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沈清淮那條被褲腳藏在裏面的機械假肢。
冰冷的機器和他大腿連接在一起,細細看過去,殘缺的斷腿根部盡是紅腫磨傷。
這是他...剛纔翻牆進來時弄傷的。
姜菀沒有再哭,但是那顆心卻更疼了。
這就是沈清淮消失了三年不敢回來見她的原因!
他的右腿沒了。
冰涼的手指在沈清淮大腿的截斷處輕輕撫過,“沈小淮...這三年裏,你應該很疼吧。”
他這個樣子,又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他究竟是怎麼活下去的啊?
姜菀不敢想。
她只要一動心去想,四肢百骸就全是撕裂的疼。
“習慣了,就也不覺得疼。”沈清淮扯開她的手,胡亂把褲腳放下來,臉上沒有疼痛的表情,只有狼狽和驚慌失措。
他在最愛的人面前,暴露了最醜陋的一面。
沈清淮沙着聲,“阿菀,讓我——”離開吧。
姜菀不聽他說完,揚聲斷了他的話,“讓你走?你做夢去吧!你要是今天敢給我邁出徽山閣一步,你看我不把你另外一條腿也給打斷!”
阿正遠遠躲在後面擦眼淚,突然聽見姜菀這一嗓子,一口氣差點兒就沒上來。
這位小祖宗平時最講道理,怎麼今天跟個女土匪一樣強取豪奪。
不過要是這個辦法能讓他家先生再也不離開,他願意親手幫先生截肢的!
當然,這都是玩笑話。
沈清淮自然也知道姜菀說的是氣話,“阿菀...”
他又喚了她一聲,脣角笑意苦澀,“我現在是個瘸子了。”
這句話簡直是在往姜菀心窩裏捅窟窿。
曾經那麼風光霽月的沈清淮,如今要疼痛到什麼程度才能說出這種話。
“可我就是喜歡瘸子!不是瘸子我還不喜歡!”姜菀抱住他的腰,“我喜歡的人叫沈清淮,他今年三十六歲了,他的腿不好,性格也不好。話少,不會哄人,還是個倔驢的脾氣!”
“我有什麼辦法?我就是那麼不爭氣的忘不了他,就是那麼不可救藥的喜歡他!”
“可是...”沈清淮還是低着頭,自卑着躲開她的雙眼,“可是他追不上月亮了。”
姜菀擡起手背胡亂抹去眼淚,“沈清淮你真是個傻子。”
她牽起他的手,把他的手重新放在她的腰間。
“你看,月亮這不是朝你奔來了麼?”
沈清淮擡起頭看她。
姜菀踮起腳,也幫他擦去眼淚,“別追月亮了沈清淮,我們以後一起看每天升起的太陽吧。”
她穿着婚紗,婚紗外套了一件男款的西裝外套,和婚紗的款式剛好是情侶款。
姜菀把西裝外套口袋裏的對戒拿出來,然後把西裝外套給沈清淮披上。
“沈清淮,你不用下跪求婚。”她拿出戒指套在他的無名指上,“因爲我會爲了你踮起腳。”
她踮腳吻咬上他的脣。
他漸漸也彎了腰。
...
後花園,晏清門曾經幾個跟過沈清淮的保鏢都偷偷跟阿正蹲到了一起。
“阿正哥,老大和小姐終於在一起了!嗚嗚嗚——”
“老大和小姐讓我太感動了!我上一次這樣哭還是看如懿被渣渣龍氣得斷髮!”
阿正瞪了兩人一眼,“亂喊什麼小姐?以後都給我叫夫人!喊錯了,我可不去喫你們的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