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妖殊 >第23章 第 23 章
    曲辭碰了一鼻子灰,夙漓把自己鎖在屋裏,曲辭故做不屑,等着爺給你拐個美嬌娘來。

    曲辭四下無聊,打算找夙鳶尾興師問罪,夙鳶尾想着晚死不如早死,左右一個死,早晚一個死,把心一橫,一幅英勇就義上戰場的模樣,大無畏來找曲辭,倒把曲辭嚇着了。

    夙鳶尾一來就想着坐着喝茶的,結果曲辭在旁邊輕咳一聲,一記眼神掃過,搖着小摺扇,在夙鳶尾不信與痛恨的目光下大方坐下,翹着二郎腿,爲自己倒一杯茶,茶香嫋嫋。

    曲辭輕飲茶:“站着說話吧,有益身心健康。”

    夙鳶尾嘴角不受控制抽筋,請問我尊敬的表媳婦,您老坐着是爲何?夙鳶尾不敢問。

    夙鳶尾搓着手,掐媚殷勤道:“表媳婦生的就是俊俏。”

    曲辭白她一眼,手敲着桌子,勾起一抹笑回,“別給爺套近乎,”曲辭掏出焉巴巴的花,扔給夙鳶尾。

    夙鳶尾彎腰曲背接住花,看着慘不忍睹的混元花:果然,男的就是沒風趣,特別是老妖怪,更是沒天性。

    曲辭忽略夙鳶尾怪異的神情,道,“說說吧,夙漓怕蛇是怎麼回事?”

    夙鳶尾眨吧眼,問道,“你不問……”

    曲辭回道,“先回蛇的問題,”夙鳶尾瞭然的“哦。”

    妖啊!就是口是心非,狐妖更是如此。

    夙鳶尾娓娓道來其中曲折故事。

    想當年夙漓不過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純真可愛的緊,無奈攤上了一個喪盡天良的“惡毒”母親,對他是“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彼時夙漓不過六歲,正是充滿好奇心和貪喫的奶娃,其母年少時是個古靈精怪的,成家生娃後更是不改本性,閒來無聊便將魔手伸向單純的小夙漓。

    那個下午涼風習習,風和日麗,天公作美,木遂晴拐了自家兒子溜去後山,矇騙夙漓說帶他去喫糖葫蘆。

    木遂晴帶着夙漓上了後山,一路上夙漓興奮的像個小麻雀。

    木遂晴把夙漓拐到後山上,趁夙漓不注意躲到大石頭後面,憋笑委時辛苦,可憐了臉漲紅,上氣不接下氣。

    好笑的瞧着茫然不知所措的夙漓,幸災樂禍的,牙齒咬住手,避免笑聲太大。

    夙漓委屈巴巴的,透澈的大眼睛四處望啊望,了無一人。急得直打轉,莫說糖葫蘆了,就是連娘也不見了蹤影,夙漓咬住下脣,不敢哭。

    木遂晴看時機差不多,將事先藏好的假蛇拿出,施力讓它暫時活過來,假蛇發出“嘶嘶”的聲音,扭動曼妙的細腰遊向夙漓。

    夙漓身子嚇得抖的極有節奏,起先並沒有看見它,無意間發現它的存在,它向他逼近。

    夙漓嚇得花容失色,撕心裂肺的大吼大叫,身體極不協調,小蔥指指着假蛇,哭喊道,“走開,走開,不要過來,”夙漓到處亂竄,抽泣着,蒼白慢慢爬上額頭。

    說時遲那時快,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木遂晴一甩秀髮,自以爲瀟灑帥氣的衝出,解夙漓燃眉之急,救他於水火之中,收了假蛇。

    夙漓看到木遂晴像看到糖葫蘆再現,一把衝過去抱住木遂晴大腿,哭的搖天動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全部糊在木遂晴裙襬上,淚流滿面,鼻尖紅紅的,煞是惹人疼。

    木遂晴並未發覺夙漓在查眼淚,只是偷偷狡猾一笑,看陰謀得逞,更是身心大悅,把事先準備好的糖葫蘆遞給夙漓,夙漓哭着接過糖葫蘆,用糖葫蘆解氣,狠狠地啃下來喫。

    自白天驚魂鬧劇,夙漓夜夜惡魔纏身,夜不能寐,喫不舒暢,心頭揮之不去的是蛇冷冰冰的樣子,陰冷的蛇眼瞪着他。

    木遂晴對此不管不顧,夙和不解,問木遂晴爲何這樣做,木遂晴俏皮一笑,笑彎眉眼道:“得讓他明白麪對危難不能光哭等死,否則前路便是萬丈深淵。”

    夙和輕笑,任由木遂晴管教,畢竟天大地大,媳婦最大。

    不過幾日下來,夙漓便清瘦了。

    木遂晴端了點心和茶水看夙漓讀書,木遂晴把東西放好,倚在大樹下,輕咳提醒夙漓,夙漓煞白着臉,虛弱朝木遂晴請安。

    木遂晴“唉”一聲,無奈揉着夙漓低垂的腦袋,問道,“你可懂了。”

    夙漓慢慢擡頭,白嫩的小臉滿是堅定,有力的點頭,又慫慫的低頭小聲道,“可是娘,我怕。”

    木遂晴滿懷歉意道,“是我方式不對,”木遂晴寬慰夙,“人無完人,人總要怕一物,喜一人,且怕那人才完美。”

    夙漓似懂非懂,木遂晴說的深奧,夙漓只顧着點頭,承諾道:“夙漓定不辱使命,將孃的家規發揚光大。”

    木遂晴被夙漓的話逗笑,話音明明奶聲奶氣,卻說的鏗鏘有力,木遂晴笑言,“拭目以待,”緩緩又道,“記住,以後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危險都不能哭,要堅強。”

    金黃的日光打灑在二人身上,說柔柔的,是暖暖的,是甜入人心的。

    夙漓擡着頭,仰望木遂晴認真且慫道:“娘,如果對方是蛇呢?”

    木遂晴“一口血”涌上心頭,恨鐵不成鋼道,“那就憋着。”

    夙漓曲解木遂晴意思,變味理解,一幅明白的樣子故做高深點頭道,“明白了,得找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媳婦。”

    木遂晴瞪大雙眼,滿眼不相信,差點暈死過去,這小子從哪學來的?莫不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木遂晴嚇得哆嗦,努力甩掉腦子裏亂七八糟的畫面。

    “呸呸呸,”頗有吾家有兒除成長的感覺。

    夙鳶尾簡單爲曲辭說一番,曲辭聽完,微微搖頭感慨,嘖嘖道,“其母是個人才。”

    夙鳶尾忍不住笑了,曲辭又問,“十一年前怎麼回事?”

    夙鳶尾頓住,小心翼翼道,“你當真一點也不記得?”曲辭搖頭。

    夙鳶尾有點失望,“我也瞭解不多,只知道夙漓十一年前遇見你,便再也沒忘過了,他越發勤奮認真,”夙鳶尾嘆氣,“許是老天垂憐,他終究找到了你。”

    曲辭怔住,夙鳶尾的話直擊他內心,他想或許夙漓想的不錯,是他記得太深,而自己根本不屑一顧,曲辭轉頭呆呆看着緊縮的房門,心裏彷彿懂了點什麼。

    曲辭想起一事,曖昧問,“你和那個他?”

    夙鳶尾黑臉,沒好氣道,“涼了,”夙鳶尾怕待太久露出破綻,轉身離開。

    曲辭聳肩敲響夙漓的門,夙漓緊張怕被曲辭看出異樣,用手用力捏臉,臉上浮現幾分血色,滿意笑笑,開門倚在門上。

    曲辭似難以啓齒,夙漓困難的擡起無力的手摸他的耳朵,虛弱道,“三三即使有耳朵也不過如此,去了耳朵你我一般高。”

    曲辭氣的舌頭打結,到嘴的好話硬生生逼回去,沒好氣道,“去你大爺的。”

    夙漓接過曲辭的話,“我的大爺不就在這嗎!”

    曲辭老臉微粉,耳朵聳立着,爬上紅暈,瞪着他道,“你就是活該。”

    夙漓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而是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口上,無力道,“三三,我疼。”

    曲辭無言以對,忘記了掙扎。

    良久,反應過來,抽回手,手背在後面打結,“疼死最好,”夙漓一笑。

    曲辭道,“又沒受傷,裝疼什麼。”

    夙漓不說話,幹看着他,曲辭被看的發毛,乾脆負氣離開,夙漓又一笑,脣邊溢出血絲。往日清風道骨的人,此刻竟顯得有幾分妖豔。

    夙漓半解衣服,費力側頭看肩部的花紋圖案,那花呈黑色,浸透夙漓五臟六腑,毒素化爲毒絲蔓延背部,夙漓喫痛的倒吸一口涼氣,額頭密佈細細的汗雨,身子在輕輕顫抖,料想差不多這幾天,他們便可回來了。

    夙漓安心一笑,他怕拖的太久,他的三三會起疑啊!

    天剛剛矇矇亮,霧氣聚攏,夙鳶尾大清早敲夙漓的門,敲的很急。

    夙鳶尾喘着粗氣,急急忙忙道,“寧河魚妖作祟,速去速回。”

    若是平常於夙漓不在話下,可今時不同往日,今非昔比,夙漓如今受了傷,危在旦夕,本是不能逞強,可寧河魚妖猖狂也有些時日,怕是不能等了。

    夙鳶尾好奇問,“你不帶表媳婦?”

    提到他,夙漓面色一柔,他忍俊不禁,輕輕說:“前路兇險,他恐會受傷,”夙漓留戀看向曲辭房間。

    夙鳶尾如遭雷劈,似乎嗅到酸臭味,蔑視地“呸,”踩着高傲步子掠過夙漓,誰還沒個伴,傲什麼,夙鳶尾受了挫。

    夙漓心中泛起苦澀,悽慘一笑,眼泛點點星光。

    三三,等我回來,你記起我可好?不了,還是不記得好,以免你心懷愧疚,活的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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