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妖殊 >第24章 第 24 章
    “霧氣太濃,先找個地方歇息,”容祈之道。

    柳未眠一直陰沉着臉,脣角下揚,活像那怨婆。

    臨淵想笑不敢笑,小聲附和道:“前面有個破草屋,不如到那裏去。”

    容祈之簡單收拾一下,清理出塊較爲乾淨的地方,悄悄看眼柳未眠,柳未眠高傲的屹立着,揹着手。

    容祈之笑言:“阿青,這裏坐。”

    柳未眠雖仍未說話,身體倒很老實的坐下,舔舔脣。

    容祈之微微一笑。

    臨淵到外面拾些乾果,突然緊皺眉頭,憂心的看着一棵大樹後面的影子。

    臨淵屏息凝神,生怕驚擾,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臨淵正打算貓腰離開,樹後的影子忽然動起來,似有低沉的嗚咽聲,臨淵咽咽口水,心中起了好奇心,像小貓撓一樣,癢癢的,臨淵決定去一探真究。

    臨淵輕輕的貓腰靠近,眼前的地彷彿棉花般鬆軟,臨淵心撲通撲通跳着,後背溢出一排排冷汗,緊閉着嘴脣。

    臨淵走進一看,地上抱成一團的,身子在瑟瑟發抖,穿的破破爛爛的一個少年,臨淵輕輕拍他的肩膀,少年顫着身子緩緩回頭。

    臨淵頓時瞪大雙眼,嘴巴張得大大的,能吞雞蛋,臨淵不停眨眼,手指着他:“小啞巴乞丐,你怎麼在這?”少年冷着臉,不說話,氣氛異常尷尬降到冰點。

    臨淵好心從懷裏掏出一個野果在衣服上擦乾淨遞給他,挑眉:“喫嗎?”少年顯然餓了,接過野果狼吞虎嚥喫下,架勢頗有囫圇吞棗的感覺。

    臨淵在旁邊道:“小啞巴你有沒有名字?”他的話很輕,小乞丐並沒有聽見。

    臨淵自顧自咬嘴苦想,低着腦袋,再擡頭時,眼前還有小乞丐半分影子,獨自一人凌亂在風中,再一想,急急忙忙揣着野果狂奔回小草房。

    臨淵氣喘吁吁回到茅屋,揮汗如雨,面色漲紅,容祈之好心接過野果。

    柳未眠一言不發,身體實城挪向容祈之,手不安分伸向容祈之,快速拿過野果,望着水靈靈的野果咽口水,狠狠地咬一大口。

    柳未眠啃着果子,憂心看着窗外,心間浮現一層層愁絲蓋住本心。

    柳未眠手摸摸臉,又猛的搖頭,嘴裏唸叨着,面色微紅,神色詫異,又忽得眼神堅定。

    臨淵在一旁小心戳戳容祈之,壓低聲音道,“宗主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容祈之朝着柳未眠失笑,對他一系列動作無奈,“大概是思考人生吧!”話輕飄飄四處飄蕩在臨淵耳畔。

    ?臨淵翻一個大大白眼,又接着問,“那麼公子和宗主在天水臺發生了何事?”

    容祈之不改笑容,更深幾分,笑意溢出眼眶。

    笑得令臨淵毛骨悚然,雞皮疙瘩綻開一片片,良久,他吐出幾個字,“不過面子而已。”

    臨淵心中疑惑更甚,心想:還不如不問嘞。

    柳未眠毅然點點頭,目光炯炯,看來是時候展現我柳家男兒風範了。

    雖說爹孃死的早,可家規還在,柳未眠笑的詭異。

    容祈之走近他,拍拍他肩膀,“霧氣已散,該趕路了。”

    等到三人離開,那小乞丐來到茅屋內,手指摩挲在乾淨的地方,透過窗外看離去的方向,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微眯着眼,手指有節奏在桌上敲打:夙漓,你的救命稻草來了哦,可要撐住。

    奉曲辭命的水兮正爲曲辭四處尋找美女,肉泥坐在水兮肩上,兩隻肥嘟嘟小手抓住一個大雞腿,兇殘啃一大口,兩隻小肥丫一動一動,愜意享受清晨時光。

    嘴角油亮亮發光,水兮摸着下巴,眉頭緊皺。

    莫說曲辭要的美女當真不好找,既要豐腴而不臃腫,膚白而不病態,圓潤且滑嫩,切得能生孝順,會得一手服侍之道,伺候的人快活似神仙,手藝高超,純情又風騷。

    水兮靈光一閃,雙手一拍,“嗬”不就是醉夢樓的姑娘嗎!好說,好說。

    大街上,一個着水藍紗衣的貌美姑娘,肩上坐着一小怪,好不惹人注目,偏得姑娘容貌非凡,更是頻頻惹人回頭一見芬容。

    突如其來的震動差點讓肉泥滾了下來,七搖八搖勉強穩住身子,驚魂未定的抱住大雞腿,滿心歡喜咬一口安慰它,莫傷心……

    喫的腮幫子鼓鼓的,隨手扔掉雞骨頭。

    水兮走到一個幽深小巷,讓肉泥守在外面,再出來時,哪還見貌美孤傲的姑娘,已是玉樹臨風,翩翩公子是也。

    手拿扇子冷臉單手開扇搖,朝肉泥挑眼。

    看的肉泥一愣一愣,肉泥麻子身子,被水兮一腳勾在鞋上甩在空中,往前一步,肉泥穩當落在肩上。

    肉泥半撐身子,揉着生疼的屁股,幽怨看向水兮,不滿噘嘴,以示抗議,嘴裏“呼喚”的叫着,一呼一吸都是“疼”

    水兮託着肉泥來到醉夢樓外,擡頭仰望讚賞點頭,自以爲風流倜儻走進去。

    樓內各色鶯鶯燕燕,鴇媽鴇媽一眼瞧中水兮,扭着豐滿腰肢走向水兮,揮帕嬌笑連連,“公子是第一次來把!”

    濃烈的胭脂水粉令水兮皺鼻鎖沒,扇子蓋住鼻子,不失風度點頭。

    鴇媽一直死盯着水兮,目光熾熱,似要把水兮看穿。又接着道,“公子喜歡什麼貨色?”

    水兮回道,“你們這最好的,且得是清白之身。”回答水兮的是一聲冷笑,鴇媽冷着臉,歪着嘴,嘲諷道:“姑娘是來砸場子的吧!”滿臉不屑,語氣不善,絲毫不給水兮好臉色。

    水兮尷尬地收扇摸摸鼻子,縮縮脖子,舔舔乾燥的脣角,賠笑道,“此言差矣,我確實爲女子,但要姑娘是真的,是替我家爺求的。”水兮面不改色,一本正經,說的頭頭是道。

    鴇媽臉頰鬆動,語氣和善幾分,但仍有警惕,冷着聲音道:“姑娘,我好歹活了幾十年,別拿糊弄三歲小孩兒的話來糊弄我。”

    她頓住,又道:“你這話前後矛盾,一個少爺會來醉夢樓尋良配,說出去也不怕笑掉大牙,”她誇張的笑着,眼淚都笑出來了,那笑竟莫名讓水兮覺得有幾分心酸。

    水兮越發堅信唯有曲辭才能做這些混賬事,水兮軟着聲音,“看看在下誠意可夠!”

    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一顆碩大的珍珠,白潤閃亮的光澤,完美無一絲瑕疵。

    鴇媽頭點得像撥浪鼓,見錢眼開,歡喜地雙手捧過珍珠,生怕損壞分毫,像寶貝似的寵溺撫摸,笑眯眯道,“夠,夠,夠了。”

    眼睛笑的深藏不見,眼角綻開一波波浪卷,對着身後的丫頭吩咐道,“讓胭脂好好搗拾搗拾,然後去雅閣侯着。”

    又笑言:“姑娘莫急,姑娘交了錢胭脂您隨時領走,這胭脂啊一直都是賣藝不賣身,乾淨清白着,人又自命清高,您就把心放肚子裏。”

    鴇媽吹的神乎其神,水兮心動不已,又給了鴇媽一顆珍珠,差人領她到雅閣去見人。

    雅閣內,一位姿色可人的姑娘坐在凳子上,胭脂嫣然一笑,水兮繞着她仔細打量,滿意點頭,不錯,瞧瞧這俏模樣,水兮一甩袖子,迷煙被水兮吸入,頓時暈倒在桌上。

    水兮扶起胭脂回了狐狸洞,動作一氣呵成,肉泥恍惚回到那些年曲辭爲非作歹的歲月。

    油然而生的罪惡感,肉泥越發發現自己的“善良”,爲胭脂祈禱,爲水兮的粗暴深深嫌棄,難怪活了幾十年還是沒人要的黃臉婆!

    鴇媽把兩顆大珍珠鎖好,拿出櫃子裏的賬本,翻看一頁劃去胭脂的名字,舒心微笑,笑容盪漾,心放鬆稍稍得到休息:又少了一位。

    看外面,藍天白雲,空氣清新,還夾着淡淡的香甜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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