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娛樂明星會的東西這麼多?”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沒太控制音量,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都朝着他的方向看過去,說話的人表情有些尷尬。

    向原抱着一本厚重的書在翻看,聞言擡頭看了一眼畫面上還在晃動的視角,慢吞吞道:“可能是技多不壓身吧。”

    問話的人恍然大悟,緩解了些許尷尬。

    又聽到向原問自己:“我現在能走嗎?”

    “不能。”裴衡替對方回答了,目光落在向原的書上,“答應的事情還是要做到。”

    向原是來替會的,替誰是顯而易見的,被左木那幾個人硬拉着下注,這筆交易一點也不划算,他們一無所有的下注,自己直接犧牲了空閒時間,是真的很不划算。

    抽籤的時候,向原算概率算了幾張紙,最後都沒能逃離高級會議室的魔掌。

    最後向原要求把裴衡拉過來,幾人一合計,裴衡應付這些高級與會人員是綽綽有餘,於是替裴衡同意了,具體過程不談,結果是好的就行。

    樓下同樣位置的普通會議室已經玩起了鬥地主,這樣一對比,上面的會議室就略有些淒涼。

    向原略顯無聊的往桌子上一趴,手裏的黑色鋼筆斜着,筆尖在書上轉着圈,差點一筆劃下去,他問:“你不覺得我們現在像是待在罐頭裏嗎。”

    環顧四周,大多數人確實是在看學員的表現,但是迷茫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說折磨可能不夠貼切,他們就像是學生時代偏科的一羣人,有些科目可以學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但是有些科目,是書一翻開就要一頭倒下的狀態。

    不能說是沒能力,這些人的能力都不弱。

    不少人已經開始打瞌睡,但是沒人知道這種形/式/主/義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書籍損壞是有罰金的,你想好要不要這樣做。”

    裴衡的手裏是一份陳哲明發來的有關機器人升級改造的建議書,可能是不算緊急的原因,半天都沒翻過去一頁。

    裴衡沒有動作半分,一句話就直接停了向原的念頭,被威脅的人把筆帽蓋起來,手指輕輕一推,筆骨碌碌的在桌子上滾了起來,然後一分不差的停在了裴衡面前。

    向原的頭小幅度的搖晃着:“我想去趟花市,有沒有什麼比較快的方法?”

    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向原是在跟着不知道是哪裏傳來的小呼嚕聲的節奏搖晃着。

    裴衡翻了一頁文件,回答:“沒有。”

    向原絲毫不意外這個答案,但是還是略帶鬱悶的問:“你是不想告訴我還是真的沒有什麼方法?”電話接入的震動聲打斷了向原的話。

    他站起來,指了指門外:“導師電話。”

    向原慢動作的將書合了起來,把書夾在身側,光明正大的走出了會議室,這種事情他乾的比誰都熟練,所以有人看他的時候他也不顯得心虛。

    裴衡目送他走出了辦公室,目光又落在了桌子上的那支筆上,會議室的討論聲不算大,爲了更好的觀看效果,燈都是關着的,在這種情況下,再大的地方也會顯得略有些沉悶。

    沒一會兒,裴衡聽到會議室的門滑開的聲音,看過去,是向原的一條胳膊伸了進來,碰了一下開關,幾扇窗戶慢慢打開,昏昏欲睡的氛圍被風吹散了些,上午的光線不偏不倚的照在了筆身上。

    筆身的顏色終於清楚的呈現了出來,暗沉的玫瑰色和銀色的桌面搭配起來有種詭異的美感,一隻手伸過來拿走了那隻筆,向原把筆放在了胸前的口袋裏,說:“我想去花市找找這支筆的來源。”

    *

    周斯年不知道數十年如一日帶在身邊的筆落在了自己的好友手裏,現在的她正拿着一顆飽滿的紅蘋果咔嚓咔嚓嚼着,看着手被綁着背靠在樹上表情還很憋屈的人,揚揚下巴:“還有東西呢,交出來就放你走。”

    原本不想欺負這小孩兒來着,剛把人放走,轉身就給自己來了一槍,要不是她躲得快,她還真要給他獎勵一朵小花花。

    兵不厭詐這一招用得好,但是沒有估測兩人的差距就隨意出手,周斯年打算好好教育一下他,讓他看看這人世間的險惡。

    “不給。”男生很是倔,一種寧死不屈的表情對着周斯年。

    周斯年瞭解的點點頭,把手裏的蘋果核遠遠一丟,一隻手搭在了男生肩膀上:“看着我說話,你想好要不要告訴我東西在哪裏?”

    男生把頭偏開,誓死不屈服:“我想好了,我不可能給你的。”

    男生有些狐疑的看着周斯年的手:“你在幹嘛?”

    “擦手啊?看不出來?你看到那顆蘋果樹沒有?知道爲什麼蘋果爲什麼這麼香嗎?”

    周斯年一連四個問句把男生問蒙了,剛想說一些嚇他的話,就看到沈竹不遠處走了過來,左右兩肩各扛着兩把槍,走近之後就把槍扔在周斯年腳下,一副隨她選的樣子。

    男生瞪大了眼睛,像是難以置信一般:“你怎麼找到的,我明明藏得很好。”

    沈竹看他一眼,聲音很平淡告訴他答案“有手就行。”

    男生:“......”

    周斯年繼續在他的傷口撒鹽:“不不不,還是需要眼睛的,有些僞裝還是需要眼睛看一下。”

    沈竹沒再接話,皺眉看了一會兒,問:“你臉上是什麼?”

    東一塊西一塊的泥巴看起來很滑稽,周斯年眨眨眼:“僞裝啊,還不明顯嗎?”

    不知道自己藏的很好的槍爲什麼會被這麼輕易就找出來,男生看着周斯年臉上那快乾了的泥巴,有些泄氣:“真的有這麼差嗎?”

    “也沒有那麼差,喫蘋果嗎?沈哥。”周斯年敷衍的安慰着,把蘋果在衣服上擦了擦,隨手扔給了沈竹。

    男生的表現要是能再沉穩點,周斯年也不可能發現什麼,還是那句話,周斯年故作深沉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拿到蘋果的沈竹也沒嫌棄,蹭了一下側邊的泥,直接一口咬了下去,香甜的蘋果香立刻就散開,不知道的還真以爲兩人是來野營的。

    “東西都拿到了,拿到了就走吧。”周斯年踢起一把槍接住,然後掛在身前,“我們走了,你組員好像快來了。”

    見沈竹還在看小俘虜,周斯年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放他一次沒問題吧?這槍是他送給我們的,我們這也算是回禮了。”

    “我什麼時候......”送你們槍了。

    比起這些,男生還是想活久一點,他看着沈竹,雖然不知道最後的決定權爲什麼又給了這個看起來很冷漠的人,但現在不被淘汰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沈竹搖搖頭:“走吧。”是決定放過男生的意思。

    周斯年選了幾個蘋果放在男生旁邊,很穩的疊了三層,六個不多不少,再多也沒有了,滿意的看着蘋果的造型,周斯年說:“再送你們幾個蘋果,這蘋果可不多見,比外面溫室養的無土培的好喫多了,走了。”

    拎起腳邊一個大袋子,周斯年和沈竹一起鑽進了樹林裏。

    如果沒判斷錯,從袋子的形狀看,那袋子裏,似乎是......蛇?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讓自己聽見,周斯年越來越遠的聲音順着風傳了過來:“這種蛇肉也很好喫,有點像鱔魚,煲湯不錯,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找到鍋,剛纔應該給小俘虜留點的。”

    周斯年的聲音裏滿滿是遺憾,男生卻有些慶幸,還好她沒想給自己留。

    “施野,你怎麼被綁起來了?”

    施野終於得以脫身,拍拍身上的草屑,看着自己的組長就像看到自己的親人:“我差點就見不到你們了。”

    組長:“?”

    另一個人拿起地上的蘋果,剩下的蘋果失去了穩定,全部倒在了地上,其中一顆甚至滾的很遠。

    “這個地方太空曠了,沒什麼遮蔽點,等轉移了再說。”

    組長上下打量了一下施野,拎起了地上週斯年留下的兩支不算好的槍,看了一下週圍,確認沒事之後帶着幾個人悄然離開。

    *

    “你也是劣等星來的?”

    沈竹問出了從昨天就憋在心裏的話,不過他的表情仍舊是那樣冷冷的,像是保護色一般。

    周斯年一愣,笑着回答:“對啊,不過那個是B等星球,不是劣等星球。”

    除了兩大主星被分爲S星級,剩下的星球都是用A等和B等來劃分,A等星球有五個星級,而B等星只有一個星級。

    從哪個方面來看,B等星球都是最低等級的星球,資源稀少,人口稀少,處於邊緣被人遺忘的角落,貧民窟,暴/亂港,這些都是它給外人的印象,但是沒人知道,它收留了最多的流浪者,給了很多人一個家。

    周斯年笑着問:“同一家孤兒院出來的概率太小,院長媽媽也不會這樣教人,說說?”

    沈竹快速的看了周斯年一眼,像是做錯了事一般在躲避,他的聲音很低:“她確實沒這樣教過。”

    “是被收養了還是被找回去了?”周斯年主動找話題,知道沈竹不是玻璃心的人,直接了當的問出了口。

    沈竹撥開快一人高的草,回答:“被找到了。”

    “那是好事。”周斯年說。

    沈竹的手頓了一下,若無其事的問:“爲什麼是好事,任何人從B等星到A等星都不會是好事,沒人會相信一個劣等星球的人骨子裏的血不會被染髒。”

    “我信啊,爲什麼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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