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尚香送走大夫,輕手輕腳的坐在吳夫人的牀邊。
“哎!香兒,從小你就胡鬧,我們都慣着你。但現在卻不是你胡鬧的時候,你讓爲娘如何說你?”吳夫人一副極度失望的神色。
“母親!我知道你不理解我爲什麼這樣做。但是江東現在真的打不了,只有幽州軍過江,江東軍必敗無疑。”孫尚香伸手用靠枕將吳夫人扶起,繼續說道:“我們江東的父老鄉親死的死傷的傷,族中親朋更是戰死無數。要是在打下去,我們孫氏一族就真的打沒了。父親,大哥……我不希望二哥和小弟也那樣。”
“你到底被楊平南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如此維護他?”吳夫人劇烈的喘息了一陣。
孫尚香趕緊上去撫平吳夫人。
“母親!我知道你一直認爲我任性。可是這一次不只我一個人這麼想,連周大哥也這麼認爲,我們江東真的不能再打了。幽州軍的軍力和實力超過江東太多,江東軍只有被動挨打的份,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明知道輸還要打,這跟愚蠢有什麼分別?”
吳夫人用力喘了口氣:“反正現在我也已經到了這裏,你們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母親!你同意了?”孫尚香太瞭解母親了,聽到吳夫人這麼就知道她已經同意了這件事。
“我不同意還能怎麼辦?我現在已經到了晉陽,如何說法不還是你們說的算?不過只要你能保證權兒和翊兒活命,我就答應你。”吳夫人也知道現在已經身不由己。就算她不答應也沒有辦法,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最大的利益化。
“謝謝母親!母親好好休息,明天我就帶你看看這晉陽與江東有何不同?”孫尚香開心的說道。
“你讓公瑾進來,我有話問他。”吳夫人看了眼孫尚香,微微嘆了口氣。
她太瞭解這個女兒了,說話一直帶着三份水份,所以她只能從周瑜的嘴裏聽到最真實的事情。
孫尚香將外面等着的周瑜叫了進去。
她不知道母親與周瑜兩人說了什麼,不過她最後是見到周瑜一臉凝重的走出房門。
——
蜀地之戰終於迎來了最後的時期,岷江圍着的水位已經達到了預定峯值。
劉備等人也已經迎來了最後時刻。
其實武陽中的衆人早已經有所預料,不過劉備圍而不攻他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武陽城頭,法正和嚴顏隔空看向遠方。那邊就是劉備等人擁兵的地方。
不過現在那裏現在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空空的營帳仍在佇立在那裏。
“孝直兄弟!這劉備如果真的如你所料,水淹武陽,我們該怎麼辦?”嚴顏面露難色。
前幾日的軍事會議之上,法正就已經提出劉備有可能水淹武陽的事情。但是武陽之中的將士守城有餘但衝鋒不足,不足以衝破劉備的封鎖,只能幹看着。
法正看向前方,神色凝重:“現在其他兩面都被困死,前面無人。但是保不齊這水什麼時候會過來,向前走與送死無異。”
“那怎麼辦?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等死嗎?”嚴顏滿臉焦急。
法正回頭看了一眼背靠險峻的山峯,輕聲說道:“爲今之計我們只有……上山。”
“上山?”衆人聽後大驚。
“沒錯!武陽城已然不保,我們唯有上山。繞道南下,方有一線生機。”法正指着身後的峨眉山說道。
“可是我們走了,城中的百姓怎麼辦?”一人問道。
法正搖頭:“如需活命怕是管不了城中百姓,而且劉備此舉……就算我們留下也於事無補,百姓依舊還是要承受這岷江之水。”
嚴顏面色微沉,點頭說道:“好!即可整軍,我們從後方登山。既然劉備想要水淹武陽城,我們就讓他坐實了屠殺百姓的罪名。”
法正頷首,屢着鬍子輕哼一聲:“此舉可行!只要劉備放水,這罪名他想不坐實也不行。以後這劉備的三大罪名身後就會再加一條,開鑿岷江之水,毀良田,屠百姓……”
“事不宜遲,我們馬上行動。”嚴顏立即指揮軍中將士行動,要趕在水來之前,將士卒帶到山上。
岷江之畔!
劉備等人站在壩上看向前方的武陽。
“大人!前方溝渠都已經挖開,只要將腳下的堤壩挖開,江水倒灌而下,武陽城必破。”
“好!只要收了武陽,這區區嘉陵也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傳令下去,大軍躲避即可開挖放水。”劉備大笑一聲。
“等等!”糜竺大喊一聲趕忙出列,拱手看向劉備:“大人!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一鏟子下去城中的百姓可就全遭了殃。本來我們就是外來入蜀的勢力,這一放水……恐怕我們在百信心中的地位會在下一層。”
“子仲無需多言,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江東軍眼看就要敗了,下一個就輪到我們了。與蜀地的百姓想比,我更在乎的是我們如何能夠快速一統,將幽州軍抵禦在蜀地之外,而不是在乎他們怎麼說我們。”
“沒錯!大哥要分得清輕重緩急,百姓以後我們可以慢慢治理,可是幽州軍不會給我們機會。”糜芳出聲勸慰。
糜竺也明白這事,但他就是過不去心裏這關,不忍心看着百姓慘死當場。
劉備見此狀況立馬招呼親衛過來:“將糜大人送回廣漢,既然子仲看不了這等場面,那就請子仲先行回去歇息,等我們一統蜀地之後,在商議善後的事情。”
“謝大人!”糜竺知道劉備的好心,拱手一禮與親衛一起騎馬返回廣漢。
眼見糜竺漸行漸遠的身形,劉備轉身看向部下,眼中寒光閃爍,大手一揮。
“開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