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袁軍士卒也派來了他們的人,有幾個眼神恍惚,醉眼迷離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一直圍困黑山,前不着村後不着店,軍中更是禁止飲酒,好不容易出了一趟公差,還不喝個痛快。
楊戈將范蠡買來的巴豆粉塞到準備好的馬車上,笑嘻嘻的迎門而出。
“糧食準備的怎麼樣?”衛兵隊長打着酒嗝,一步三晃的看着楊戈。
“糧食,準備,好,了,但是錢,還沒給。”楊戈拱手媚笑。
“你,嗝,放心,我們將軍怎麼會貪墨你那點錢財,速速隨我們去蕩水。”衛兵隊長擺了擺手。
“那,好,我跟你們,去。”楊戈故作無奈,幽幽嘆了口氣。
楊戈吩咐手下將馬車趕到院外,遞交給這羣士卒。
隨後直接坐到第一輛馬車上面。
“將軍,走吧,我們,還要去蕩水。”楊戈看向衛兵隊長。
衛兵隊長聽到楊戈管他叫將軍,頓時大喜,這次意外的溜鬚拍馬沒想到直接拍到張郃的馬屁上,這回去一高興豈不是真的可以當個小官,也做一回將軍。
於是挺起腰板大聲喊道:“啓程,回營。”
衆人喫飽喝足,也終於想起還有正事要做,駕着八輛馬車趕往蕩水。
一路閒聊中,楊戈只從衛兵隊長的嘴裏知道一點點關於張郃的事情。
張郃雖然是武將,卻喜歡同儒士交往,這次回營之後便尋了當地有名的儒士,一起回營進行唱詩、投壺。
這次的糧食賞賜也只是助興的一部分而已。
車隊走的很慢,臨近傍晚才走到蕩水的袁軍大營。
偌大的軍營營門只有幾人在值守,一個個不停的向營中觀望,像是有什麼喜事要發生一樣。
軍營四周的糧草堆積如山,中心的空地上正升起一叢叢的篝火,驅走冬日的寒冷。
數架鐵鍋架在篝火之上,正汩汩冒着熱氣,無數士卒圍繞在篝火旁邊嬉笑打鬧。
最中心的營帳前擺着一張座案,一位五官端正,約莫二十六、七歲的青年將領端在前,下方並排依次陳列數張座案,看穿着都是儒士居多,將領偏少。
這些人正在進行投壺遊戲,不時就傳出一陣大笑。
楊戈將馬車停在營門口,衛兵隊長一陣小跑,趕忙跑到營前。
“稟報將軍,香甜的糧食商人已經找到,糧食也盡數拉來。”
張郃聞言眼睛一亮,擺手說道:“趕快趕製,讓士卒們都能嚐嚐這與衆不同的食物。”
“是,將軍!”
衛兵隊長快步退下,走到營外。
“來人,趕緊將車上食物卸下,分發給將士們。”
“等,等!”楊戈趕忙阻止衛兵隊長。
“怎麼了?”衛兵隊長好奇的問道。
“涼,了,不好喫!要熱的,纔好喫。”楊戈拿出一枚紅薯,邊比劃邊說。
“還有這麼多說道?”
“好喫的,將軍,纔會高興,才能賞錢,你也能,升官。”楊戈偷偷的挑了一下眉毛。
衛兵隊長雙眼一亮,頓時會意了楊戈的意思。
“快快快,要怎麼做?”衛兵隊長拉着楊戈,有些急不可耐。
“給我,準備,幾個蒸米飯的甑子和鐵鍋。”楊戈出聲說道。
甑子(zengzi)主要用於蒸米飯,外部略像木桶,但裏面篦子爲竹篾編成的向內、向上略拱的圓錐形蒸底,因此有許多小孔,放於鬲、或鍋上蒸食物。
衛兵隊長趕緊找到火頭軍,弄來楊戈想要的甑子。
按照楊戈的吩咐,鐵鍋中裝滿水,之後將甑子放到鐵鍋之上,下面燒傷柴火。
此時軍營中不是傳出一陣笑鬧聲,衛兵隊長不時的擡腳望去。
“你,先去,快好了,我叫你,不過,你一定要,記得幫我要錢。”楊戈拍了拍衛兵隊長的胳膊。
衛兵隊長大喜,連忙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錢要來。”
說罷便跑到營中熱鬧處觀望。
楊戈將紅薯依次放入鍋中,順帶將帶好的作料添加進去。
“今晚就讓你們拉的手腳發軟。”
鐵鍋中的水在不停的翻滾,水蒸氣透過甑子的底部進入其中,給紅薯進行加熱。
頓時一股股香甜的氣息瀰漫開來。
“哇!這麼香。”衛兵隊長聞到味道,連忙跑回來。
“你,之前喫的,是涼的,這個,熱了纔好喫。”楊戈笑着說道。
護衛四下看了一眼,連忙掀起蓋子,拿出一個蒸的熱氣騰騰的紅薯。
兩手微微用力,紅薯從中間斷開,紅彤彤的果實出現在眼前,香氣撲鼻,還依稀冒着熱氣。
衛兵隊長食指大動,一口咬下。
“嗯!好喫,這可比我在關隘的時候喫的好喫多了,這真的太好吃了。”衛兵隊長閉上眼睛,一副品嚐絕世美食的樣子。
“趕快,讓人端,上去,我要,弄下一鍋了。”楊戈提醒了一下。
“哦,對!差點忘了正事。”
衛兵隊長也不嫌熱,三口兩口的將剩下的紅薯全部吞入口中,連忙找來火頭軍,吩咐他們將紅薯取出,先端給將軍和那些儒士們品嚐。
等甑子中的紅薯取乾淨,楊戈將剩下的紅薯全部重新放入甑子,添加好作料。
此時的軍營中心正在進行摔跤,楊戈遠遠的看見兩人在場中進行搏鬥,一片塵土飛揚。
“紅薯伴土,拉不死你們。”楊戈嗤笑了一聲。
“哎,哎!商人。”
聞聲望去,只見衛兵隊長焦急的對自己招手,楊戈指了指自己。
衛兵隊長瘋狂的點頭,繼續招手示意楊戈過去。
楊戈回頭看了一眼甑子,看樣子也快要蒸透了,於是放下手中事情,走到衛兵隊長身邊。
“怎麼了?”
衛兵隊長大喜,笑着說道:“張大人非常喜歡這個食物,要賞你,趕緊跟我去。”
楊戈露出笑臉,驚喜的看着衛兵隊長:“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趕快跟我來。”衛兵隊長笑着招手。
楊戈點頭跟上,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