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參展這一天,全球直播,觀衆幾乎達到了十多億。
後臺,各個國家的模特都在換衣服、化妝。
助理小圓看着姜菀身上穿的內衣,臉上的表情像調色盤一樣精彩,“菀菀姐,你穿這件內衣走秀能行麼?”
內衣...小圓都對自己說出口的這兩個字陷入深深懷疑。
那就是幾塊兒破布拼接成的,根本看不出絕美的設計,還有精湛的剪裁。
拿這樣的東西出來參展,確定不會在全球鏡頭前出醜麼?
不過話說回來,即便是破布,穿在眼前這個女人身上,也是足夠驚豔人眼球的。
幾個外國模特路過姜菀,眼底雖有震驚,但仔細看清楚她身上穿着的內衣時,又變得低嘲。
黑色貝殼弧內衣,上面蕾絲雪紡花紋凌亂,拼湊的亂七八糟。而且縫補的痕跡過於明顯粗陋,像是隨隨便便做的殘次品。
姜菀妝容很簡單,打了個底,沒畫眼妝,只是脣瓣塗了厚重的鐵鏽色口紅。
遠遠瞧着,像是鮮血乾涸在了脣上,透出濃烈極致的頹靡感。
化妝師把行李箱中的黑紗撿起來,“菀菀姐,這個是用來幹嘛的?”
姜菀掃了眼,笑着接過,“用來拿第一的。”
小圓和化妝師張大嘴巴,“啊?”
就是一層黑紗而已...
她們以爲這個黑紗大概是披在肩上,或者是系在腰間,沒想到姜菀直接把這層黑紗包裹在了頭頂,然後佩戴上了一條不規則的珍珠項鍊。
黑的禁慾,白的純潔,兩種矛盾的美感碰撞在一起。
一個外國人走到小圓跟前,他邊說,邊用驚訝的目光看着姜菀。
小圓笑眯眯給姜菀當翻譯,“菀菀姐,他是主持人,問我們這套衣服叫什麼,該怎麼形容給觀衆介紹?”
姜菀把脣角的口紅往外暈染,像是剛吸食過人血的女妖,鬼豔絕媚。
“叫...少女的救贖。”
外國主持人聽到後,深深又看了一眼姜菀,最後魂不守舍的離開了。
大秀正式開始。
化妝師和小圓都激動得不得了。
姜菀出場的順序比較靠後,這個順序並不是很好。
因爲其他模特也是精心打扮過的,當觀衆視覺疲勞後,到最後也不太有心思去看。
距離姜菀上臺最後一分鐘,化妝師和小圓一顆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有刀麼?”姜菀問。
什麼?
刀?
化妝師顫着手把化妝箱裏的刮眉刀拿了出來,“菀菀姐,這個行麼?”
姜菀接過,看了兩眼,“行。”
話音剛落,就看到她做了個能把人心臟嚇出來的舉動。
只見姜菀拿起手中的刮眉刀,朝着自己左腿上用力劃了過去。
殷紅的鮮血,頃刻順着腿上的線條往下滑墜。
極致的黑,滾燙的紅。
像沉默與炙熱的結合。
“菀——”小圓話剛到嘴邊,就看到姜菀把刮眉刀扔進化妝箱,轉身朝着大幕後的梯臺走去。
鮮血從傷口處涌出的越來越多,一股股分成血線,纏繞在腿上。
...
接連欣賞了一衆美女,觀衆視覺也有些疲沓,眼神飄飄忽忽的。
觀衆席,只有一個男人從頭到尾雙眼專注,直直盯着梯臺出口,像是在等什麼人出現。
熟悉的身影緩緩走上梯臺,男人睫簾微動,調整了一下坐姿。
來了。
站在梯臺上的女人身裹朦朧黑紗,裏面用碎布拼湊而成的內衣讓人看不真切,只能通過步伐的起伏略微看到一些。
圖案凌亂,剪裁也不規則,明明是及其矛盾的一件內衣,但是穿在女人身上,又合適的彷彿融爲一體。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那這件內衣就是支離破碎的。
但在黑紗的籠罩下,女人莫名其妙變得聖潔,像是修女邁步而來,將世間苦難通通驅散。
可...隨着女人和他們的距離拉近,那臉上詭異的妝容清晰撞進眼底。
暗紅色的脣角,勾着妖冶的笑,似譏似嘲,殺戮橫生。
這不是修女該有的聖潔。
這是披着修女外衣的豔鬼!
越來越近,整個會場寂靜無聲,所有人屏息凝神。
直到看見女人白皙腿上刺目的鮮紅。
那種窒息眩暈,呼嘯而來。
明明恐懼,卻又忍不住靠近,知道是深淵,也願墜落深淵、共享沉淪。
極致的誘惑,大概就是如此。
少女的救贖,不過是蛻變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