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她覺得這個兒媳婦,配不上她的兒子。
除了給她的兒子,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什麼都沒有。
沒有身份背景,家裏也沒有礦,根本對她兒子沒有一點助力。
蘇妙言曾經家裏是不錯,可是,滿門抄斬以後,什麼都不剩下了,甚至於,還是個罪臣之後。
讓她的兒子,跟着她,揹負了不該有的罵名,還讓皇帝對他兒子越來越疏遠了。
好不容易在皇帝面前積攢起來的好感,也煙消雲散了。
如今,白純儀看着這個兒媳婦,卻有些心疼。
明明應該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現在卻因爲她兒子的緣故,換來一身傷。
她兒子,雖然娶了她,給了她新的生命,新的生活,卻也給她帶來無盡的苦惱。
她還沒有過門,就已經有了一個側妃,甚至於,她剛剛過門,又有一個側妃入門。
她也是,給她這個兒媳婦,添了不少亂。
原本是給兒媳婦送個丫鬟伺候的,結果,那個丫鬟變成了伺候她兒子的側妃。
這…豈不是給兒媳婦添堵嗎?
難怪,蘇妙言越來越不待見她。
“妙言,母親知道,是母親以前做的不對,給你添堵了。”
“可是,我們始終是一家人,你若是覺得,見不慣母親,那以後,母親就待在宮裏,不出門。
你放心,母親以後也不會干涉你們倆的事。”
“你回去好不好,回去和軒兒好好過日子。”
蘇妙言聽到這話,怎麼覺得那麼諷刺呢。
“白貴人,你是不是走錯了地方,認錯了人!”
“我不是白蓉,這裏也不是白國公府!
你應該去找的是她,而不是我。”
在蘇妙言心裏認爲,現在懷孕的是白蓉。
肚子裏有貨的也是白蓉,就算白純儀真的要替楚宇軒找一個照顧他的人,那個人也是白蓉更合適。
白純儀一聽蘇妙言的口氣,也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妙言,我沒有找錯,也沒有認錯。
你是我的兒媳婦,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妙言,我知道,失去孩子對你的打擊很大,可是,對於我一個老太婆來說,打擊同樣也不小,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這個老太婆。”
蘇妙言覺得,白純儀並沒有什麼打擊。
“打擊?我失去孩子,對您來講是打擊嗎?
你不是還有白蓉嗎?
白蓉肚子裏,也懷着你的孫子。
對您來說,有區別嗎?
反正,他們都是你的孫子,來了一個,區別應該不大吧。”
白純儀聽着蘇妙言的話,很是傷心,她也不明白,她究竟是說錯了什麼,纔會引得蘇妙言這樣誤會她。
“不是的,妙言你誤會了。
白蓉腹中的胎兒,怎麼能跟你比。”
“所以,你這次來是爲了什麼,勸我和離,然後把王妃的位置讓給白蓉,這樣她生下來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子了。”
白純儀發現,這個蘇妙言有些鑽牛角尖啊。
她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意思,她只是希望蘇妙言可以回去。
她兒子楚宇軒最在乎的就是蘇妙言,如果蘇妙言能夠回去,那麼她的兒子,纔有可能甦醒過來。
雖然,這個想法有些自私,可是,爲了自己的兒子可以活着,可以醒過來。
她作爲一個母親,自私一點怎麼了。
“妙言,你真的誤會了,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我也沒有要立白蓉爲正妃的打算,從始至終,我就沒想過讓你們兩個分開。”
這個是真心的,就算是要分開,也應該等楚宇軒醒過來,身體恢復好以後,再做決定。
“你這話,你覺得有哪個傻子會信嗎?”
曾經的白純儀,可不是不止一次的爲難蘇妙言。
現在,楚宇軒受了重傷,昏迷不醒了,這才找上她,是認爲她很好騙嗎?
眼看着,白純儀真的要下跪,蘇妙言立刻將她給攔住。
“白貴人,你這是想要道德綁架我嗎?
你是長輩,你如果跪下了,以後別人會怎麼看我。”
白純儀算是發現了,她現在,說什麼做什麼,好像在蘇妙言的眼裏,都是別有用心。
她真的只是希望蘇妙言可以回去,陪着自己兒子身邊,僅此而已。
“妙言,你…你怎麼變成這樣。
就算我之前做的不對,可我已經道歉了,你爲什麼非得把我的好意當成別有用心。”
對於白純儀的抱怨,蘇妙言就當沒有聽見。
反正,說什麼,她是不可能回去的。
“白貴人,你還是回去吧。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不適合你們皇家,更不適合做靜王的妻子。”
“等靜王身體好轉,你就讓他休了我吧。”
白純儀沒想到,她來勸說蘇妙言,反而把事情越弄越糟糕了。
“妙言,就算我求你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就算你想要跟軒兒和離,想要軒兒休了你,也請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蘇妙言不明白,白純儀爲什麼非得讓她回去。
難不成,她還想一輩子囚禁她不成。
“爲什麼?告訴我爲什麼?”
白純儀看着已經有些不耐煩的蘇妙言,忍不住脫口而出。
“因爲,軒兒需要你,軒兒需要你!”
“軒兒他昏迷不醒,御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軒兒醒着的時候,最在乎的就是你!”
所以,我想只要你在軒兒身邊,說不定我的軒兒,什麼時候就好了。”
“妙言,我曾經,的確有很多對不住你的地方。”
“可請你看在軒兒的份上,跟我回去吧。”
“只要你跟我回去,從今以後,我絕對不會再管你們的事。”
蘇妙言聽說楚宇軒昏迷不醒,心裏一點感觸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他們曾經同牀共枕這麼久。
她心裏完全不擔心楚宇軒,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的孩子,已經成型的孩子,就是因爲楚宇軒的原因,才死的。
她不是不愛他,她只是過不去心裏的那道坎。
“白貴人,你說完了嗎?”
白純儀擡頭,發現蘇妙言依舊眼神決絕。
“妙言,你可願意跟我回宮去。
我保證,只要軒兒醒過來,不管你們是和離,還是繼續過日子,我都不會再管了。”
白純儀真的擔心蘇妙言會不同意,她的兒子,從此以後都昏迷不醒。
這樣的兒子,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白貴人,你的兒子,還活着,可我的孩子,已經死了!
你明白嗎?被你兒子,親手殺死的。”
孩子,曾經是蘇妙言身體的一部分,也是她活下去的信念。
她愛楚宇軒,可同樣,她也愛孩子。
她的心裏,是很糾結的,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楚宇軒,還不如不見。
白純儀聽了蘇妙言的話,真的很擔心,蘇妙言會就此放棄她兒子。
她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了。
就連月璃剛剛纔給她包紮好的傷口,也不管了。
她藉着小桌子,坐起來,直接給蘇妙言跪下了。
“妙言,就算是我這個做婆婆的求你了。
求你救救軒兒吧。
他是你夫君,孩子的死,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有多愛你,就會有多愛孩子!”
“只要軒兒醒過來,你們還是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
“妙言,不要讓你自己後悔!
你也不想失去孩子,又失去夫君吧。”
白純儀的話,就像是堵在了蘇妙言的胸口,讓她呼吸都難受。
“你真的想讓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