻理慢吞吞“哦”了聲,好半晌之後懶懨懨地看了眼陸川,“飄了。”

    陸川又是一噎。

    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委屈太無辜了。

    -

    祁佻抽空給喻理髮了條消息,剛拿出手機玩了沒一會兒就被祁仁商又揪過去和平時見不到一面的七大姑八大姨中國式打招呼了。

    一個不知道隔了多少血緣的姨媽笑着問道:“祁佻今年高二了吧,選了什麼呀?我們家孩子都高三了,高二的時候去參加了數學競賽,保送Q大……”

    祁佻眯了眯眼睛,慢吞吞地掀眸看向這位姨媽,淡笑着說道:“那姐姐也太厲害了吧。”

    姨媽:“你這孩子,把我認錯了吧?你晟哥小時候不是一直和你一起玩的嗎?長大了都忘記啦?”

    祁佻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啊姨媽,不熟。”

    祁宇澤沒忍住哼笑了聲,在祁仁商有些譴責的目光中把祁佻往旁邊拉了拉。

    遠離了沒有硝煙的戰場之後祁佻皺起眉小聲道:“真是搞不懂她們了,在靈堂的時候傷心的和什麼一樣,一出來就這叭叭那叭叭,沒有感情的假哭機器嗎?”

    去世的老人在家族裏聲望很好,在祁佻對她也很好,所以老人家去世祁佻確實是難過的,但或許是性格原因,她沒有哭。

    當初祖父去世的時候她也沒有哭。

    難過哭祁佻理解,但她實在看不起這些爲了分到一些財產就在裏面哭的肝腸寸斷,離開之後爲了利益就笑語晏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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