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受傷了,想着自己的兒子,她也能爬起來。
肖凱覺得,一個人在這荒山野嶺的很是嚇人。
可母親確實沒力氣了,他也餓的不行了,恐怕也只有讓母親先回去,告知父親來接他。
“你去吧,記得早去早回。”
“行,兒子,娘先找個地方,把你安頓好。”
肖夫人找到一處隱蔽處,將肖凱留在哪裏,自己孤身一人,進了城。
她來到京都城裏,發現到處都是她的通緝令。
她現在髒兮兮的,好像一個乞丐,別人見到她都躲的遠遠的,哪裏會留意她長什麼樣子。
她看到那些通緝令後,沒有過多逗留,就來到了侍郎府的後門。
看着周圍有很多官兵巡邏,擔心會給肖侍郎帶來麻煩,就偷偷的,來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
這個地方,連接着,府中的茅廁。
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注意這個地方的,畢竟比較臭。
現如今,肖侍郎就是她兒子的救命稻草,她絕對不能讓肖侍郎因爲她自己受牽連。
爲了兒子,只能忍了。
肖夫人鑽進了茅廁旁邊的小通道,雖然不是和茅廁直接連通,可是那個味,依舊很大。
薰的她,眼睛都睜不開,還一直作嘔。
若不是想到自己的兒子,還在等着自己去救,她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來的。
穿過那個小通道,連接的是一個狗洞。
肖夫人從狗洞裏鑽過,慢慢的來到了婉姨娘的院子裏。
沒錯,這個臭烘烘的地方,就是婉姨娘住的地方。
當初,肖夫人看到這個婉姨娘的第一眼,就不是很喜歡。
覺得她就是一個勾人心絃的狐媚子,特意將她安排在這個臭烘烘的地方。
沒有想到,有一天,她居然會從這個臭烘烘的地方通過。
她現在只祈禱,千萬不要被那個小賤人看到。
可能,這人倒黴了,喝涼水都會塞牙。
這肖夫人一倒黴,怕什麼,來什麼。
她這剛爬出來,就看到婉姨娘迎面而來。
瞧着她這一身的綾羅綢緞,再看看,肖夫人她身上原本上好的布料,已經裹上了泥土,糞便,還有血跡。
看起來,就很骯髒,更不用說,聞起來那股令人作嘔的惡臭了。
肖夫人原本想安靜的從婉姨娘身旁路過的。
誰知道,這婉姨娘還沒有靠近她,就讓她站住了。
“站住,你是哪個院子的,到我這兒來做什麼?”
肖夫人原本是不屑於搭理婉姨娘的。
老爺有交代過,不允許這些姨娘去打擾她,更不允許這些姨娘得罪她。
所以,這些狐媚子,她也懶得搭理。
可現如今,她被婉姨娘叫住了,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我…我是夫人院子裏的。”
肖夫人的嗓子已經沙啞,倒不如擔心說話會被婉姨娘給認出來。
婉姨娘聽後,用手絹將鼻子給掩住。
“沒想到,你這人身上那麼臭,這逛說起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夫人?夫人被通緝以後,院子裏的丫鬟,全部發賣了。”
“你說你是夫人院子裏的,那倒是擡起頭,讓我看看,你究竟是誰?”
肖夫人定然是不願意擡頭的,這一擡頭,不就露餡了嗎?
肖夫人不願意,不代表,婉姨娘就沒有辦法了。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你這來路不明的丫鬟,貿然出現在我這院子裏,誰知道你想做什麼?”
“不肯讓我看清你長什麼樣,是心裏有鬼,還是說,你就是朝廷重犯。”
肖夫人被她說的朝廷重犯四個字給嚇到了,她怎麼就成爲朝廷重犯了。
“姨娘,我相貌醜陋,怕嚇到你。”
“嚇到我,開什麼玩笑。
婉姨娘的話,彷彿句句都在敲打肖夫人。
肖夫人聽着她的那些話,那是心驚膽戰。
“怎麼可能,夫人是多麼尊貴的人,怎麼可能跟我一樣這麼髒,這麼臭?”
婉姨娘喔了一聲,“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夫人在下人眼中的形象,這麼崇高。”
“倒真是,嚇我一跳。不過,你這麼崇拜夫人,那我就更應該看看你長什麼樣了。”
“來人,把她給我按住,讓她把臉露出來。”
幾個上前,就按住肖夫人,眼看,肖夫人那張臉就要露出來了。
一道溫潤又透着嚴厲的聲音傳了過來。
“住手!”
婉姨娘回頭,發現竟然是肖侍郎站在哪裏。
“老爺,您怎麼來了?休書寫好了嗎?”
婉姨娘是故意這麼說的。他知道,肖侍郎有休妻的想法,如今,當着某人的面,故意這麼說,想必,她的心裏應該很難受吧。
她越難受,她就越高興。
“休書,什麼休書?”
肖侍郎擡頭,看了這個髒兮兮的人一眼。
就這一眼,他就認出,眼前這個,就是那個給他戴綠帽子的人。
“自然是休妻!”
聽到休妻二字,肖夫人很震撼,她從來沒有想過,肖侍郎會休了她。
“爲什麼要休妻,是我…不是,是夫人做錯了什麼嗎?”
“夫人爲了這個家,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又苦勞,怎麼能隨隨便便就休棄她。”
婉姨娘聽到這話,忍不住大笑。
“夫人爲了這個家,兢兢業業?
這話,我怎麼那麼不相信呢。”
“夫人心裏想着念着的,應該是那位木管家吧。”
“早就聽說,夫人對這位木管家很不一般,沒想到,到頭來,卻是夫人把自己的姘頭養在了身邊。”
“這夫人膽子可真大,放着溫潤如玉的老爺不疼,不關心,竟然去和一個下人,親親我我,你儂我儂的,這聽着,可真是令人作嘔啊。”
肖夫人聽着婉姨娘說這些,不知道她是從哪裏聽來的。
“你從哪裏聽來的這些胡言亂語,夫人和木管家是清白的,兩個人只是知己,除此以外,絕對沒有其他關係。”
婉姨娘對着肖夫人狡黠一笑,“我倒是不知道,你這個丫鬟,對於夫人的事,瞭解的倒是挺透徹的。”
“不如你擡起頭,讓我看看你是誰?”
肖夫人自然是不肯的,只有婉姨娘一個人在的時候,都不肯,更何況,現在還有個肖侍郎一起,就更加不可能了。
“姨娘,我可是夫人院子裏的人,你的手,未免也伸太長了。”
婉姨娘根本不怕現在的肖夫人,一個通緝犯,一個下堂妻,有什麼資格,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你好像忘了,我跟你說過,夫人院子裏的人,都已經發賣了。
你說你是夫人的人,拿出證據來啊。
若是拿不出證據,那就證明,你是偷偷從牙婆子哪裏逃跑的,我就找人將你綁了,送回去。”
如果肖夫人現在承認,說不定,還有機會不被帶走,可若是一旦被帶走,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肖夫人想着,肖凱的事,耽誤不得。
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着肖侍郎說道。
“老爺,少爺受傷了,現在手腳動彈不得,求求老爺您,救救少爺吧。”
聽到肖凱受傷的時候,肖侍郎心裏還是很難受的,恨不得現在立刻去找他,帶他去看大夫。
可是,他還是忍住了,肖凱究竟是不是他的兒子,現在還是一個未知數。
“少爺?他究竟是誰家的少爺?
他娘和管家曖昧不清,說不定,他根本就不是我肖家的種。”
“我把他從小養大,已經是對他的恩賜了,他是死是活,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