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好久不見。

    三年的時間,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想她想得發狂。

    天知道沈清淮有多麼想轉過身去把她抱在懷裏。

    只不過...

    沈清淮低垂着頭,兩眼死死望着自己的右腿。從前他就配不上她,那麼現在呢?失去右腿成爲一個廢人的他,還能配得上她麼?

    他清楚答案,所以他不會轉身,更不能抱緊她。

    “小姐,你認錯人了...”

    男人沉冷沙啞的聲音鑽進姜菀的耳朵裏。

    那聲音她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到聽完之後眼淚流得更兇。

    沈清淮想掙脫開她的手臂,可她抱得太緊了,他又怕力氣再大些會傷到她。

    “阿菀...”沈清淮嘆了口氣,揹着身苦笑,“你又是何必呢?今天是你的婚禮,如果讓新郎看到我們這樣,你不好交代的。”

    “可是他已經看到了啊!”

    沈清淮看了眼除了他和姜菀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的後花園,漸漸明白了姜菀剛纔那句話的意思。

    她口中的新郎...是他。

    她是故意的?

    “你知道我在L市?”

    姜菀依舊牢牢攥着他的衣服兩側,怕他跑了,“沈清淮你知道麼?其實那晚我開車離開徽山閣,就已經發現在角落裏的你了。只不過我不敢去確認,我害怕是假的,害怕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你永遠不會懂我在那一刻的恐懼,那種患得患失的恐懼!一邊祈禱我的愛人回來了,一邊提心吊膽如果不是他我又該怎麼辦...”

    她的話彷彿一把鋒利的刀子,一絲一寸解剖開他的身體,讓他疼。可沈清淮更知道,他的小朋友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又該有多麼難受啊。

    “沈清淮。”姜菀輕輕拽了拽他衣角,“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是那樣小心翼翼的試探。

    沈清淮在心裏早已經想出了無數個可以和她徹底斷了關係的辦法,只是他想了那麼多,到最後還是抵不過她一兩句的撒嬌。

    什麼原則、底線,在她面前都形同虛設。

    沈清淮忍住眼底的溼潤,他慢慢轉過身子,手臂顫抖着厲害把她摁進了懷裏。

    他下頜抵在她的頭頂,“阿菀。”

    聲音很輕。

    本來還能忍忍淚水的姜菀,在聽到他念出這個兩個字時,終於也是忍不出趴在他胸口嚎啕大哭。

    姜菀邊哭邊罵,“你個奔四的老男人!三年不回家,真準備在外面打一輩子光棍麼?還是你已經結婚了,是不是連孩子都有了?你就是個拔棍無情的負心漢,我要去法院告你,然後給你判刑,讓你一輩子給我端茶倒水暖被窩!”

    沈清淮彎脣。

    小姑娘這到底是報復他,還是獎勵他啊?

    見沈清淮沒反應,姜菀又生氣給了他兩腳,剛好踹過去的位置是沈清淮的右腿。

    她踹過去的時候也發現了不對勁兒。

    好硬。

    不是人身上肌肉和骨頭的那種硬,而是更像機械的堅硬感。

    姜菀想起剛纔沈清淮爬牆進來的艱難,還有跳下牆時的狼狽。

    她已經讓阿正故意把後牆弄低了些,爲什麼他爬牆會那麼的費力。

    姜菀望着沈清淮的右腿。

    “阿菀別...”

    沈清淮伸手去拽已經彎下腰正要掀自己褲腳的姜菀。

    “不要阿菀...”他眼底帶着崩潰的恐懼。

    “不要看,求求你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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