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境衚衕,大院前。

    喧鬧的氛圍陡然安靜下來,除了幾個指指點點的喫瓜羣衆,對峙的雙方都一時無言。

    掃了眼恨恨盯着自己的一衆住戶,李信沉吟了一會兒,慢條斯理道:

    “這院子是我的私產,我年前就和諸位說過,讓你們儘快搬離,而且給你們留了那麼長的時間,也沒要你們房租。

    可是諸位似乎根本沒把我的話當回事,這都過去半年時間了,你們還住在這裏。

    這不成呀,院子是我的,你們總不能霸佔着吧,也沒這個道理,你們說是不是?”

    “那你想怎樣?”一個藍褂子大媽道。

    “當然是請諸位這幾天把院子騰出來,還給我!”

    大媽叫嚷道:“你說的倒是輕巧,一點準備都沒有,你突然讓我們搬出來,我們接下來住哪?”

    “個人在掃門前雪吧。”李信聳聳肩道,“之前給了你們半年時間搬家,你們不理不睬,怪得了誰。

    反正我把話撂這兒,這幾天你們必須把院子騰給我,總不能讓你們一直白住下去吧。

    我收這院子合理合法,就是說不破大天,你們也不佔理。

    要不讓咱們讓大家夥兒評評理?”

    李信的話音落下,四周的羣衆頓時一輪輪紛紛。

    “小夥子說的在理兒。”

    “哪能一直白住人家的房子。”

    “都讓白住半年了,還不滿足,難道想一直住下去?”

    ......

    衆住戶頓時臉色漲得通紅,氣勢瞬間便弱了下去。

    足足過了10來秒,最終鞋拔子臉站出來,盯着李信,惡狠狠道:

    “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們院子附近的四個院子,那全是你一個人的,有這麼多房子,你一個人根本用不完,讓我們一個院子住,怎麼了?

    再說,我們也可以給你房租,至於做的這麼絕嗎。

    如果你要真趕我們走,你這就是走剝削道路,走資本主義,我們去舉報你,全院百來口子都去!”

    頓時,衆住戶紛紛響應。

    “是啊,那麼多院子,讓一個出來怎麼了。”

    “真要把我們惹急了,我們都去舉報你!”

    “我們要團結一致,讓你這個資本家還敢欺負我們窮苦老百姓......”

    看走眼了,這鞋拔子臉有點東西啊。

    李信忍不住多看他一眼,不過他絲毫不怵,而是笑道:

    “我一不違規,二不犯法,還會怕你們舉報?

    再說,現在個體戶都合法了,哪還有資本家,我和你們一樣,都是社會煮yi勞動者。”

    他也就說的硬氣。

    說實話,李信還真怕這羣人去把他給舉報了,真要把事情鬧大了,造成壞影響,甚至給弄成典型,指不定鬧出什麼幺蛾子呢。

    看李信說的煞有介事,衆住戶不由面面相覷,倒是鞋拔子臉依舊硬氣,撂下狠話:

    “不管怎麼樣,我們就是不搬,我就不信,你還敢採取什麼強硬手段不成?

    真要因爲你強行攆我們走,而鬧出什麼人命,即使我們舉報不到你,你也會吃不了,兜着走。”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衆住戶真要按鞋拔子臉說的那樣,團結一致對外,李信還真有點“老虎喫刺蝟,無從下口”的感覺。

    就這麼僵持着也不是個事兒,完全是在做無用功,最後李信也懶得廢話,幽幽地掃了一衆住戶一眼,便帶着衆人離開。

    。

    鴻賓樓,京城老字號飯莊,坐落於靈境衚衕不遠處的西單。

    久負盛名的是它清真風味的菜品,口味獨特,享譽京城,比東來順還牛。

    鴻賓樓三樓某雅間。

    和那羣住戶分開後,李信便帶着衆小弟來到這裏,打算好好犒勞他們一頓,算是對他們忠誠以及認真工作的嘉獎。

    包間是清真風格的裝修,滿滿的宗教主義色彩,關鍵它的面積不小,如今李信的小團隊,幹部加小弟,還剩十幾人,完全坐得下。

    落座後,李信也不小氣。點的才都是些芫爆散丹、紅燒牛尾、獨魚腐、燒蹄筋、雞茸魚翅、白崩魚丁、八珍燕盞之類。

    全是鴻賓樓的招牌菜,可勁兒上,一次讓小弟們造個夠。

    不就是老字號飯莊,大廚的手藝名不虛傳,李信感覺都快趕得上自己了。

    美酒、佳餚,衆人喫着、喝着,那叫一個暢快。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等到衆人喫的差不多了,大狗湊到李信身邊,熱切道:

    “老大,您回來了,兄弟們也就有底了,您說,咱們以後該幹什麼?”

    李信吃了筷棕紅、美味的牛尾,放下筷子,道:“當然還是照舊!”

    “賣酒嗎?”大狗不由一陣苦笑,道:“嫂子應該告訴過您,咱們移動小酒館的名聲,給那羣兔崽子敗的差不多了,再賣酒的話,估計不會有以前那麼火爆。”

    “如今個體戶合法了,咱們肯定不用再像以前那樣,蹬着車,大街小巷地跑。”

    李信掃了眼衆人,笑着解釋道:

    “你們應該知道,我盤下靈境衚衕的院子,是準備用來開飯莊,它規模夠大,可以做總部。

    除此之外,我還想開十幾個小酒館,算是分店,

    這也是我給你們的福利,你們可以用自己的名義辦理營業執照,這些小酒館,我會交給你們經營。

    利潤的話,咱們對半分。”

    “老大,您說的是真的,我們也能當老闆?”有小弟呼吸急促道。

    “當然!”李信肯定回道,“而且下酒菜和酒,也是由飯莊提供,你們只需負責賣就行。”

    “可是老大,那這開酒館的鋪面怎麼辦?”有小弟提出疑問,“我們可不像您,家大業大,可以輕鬆買下院子。”

    “鋪面的事情,不用的擔心。”李信笑道,“你們之後去物色合適的鋪面,報給我,我出錢買下,之後借給你們用,不就成了。”

    如今,他身上還有十幾萬的現金,用來投資房產,依舊是個不錯的選擇。

    聽完李信的計劃,一衆小弟興奮無比。

    “那我以後也是老闆了?”

    “那可不就是老闆嗎,這要是讓之前那羣叛徒知道,估計他們連腸子都悔青了。

    “老大萬歲......”

    雖說小酒館老闆依舊是個體戶,還是被人看不起,但是可比騎車的小販子強多了。

    最關鍵的是,它特別掙錢,也難怪他們會興奮。

    其實,李信採取這種多點開花的策略,也是無奈之舉。

    畢竟這會兒只是個體戶合法,私營那是萬萬不行的,因而規模不會太大。

    就一條,僱員超過大於等於8,準挨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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