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閩粵將士這兩標新軍的成軍之戰。
經過辛苦經營,現在朱琳澤在東南海疆的運輸體系已經非常成熟。
從南京到興化這一路上,中途有南沙島、羊山軍港、正在興建的舟山港以及海壇島的海壇港作爲中途停歇補給的據點。
大軍走海路行駛甚速,糧草輜重以及軍械裝備亦可隨船出發,不僅省時省力,也節省了不少運輸成本。
在海壇島休整補充糧草之時,朱琳澤得知了靖武小朝廷組織大軍朝興化反撲,妄圖重新佔領興化府的消息。
面對靖武小朝廷的反撲的,朱琳澤一點也不慌張。
就靖武小朝廷那些蝦兵蟹將,馮雙禮要是連一個小小的興化都守不住,他這個標統乾脆別當了。
馮雙禮麾下不僅有一標新軍,就連左良玉的營兵現在也全部歸馮雙禮節制。這些兵馬進取不足,但守住興化卻綽綽有餘。
朱琳澤只是交代讓福建艦隊在海上給予馮雙禮充分的掩護,奪取制海權,至於陸地上的戰事,全權交由馮雙禮負責。
他之所以要奪取制海權,是因爲後續他的大部隊也要從興化登陸上岸作戰。
朱琳澤不想在他抵達興化的時候,興化的海面上還有敵人的戰艦在附近遊曳。
福建艦隊不失所望,在朱琳澤的大軍抵達之前,迅速肅清了興化府海面上的敵艦。朱琳澤的部隊順利在興化上岸。
靠着鄭芝龍提供的錢糧所提振起來的士氣,趙之龍率麾下這些雜兵猛攻興化城。
馮雙禮可是連韃子攻打的城池都守過的狠角色,自然不懼這些雜兵的攻城。
左良玉的營兵怕韃子,怕農民軍,但還從來沒怕過明軍,面對這些曾經是南京京營明軍的攻城,一點也沒有怯戰的意思,反而愈戰愈勇。一度讓馮雙禮懷疑這還是不是他所認識的那支左良玉的部隊。
鄭芝龍雖向荷蘭東印度公司購置了不少火炮,但這些購置的火炮多是艦炮。因此能給趙之龍提供火力支援的火炮,還是當地鑄造的土炮,威力十分有限。
而興化府府城內,可是各種口徑的火炮一應俱全,就連24磅炮也有不少存貨。
前方所需的彈藥大部分都囤積在興化府府城內,馮雙禮不缺彈藥,命令炮兵敞開肚子打。
靖武小朝廷無論是步兵還是炮兵都沒有優勢,在這種情況下能啃下興化城那纔是見了鬼了。
朱琳澤在興化上岸之後,正欲整軍拿趙之龍的營兵給這些生瓜蛋子練練手。
不成想這個趙之龍太不爭氣,就連練手的機會也不給他。
趙之龍在得知朱琳澤率軍親征之後,想也沒多想,直接腳底抹油,一溜煙逃回了惠安。
靖武小朝廷聲勢浩大,海陸並進的北伐,便以這樣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結局收場。
朱琳澤抵達前線,全軍士氣爲之振奮。
此時閩粵前線的將士也都得知了閩王親征西進,在豫南地區所取得的戰果。
尤其是新野一戰,殺正藍旗真韃子五千有餘,在南京城所築的京官規模,是崇禎十七年的兩倍還有餘。
這些大捷在標政委,以及各營哨指導員的藝術渲染下,朱琳澤在這些士卒心中儼然如同戰神一般的存在。
左良玉聽說朝廷的大軍來了,心情非常激動,下榻想要隨軍南征,無奈他的身體實在不爭氣,只得作罷。
朱琳澤帶着側妃左羨梅,抱着才四個月大的王長子來探視左良玉。
“閩王,末將有辱使命,未能平定閩粵,還請閩王治罪。”
左良玉圓滑半生,但這句話是出自真心實意。生平最後一次掛帥以這樣的結局收場,左良玉本人也深感遺憾。
“閩粵未能速平,罪不在左帥。”朱琳澤攙扶起風燭殘年之軀的左良玉,寬慰道,“今日你我翁婿二人不談兵事,只談家事。”
朱琳澤朝一旁的左羨梅示意,左羨梅遂小心翼翼地將王長子抱到左良玉面前。
左良玉望着襁褓中男嬰,一臉欣喜地道:“這是我外孫?叫什麼名字?”
左良玉伸手就要抱外孫,左羨梅見左良玉那雙枯槁的手顫顫巍巍的,生怕左良玉抱不穩王長子給摔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還是朱琳澤見左羨梅左右爲難,從左羨梅手裏接過王長子,放在左良玉手裏,和左良玉一起抱着王長子。
“叫朱琚楚。”朱琳澤將王長子的名字告訴了左良玉。
左良玉笑的合不攏嘴,樂呵呵地點點頭,不住地說道:“好名字,好名字。”
左良玉望着襁褓中的小外孫,報了許久都不捨得撒手。
朱琳澤也不催促左良玉,就和左良玉一起這麼抱着。
突然間,左良玉忍不住發出劇烈的咳嗽聲,朱琳澤遂將朱琚楚交到左羨梅手裏,攙扶左良玉進屋休息。
雖然朱琳澤所今日只談家事,不談兵事,但左良玉自知時日無多,後事應當早做安排。
左良玉讓親隨取來籍冊,對朱琳澤說道:“楚鎮之兵,雖對外號稱有二十萬之衆,但在籍冊上領餉的營兵不過十二萬。”
左良玉頓了頓,緩過氣候繼續補充說道:“但籍冊上領餉銀的兵也並非實數,這是本朝的通病,閩王心裏應該清楚,楚鎮實際兵員計有八萬,其中有一萬兩千人爲左某的家丁。”
左良玉向他交了底,朱琳澤接過籍冊,略略翻了翻,心裏大概有了底。
他私下裏也對左良玉、黃得功、高傑等人麾下有多少營兵做過調查。左良玉報的這個數目,和情報局所給出的調查結果差不多。
“閩王,左某有個不情之請。”左良玉倚靠在錦塌上,以讓自己的身體感覺舒服些。
“左帥但言無妨。”朱琳澤合上冊子說道。
“左某死後,左某的這些兵全部交由閩王統帶,左某的犬子左夢庚非統兵之才,還請閩王容許夢庚回京歸隱。”
左良玉現在最擔心的還是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
左良玉雖然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但他的腦子還是清醒的。
當初朱琳澤和他一起擁立朱由崧監國,實乃不得已的權宜之計。
眼下朱琳澤大權獨攬,麾下嫡系部隊的數量越來越多,戰鬥力也越來越強。新野一戰,幾乎全殲了滿洲八旗之一的正藍旗,戰鬥力極爲恐怖,不是他的這些營兵可以相提並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