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寧此刻背靠着牆,輕輕喘着氣,思索着許晏殊何時會來。
或許是因爲有前一次的中藥經驗,楚洛寧現在倒是顯得遊刃有餘——更何況,楚洛晴這個大小姐能夠拿到的藥,比五皇子專門來對付烈性女子的藥要輕少不少。
上一次那樣難熬,楚洛寧都熬過來了。現在只是有點難受而已,意識卻無比地清醒。
非要楚洛寧說的話,楚洛晴用的套路簡直在她看宅鬥小說的時候看膩的那種套路。
從侍女不小心灑水到自己的衣裳上,再到別有用心地引路到這間偏僻的屋子內——除了下藥的時候楚洛寧不知道是加在茶水還是點心裏面,一切都已經被楚洛寧預料到了。
接下來,就該等男主角的到場了。
楚洛寧等得有些煩躁,楚洛晴的動作難道就不能再快一些嗎?
須臾,外面終於傳來了響動。
一個人推門進來,彼此臉上都帶着瞭然的神情。
楚洛寧慵懶地靠在牀榻上,“好巧啊。”
今日是彭國公府老太君的八十歲壽辰。
這位老太君最喜歡熱鬧,因此壽宴邀請了不少人。楚洛晴和許晏殊都在邀請的行列,便是楚洛晴多帶一個人,老太君也是歡迎之至的。
如果楚洛晴到時候帶人來捉姦成功的話,想必楚洛寧和許晏殊之間的事情會被鬧得人盡皆知——楚洛寧便是再怎麼不樂意,大概也只能被迫擡進許府,成爲許晏殊的小妾了。
但是……
楚洛寧和許晏殊四目雙對,從彼此的眼裏都看到了一種濃濃的嫌棄。
就宛如一個低段位的人要強行越階挑戰,奈何她的行爲早就被看得透透了。
沒錯,許晏殊和楚洛寧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全部都是因爲他們留給楚洛晴的最後一絲善意。
“她還派了人在門口盯着——不過被我的人打暈了。”許晏殊說道。
說完,許晏殊才注意到楚洛寧臉上不正常的酡紅,驚訝道,“她也給你下藥了?”
楚洛寧也驚了,“雙重保險?”
經過一番交流以後,楚洛寧可以確認,楚洛晴確實給他們兩個人都下了藥。但很顯然的是,她找來的藥的藥性實在太弱了,特別是對許晏殊這種習武之人,藥物的影響被降到最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許晏殊輕嘆道,“你打算怎麼應對?”
許晏殊說話間,楚洛寧已經走到了門口,她推了推門,發現門已經從外面被人鎖上後,十分誇張地轉過頭來對許晏殊說,“怎麼辦?門被鎖住了,我們出不去了!”
許晏殊:你可以別演嗎?
他握拳輕咳一聲,隨即一陣腳步聲傳來,門便被打開了。
楚洛寧:……
楚洛寧與龍辰面對面,她果斷地再次關上門。
煩了,毀滅吧。
許晏殊笑了,“你這叫自欺欺人。”
楚洛寧說道,“你這人好生沒意思。”
許晏殊一把摟過楚洛寧,楚洛寧一時重心不穩,跌在許晏殊的懷裏。
男人強烈的荷爾蒙氣味讓藥效不強的藥發揮了一下它的作用,楚洛寧忍不住靠在許晏殊的胸膛上,鼻子,汲取着他的味道。
許晏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着楚洛寧的背,“楚洛晴似乎要晚一點纔會過來——她打算在我們最激烈的時候來一場抓姦,那樣纔有意思。”
“你都知道她的計劃了呀?”楚洛寧覺得沒意思,“那她還這麼起勁。”
許晏殊笑道,“可能是自娛自樂吧。”
簡直太嘲諷了。
被男人的氣息緊緊地包裹着,楚洛寧漸漸開始心猿意馬了起來。
她嚥了咽口水,一口咬住許晏殊的下巴。
許晏殊淡淡地看了楚洛寧一眼,旋即用更加兇猛的氣勢讓楚洛寧臣服在他之下。
“別……”
求饒已經沒有用了。
男人強烈的攻勢讓楚洛寧軟成了一灘水,只能摟住男人的脖頸,發出求助。
楚洛寧咬着牙,狠狠地瞪了許晏殊一眼,“臭流氓!”
等她藥效退了,她要他好看!
正在兩個人鬧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極輕的敲門聲。
許晏殊輕笑一聲,“來人了。”
楚洛寧還沒來得及反應,許晏殊就將她隨意地一裹,帶離了這個房間。
然後,來到了隔壁的房間。
楚洛寧茫然地眨了眨眼。
緊接着,她就聽到一羣人的腳步聲逐漸接近,敲響了隔壁房間的門。
楚洛晴故作焦急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楚洛寧的耳內,“夫君?是夫君在裏面嗎?”
噫。
楚洛寧十分嫌棄地看向許晏殊,似乎在說你夫人準備好的臺詞怎麼能夠如此智障?
許晏殊挑了挑眉,再次吻住了楚洛寧的脣。
小小的水聲,並不會引起那羣人的注意。
而楚洛晴也絕不會想到,從始至終,她在兩個人的眼裏就如同小丑一般。
她此刻正在積極挑事,“不如,我們破門而入吧——”
一個年輕的夫人看向楚洛晴,脣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行啊,只要你不介意的話……”
這樣的戲碼,她們見得多了。
只不過用家事來破壞老太君的壽辰,本身就不是很道德。
但這又關她什麼事呢?
她們只用喫瓜看戲就好了。
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門就被小廝踹開,楚洛晴帶來的人都伸着腦袋往裏面看,但是裏面的場景,註定讓她們失望了。
一個年紀稍長的夫人臉色難看,“許夫人,你叫我們過來,就是爲了讓我們看這個?”
楚洛晴愣愣地看着屋內的場景。
怎麼會呢?
她明明做了萬全的準備,許晏殊和楚洛寧也確實邁入了她設下的陷阱裏。
盯梢的人來告訴她萬無一失,楚洛晴這才帶着人來捉姦的。
可是,兩個大活人又怎麼會變成兩隻狗呢?
兩隻狗的身體還連接在一起,不知羞恥。
有害羞的夫人用手捂住了眼睛,“許夫人,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竟然叫我們來看……兩隻畜生。”
那位年長的夫人轉過頭來,她是武安侯的妻子,平日說話也有一定分量。
她此刻沉聲道,“許夫人,今日可是老太君的壽辰。你整這出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的,是跟在夫君的侍衛說夫君遇到了麻煩,我才……”楚洛晴支支吾吾地說道。
但是現在楚洛晴說什麼都顯得太過蒼白。
她無法解釋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甚至無法面對這些夫人的責問。
武安侯夫人冷哼一聲,“別跟我們說,這些話等你去面見老太君的時候再跟她解釋。”
楚洛晴面色慘白,她在做下這一切的時候便知道,就算成功了,被破壞了壽宴的老太君也必定不會輕易地放過她。
但是也只有這樣,才能逼得楚洛寧入府。
可是,她苦心謀劃了這麼久,怎麼會失敗呢?
在場的許多夫人都是名門貴族出來的,本來就看不上楚洛晴,見狀更是不屑,路過楚洛晴身邊的時候故意說道,“真是不知廉恥,也不知道許小將軍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她壓根不配做許小將軍的正妻!”
楚洛晴止不住地顫抖。
如果……如果她真的被老太君問責了,許晏殊一定會大怒的。
而就在隔壁的屋子裏,春色正濃。
許晏殊很滿意自己看到的。
少女一次又一次瀕臨崩潰的表情,讓許晏殊心中升起一股無與倫比的爽快。
但他還是要故作正人君子的說道,“我這是在給你解毒。”
楚洛寧死死地瞪着許晏殊,感覺屈辱極了。
她壓着聲音罵他,“死變態!死流氓!那些女人簡直是瞎了眼,纔會覺得你是什麼的高嶺之花。你就是個——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